我养的猫不见了,如同掉入漆黑的洞穴里,再也爬不出来。
“我们得找到它。”妻穿着半裸的睡衣躺在床上说道,刚刚激烈运动的痕迹还留在灰白色的床单上,诉说着当时的疯狂。汗水从妻乳房间流下。“你说它会去那?已经一个月没看到它了吧?”我抚摸着妻光滑的背。
“能去哪呢?这地方就这么大?莫不是被别家猫勾引去了,做着我们刚做的事?”妻从床上起来,捡起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走去洗澡间。
猫是我和妻子结婚的时候领养的,现在也已经七年。猫是布拉多尔猫,也就是布偶猫,深得妻的喜爱,几乎每晚都抱着猫睡觉,除了和我亲热。妻给猫取名:梅夕。
梅夕是我们的女儿。
家附近有个小胡同,胡同里零零散散住着几户人家。这里本是城市里的边缘地带,开发商都不愿意来这里进行投资,几家小孩早早地出去上学,要到很晚才回来。这里是野猫常来的地方。
我顶着大太阳从家绕道这里,这里人丁稀少,白天几乎都出去干活,这会更看不到几个人,我从这几户人家绕来绕去,猫半个影子也没看到。
一户人家庭院里坐着一个女孩,女孩不大,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碎花洋裙,扎着马尾辫,坐在庭院中间晒着太阳,狗在身边蹦蹦跳跳的。
我走进庭院,大黄狗从我进门开始便恶狠狠地盯着我,看我快要走到主人身边,开始狂吠,尾巴下垂,下一秒便要向我冲来。女孩抬头一看是我,赶紧将狗制止,将狗带进家中锁好。
女孩从座椅上站起,拉着狗的缰绳,走路一瘸一瘸的。但也很快从家里出来。
“你的脚?”我盯着女孩的脚,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便已后悔。
“哦,脚没多大事,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的,前不久发生的事,为此请了一个月的假。”女孩说道。
“不喜欢上课?”倒是省了我问为啥没上课。
“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有课便上,没课便不上。上课本身就没啥意义,人们总是喜欢给事物赋予上意义,其实事情本身是没意义的,在没意义的基础上去寻找其意义才是真的。”女孩说道。
奇怪的女孩,她真的只有十七八岁?看相貌应该差不多,身材倒是不错,胸部也蛮饱满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只有十七八岁才有的青春与活力,这个我敢保证不会看走眼,和我接触的其他十七八岁女孩差不多,只是说话的方式和想法实在不像我所见过的。哎,算了,这不是我该思考的。
心里这么想着,不觉时间过去几秒,可能这么盯着女孩,女孩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声提醒我,我回过神。
“抱歉,想别的事情去了,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猫的。”我说明来意,女孩在学校肯定不受人待见,超出同龄人的思维,又不见得学会隐藏。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猫?”女孩露出疑惑地表情。
“是的,猫。我养的猫不见了,一个月前便不见了,是一只布拉多猫,也就是布偶猫,白色的,眼睛的颜色是蓝色的,一个月前应该是15.8斤左右,现在应该瘦点,在左边耳朵上有个小的缺口,是一岁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时碰到的。”我尽可能详细的描述猫的相貌特征。
“母猫?像公主一样”女孩问到。
“是的,像公主一样,你看到过吗?”我问道。
“几天前应该见过一次,很漂亮,想来应该和以前一样优雅。但最近几天倒是没见过,可能还会来这里。”女孩说道,“要不你可以坐这里等等,说不定猫还来呢?”
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坐在女孩旁边,等着猫的降临,像公主一样降临。一边和女孩聊天。
庭院里的风吹在树梢上,这里的太阳虽不比外面的差,倒好在有风,并不算热。女孩就读于县一中,初三,成绩并不突出,朋友很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这庭院中晒太阳。我们聊着猫,聊着各自喜好,时不时房间里传来狗叫,女孩便大声喝止。
我掏出手表,差五秒五点一十五。没有猫的一点踪迹,别说猫,人影也都没有,好像这胡同就像通往地狱大门一般寂静,连蝉叫都离好远,困意从心里袭来,带着藤蔓拉扯住手脚。
“哥,你怎么现在出来找猫?没有工作吗?”女孩问我。因为聊天各自熟了之后,女孩对我的称谓转变成了哥。
“哦,我前不久辞了职,准确的说是三天前。之前在一家银行里做职员,做了挺长时间。谈不上喜欢,谈不上不喜欢,就和你说的一样,就感觉突然某根弦断了一般。以后怎么样也完全不知,总之先找猫吧。”
“你妻子也没上班?”
