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自习室,自习的学生四处散坐着。默默一个人坐在角落,以便最大限度的减少看别人的时间。微信震动了,是奇安,默默呆呆地看了很久。
十一点的清吧,跟老板打了声招呼,默默晃晃荡荡的走了进去,就知道叶子跟他朋友都在,有的在唱歌,有的和几个漂亮姑娘正玩色子呢,五彩的光在不大不小的空间转悠。“叶子,过来一下”,默默冲他挥挥手。叶子一脸坏笑,挑了挑眉毛,“哟,学霸,平常拖着你你都不肯来,今天怎么啦?”默默挥挥手“先拿瓶啤的。”
默默一口气干下了瓶小的,叹了口气说:“奇安要休假回来了,说来找我。”叶子眉头皱了皱:“他回来找你干嘛?”“能干嘛,可能就见见吧。”默默把瓶子一直举在嘴边,又是一大口。一阵沉默后,叶子问她:“你答应了?”默默摊摊手:“不然呢?”叶子闷下一口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递给了默默一根烟,默默摆了摆手,转身去点歌。
想当初奇安刚走的时候,默默照常上课、兼职,只不过说话的表情和笑的动作都大得出奇,有一次和叶子吃烧烤的时候,叶子说了个“万圣节要到了,我们要去参加舞会,我装扮的东西都要自己买,而你带个人去就可以了”,默默放肆的笑,整个摊在吃烧烤的人都扭过头来看着她,叶宇忙捂住了她的嘴“声音小点”。
默默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就连花王蒸汽眼罩都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一个星期后,她的整个眼都是乌的,眼袋都快掉下来了。默默无肉不欢,每次饭后还得嚼几包零食,但在那之后,叶子就看着默默本来就oversizes的衣服下越来越空,本来贴身的裤子到后面就好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叶子看着她那瘦削的背影,不禁心疼起这个姑娘来。
叶子经常泡吧,默默碰上节日才会和叶子一起在酒吧喝点,这天,默默主动地电话叫叶子去时间沙坐坐,到的时候,桌上已经空了五瓶了,默默正高声唱着“我知道你很难过,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会有结果”。“来,哥们儿陪你唱”说着叶子也放声大吼。
“默默,你哭出来吧,我不会笑你是傻蛋的。你这样下去会憋坏的。”默默没有吭声,喝到第九瓶的时候,哇的一声吐了,忙不迭的去卫生间,一直弓着腰狂呕,酒水饭食无所残留,闻到吐的东西的味道又是一阵恶心,吐到后面清水都没了,才咳着漱口,喘着粗气走了出来。叶子拿着矿泉水在门口等着,默默一把抱住叶子嚎啕大哭,嘴里骂着“贱人,渣子”,鼻涕眼泪湿了叶子的大半个胸口。
之后的一个多月,默默每晚都在时间沙里坐着,喝酒唱歌,一两点出去吃夜宵,然后翻墙回寝室睡觉。叶子一直陪着,不敢问,不敢阻止。白天默默在寝室睡觉,时间长了,寝室也涌一股酸腐气味,室友也叫不醒她,就骂着“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寝室,失个恋至于嘛……”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扇门好像把这个世界和默默隔开了。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你干嘛还答应去见他?你怎么想的。”
“过去跟他所发生的一切,不能说,不能想,却又不能忘。”默默拿瓶子跟叶子碰了碰。
“又跟我拽文。你说你去见他干嘛,你欠顿饭吃嘛?没事,我请你呀,随便几顿,你欠人聊天嘛?过去现在未来天文地理娱乐八卦我什么不能陪你!别跟我说你想死灰复燃啊破镜重圆啊,我可第一个不答应。你忘了当初他跟你那所谓的好闺蜜楚旻了,跟你前一天分手,后一天就捧着把菊花去追求她了,她还答应了,这俩人真凑了好一对奇葩。你那群所谓的姐妹儿也真是逗,还找楚旻谈谈,都还没照面呢,那奇安就迫不及待的当起她的护花使者在那儿宣誓起主权了,谁敢动她试试,以为黑社会呢!还有啊,当时他瞪你那眼神,那可晚上呢,那眼睛,跟牛的眼睛有的拼”。
默默双手托着腮帮子鼓着大眼睛盯着叶子看,“没想到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佩服佩服。”边说边向叶子拱手。“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嘛。奇安说他觉得对不起我,搞笑的是他问我恨不恨他。恨?有爱才又恨呀,想想觉得很对不起齐延啊,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是找他转移注意力,我以为时间久一点我便会喜欢他,但并没有,他现在可比我过的好多了。”
“他会觉得对不起谁?你就是太心软。说到齐延啊,我可听别人说他现在长得又高又帅,还有能力,你,不是后悔了吧,别啊,我觉得应该把你囚禁起来,让你常伴青灯佛骨,不去祸害人间。”
“还祸害,我又不是妖,过去了的没有什么后悔的。我要是去修行啊,那可得拉上你。哈哈哈…”
默默是被叶子限制去酒吧的,叶子只准她一星期喝一瓶。默默在床上躺尸的时候,叶子连环夺命call,就差没冲进女生寝室了。
叶子拉默默跑步,跑不动的时候陪着走,连拖带拽的让默默去爬山,教默默骑单车,默默东拐西拐,嘴里还骂骂咧咧:“叶子你个神经病,哎哎哎…”脚又迫不及待的落了地,叶子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冲默默叫到:
“你能再笨一点嘛?你注意点,这自行车是租的,哎,你往树上撞没事,别蹭到周围的车了,我可赔不起,哈哈哈…”
时间快点让人没法想象,奇安去当兵了,齐延去北京了,楚旻跟她男朋友第二次见面就到床上去了,肚子里的宝宝现在已经六个月了,打算元旦的时候在重庆结婚。很多人没有说一句再见就杳无音讯。只有默默和叶子在隔壁学校,两人的关系才一如既往。
默默约叶子周末去逛街,叶子嘴里一直骂,但周末还是跟着去了。默默画了个淡妆,穿着过膝大衣,叶子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约会呢!”默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接给了叶子一个白眼,背过身去,她突然又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挤出了一张笑脸,拍了拍叶子的肩膀。到步行街后,默默一直东窜西窜,脚步灵动一会试试这件,一会比比那件,对于店员把他俩说成男女朋友,他们也习惯性的不解释。也有共同的朋友开玩笑说要不然他俩在一起得了,默默和叶子同时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同时发生:“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怎么可