感谢她没用嫂子之类的称号,“妻当然是上班的,在某公司干着设计师的活,设计的东西蛮不错的,因而有着不菲的收入。”
女孩看我渐渐堕入困境,“哥,你先在这睡会吧,猫也好,人也好来了就把你叫醒,不离开的。”女孩说道。
我便躺在庭院中的木地板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女孩不见了,不知所踪。人也好,猫不好,狗也好全然不知所踪。我是一点一十五分出来的,到现在刚好三个小时。
回到家将午睡后的房间整理整理,中午吃剩的饭菜倒入专门的垃圾桶,把垃圾扔出去,洗碗,做饭。
妻大概七点钟回来吃饭,吃罢饭,我和她交流了下今天的生活。妻工作遇到的甲方提出各种不合理要求,妻一一处理,身心俱疲。我将今天遇到小女孩的事讲给妻听。我和妻相拥入眠。
猫仍未找到,和女孩又聊了几次,女孩答应说遇到的话一定帮我注意,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找猫已经十二天,所有能想到,想不到的地方都统统找过,流浪猫倒是看到不少,梅夕的影子却从未看到。
我像往常一般在家做饭,六点五十一突然头部像遭到重击一般,两眼摸黑,踉踉跄跄站稳步子。一股无名状类似液体的东西从口鼻溢出,像在泥沼地一般,突然所有一切不适全部消失,一切恢复原貌。
妻回家一般最晚不超过六点三十分,若再推迟——即使推迟十分钟——必定先打招呼。这类事情上她一向循规蹈矩得甚至不无迂腐。不料这天七点都过了也没回来,且连个电话都没有。
八点,妻还未回来。我往妻所在公司同事打去电话,说妻和往常一样上下班,并未察觉有所不同。
妻也像猫一般消失了,我去妻所在公司,同事,朋友,亲戚无人知道她的踪迹。拨打电话也始终提示已关机。
漆黑的浓雾弥漫着我。
再次有妻的消息是在十天后的凌晨三点,陌生号码发来信息:来四川找我 最爱你的妻
我立马打电话过去,电话那头提示关机,温暖的声音仿佛将我拉入地窖——但终归是有她的消息了。躺在床上睡不着,定了最早一班机票飞往成都——四川那么大,我该去哪,只能先去成都。反正睡不着,起床洗澡,带上现金和换洗衣物,将内衣和袜子整齐的放在内侧,牙刷和毛巾吹干也放在内侧,现金放在外套里面口袋,一切准备就绪,查看还有未带齐的物件。确认下时间,早上五点一十,七点的飞机,现在过来刚好来得及。
飞机准时起飞,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我便开始观察四周。因为不是节假日,出去旅行的人很少,旁边的座位没人。空姐挤出职业性的微笑,朝我笑了笑,递给我一份早餐。吃着有点硬的面包,喝着矿泉水,面包虽算不上难吃,但绝不好吃,填饱肚子倒是绰绰有余。左后方有点年纪的大姐出了点状况,穿着黑色丝袜的空姐走过去小声说着什么,大姐神色有所好转,多半是遗落了什么行李之类的吧,这倒不是啥特别的事情,空姐处理起来也轻车熟路。
我拿起夹在前面座椅上的杂志随意翻了翻,大致又是某商业人士的成功案例,媒体多半不会告诉你成功人士的家庭背景,只道是白手起家。我将书本放回原处,云彩从我身边溜走。
下到成都,我便迷失了方向——这是我第一次来成都,全然不知该去哪,也不知道妻在哪,尝试着给妻打电话,电话依旧关机。
还是先找个地方先住下,妻一定会再联系我的。
我看着只有两层的“海豚酒店”,称为“海豚宾馆”可能更贴切些,听别人说,这里曾经确实有个“海豚酒店”的几十层大厦,在几年前被拆除,拆除的理由众说纷纭,只留下这个被称为“海豚酒店”的宾馆。
我无暇去考虑这个故事的准确性,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推开“海豚酒店”的大门,一阵凉风从头上吹开,带走些许热意。我走进大厅,大厅正面放了个十分气派的柜台,柜台后面用巨大LED灯打着文字“海豚酒店”,文字的中间是一个类似海豚在海中嬉戏的图像。柜台中间站着位年轻女子,带着眼镜,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到我来露出微笑的表情。“欢迎光临海豚酒店。”女孩发出好听的声音。
“可你们这只能被称为‘海豚宾馆’吧。”我走进女孩,闻到女孩身上沐浴乳的香味,贴着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女孩脸色微红,小声的回复我:“谁说不是呢,可我们老板非要每天说这里以前可是个十几层的大酒店呢,非要让我们称它为酒店呢,可不能被老板听到了。”
我付过房费,一次交了七天的房费,我想应该会在成都待上一段时间了。女孩将我的房间安排在了三楼,三零二。这个时候店里几乎没人,女孩将我领到楼上找到我的房间,帮我把门打开后,女孩红着脸离开了,离开前告诉我有任何问题可以找她,打前台电话即可。
房间比一般宾馆房间大,床也要更舒服,除了规模不大其他也确实和酒店差不多,收费当然也比一般宾馆要贵。
洗完澡,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这里离成都双流机场并不太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拿出刚买的啤酒,打开拉环,易拉罐发生兹的呻吟声。我因何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猫不见了,猫还未找到,妻接着不见,只留下讯息让我来四川。
几天都未接到妻的消息,我便去到成都各个地方游玩,夫子庙,人民公园,宽窄巷子,吃着各种成都美食。晚上回来总能看到女孩,每天跟女孩聊天,讲着荤段子,女孩红着脸嗔怒着。 妻在第七天给我发来消息:你来成都应该七天了吧,明天去趟建川博物馆,然后坐车来宜宾市屏山县,我在这里等你。 爱你的妻
我去前台将明天不住地消息告知老板——女孩没在,老板是个光头,带着眼镜。我向老板打听关于“海豚酒店”的过去,一边等着女孩能来亲口告诉她我要离开的事实,关于“海豚酒店”的过去一字都未听进去。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八点准时站在窗前喝啤酒,身后的门传来一阵咚咚声,谁在敲门?我将门打开,是我一直在等的女孩。
“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女孩红着脸对我说道。
“去前台告知过一声,没看到你来着。”我回到。
“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女孩似乎不在乎我说啥。
我让开,女孩走进房间,跳起来躺在床上,“怎么样?这床睡的还舒服?”女孩问到。
“很舒服。”我回答。
女孩站起来走到窗前拿起我喝过的啤酒,喝了一口下去,将窗帘拉上。开始脱下连衣裙,很快她便只穿内衣站在我面前,三角裤的黑色蕾丝挑逗着我的神经。
清晨女孩把我叫醒,她穿着昨天那套整整齐齐化好妆站在我面前。
“今天你就要走了,东西我帮你收拾好了,早饭也给你端进来放在桌上了,你吃完早饭在走吧,我先走了。”说完女孩便出去了,门被她轻轻带上。
“对了,我叫枫,不准忘了我呦。”女孩说道。
我吃罢早饭便离开了,女孩不在柜台。
“你不会对每个住进这宾馆的住客都这样吧?”我昨晚抱着女孩笑着问到。
女孩虎了我一眼,“你不准乱说,我还没有男朋友呢,也只对你这样。”
从宾馆打车去的建川博物馆,“像你这样大方的乘客真的不多了。”司机转过头跟我说到——打车费一百多元,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因为地铁没有直接到那里的,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我实在没那么多时间。我对司机笑了笑,没说话。在车上睡着了,到地方司机把我叫起来。
“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一日誓不还乡”十七个大字刻在成都市建川博物馆聚落述说着川军的勇猛和决不妥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博物馆有抗战、民俗、红色年代、抗震救灾四大系列。旅游团的导游向我们介绍着这座博物馆历史——由民营企业家樊建川创建,占地500亩,建筑面积近10万平方米,拥有800余万藏品——多少藏品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想不明白妻让我来着的目地。
我按照妻给我的指示,五点钟准时坐上去由妻安排的大众桑塔纳,开车的是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车的中间放着一家三口的甜蜜照片,女儿可爱至极,男人穿着和今天几乎一致的短袖衬衫,妻子则穿着非常老式的连衣裙。男人待我上车系上安全带,将车发动,车子缓缓向前移动,我有话想问,思绪又回到大脑某不经意的漆黑角落,话语失去了搭在底下的支架,散落在呼出的气息中。
“琳与我是大学同学,从大学之后我们便再无联系,真是奇怪,明明之前关系还挺好。一年前她突然联系我,不知道她为啥知道我在四川,也不知道她要来干啥,总之是说要来。”男人对我说道。琳便是我的妻。
妻竟然从这么早之前就由此打算,我竟全然不知,她像全知全能的宙斯,而我便是受其愚弄的愚民。
在时隔将近一个月,我再次与妻相遇,在这个从未来过的偏远山区。
我并未问妻为啥要突然离开,也未对她为啥要来这里提出疑问,一切就好像要这样,该这样发生一般,她要离开,我便去寻找——找到她是我这次来唯一的目的。
妻坐在我对面,看起来脸色不错,只是未化妆,连护肤品大致都未用,因出来的匆忙,并未带衣物,穿着也是普通的来到这里才买的一二十元的衬衫。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茶,茶叶大概占了杯子的一半。我期许的看着她,当然希望她能说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你来这之前可曾去过建川博物馆?”妻问到。
“去是去过,但不明白你让我去的目的。”我如实答道。
“四川这个城市虽然在中国腹地,也未曾有过被敌人侵占的历史,但这里却饱受摧残。”
“你是指抗日战争吗?”
“日军从未打入过四川,也几乎不可能打入四川,但整整八年来四川向全国战场奉献了300万子弟兵,伤亡64万,其参战人数之多、牺牲之惨烈,居全国之首。”妻说到,我不知道这些是她来到四川之后做的调查还是之前一直知晓的。但我想这可能是她来四川的理由。妻站起来,吐掉粘在嘴上的茶叶滤,进到里屋。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沓书,有的甚至不成模样,破烂不堪。
妻拿出一些让我看,书上字迹不清,大致写着抗日名单:陈大土 17罗小翠14、李小三28等等,我越看越心惊从十几岁到三十多岁,甚至到后面五六十岁的都有。我很难想象六十多岁的老人连路都走不动的却一心想要上战场杀敌的决心,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战争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保卫自己的人民安全。但战争是没有赢家的,纵然中国打赢了这场战争,但所付出的代价也并非普通老百姓所能承受的。战争一旦打响便毫无正义可言,一切只为打败,打倒对方为止。”
人民应该记住历史,但记住历史不是让你想着总有一天我要打回来,不是想让你去给别人同样的痛苦。牢记历史的意义在于让你知道自己为啥受欺负,让你明辨是非,不走过去的路,也要记住不要让你的朋友甚至你的敌人重蹈覆辙。受伤者永远是老百姓呀。
战争也好,非战也罢,无非是为了达到目的。有的方法虽难,但依旧可行,墨家主张兼爱、非攻便是这个道理。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明朝那些事儿》里说道:‘主战者未必勇,主和者未必怯’也正是此意。”
妻说完这些,将书本落齐,一并把他们拿到屋内。这里树木丛生,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从树的缝隙里穿过轻飘飘的落在厚厚的叶子上,一只松鼠路过。
带我过来的男人忙完,叫我们去吃饭。“刚刚一直在忙,忘记了,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刚,是你妻子的大学同学,不常联系。这是我的妻子小芳,这是我女儿慧儿,刚刚上小学,可调皮了。”刚把妻女介绍给我认识。慧看着我笑笑,甜甜的叫到:“叔叔好。”女孩很可爱,我对刚说。
妻换上来时穿的衣服,打算跟我回去,慧拉着妻的手,她抱起女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女孩在妻身上哭了。妻便和女孩做约定,每年都来她家做客。我问妻为啥和女孩关系这么好时,妻只说是秘密。
回来的路上,妻问我找到猫没,我只说没有。我将一路来的经历告诉她,当然和枫的事隐藏着未说。
和妻再次回到家中,将家里水电接上,让妻先去洗澡,我则去买菜做饭。做饭并非难事,肉在火上滋滋作响,猫在客厅伸着懒腰,可猫不在。 还是是要找到猫的。
我再次来到胡同口,女孩没在庭院,星期三的下午两点一十,女孩应该去学校上课了,是该学点知识的。庭院里不知为啥,猫再也不来——不管是家猫还是野猫——像是发生什么了,但一切如旧,什么都未发生,甚至连摆放在一角的不用扫帚都安静的站在那,如同罚站的少年。等了很久,猫并未来,我去到别处找猫。
猫始终不知何处,我沮丧着回家。门口的土里被雨冲刷着露出半块铁牌,闪烁着不知名的心声——这是梅夕的铁牌,挂在她的脖子上,从未取下。我有不好的预感,忙用手爬地上的土。
梅夕终于找到了,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死了,看起来死了两个月了,埋在我家门前。她为啥会死,又为啥埋在这里我一概不知。
听说人死后会去往另外的世界,猫死后会不会也是,真希望那个世界没有苦痛,也没有战争。 作者:坐飞机的猫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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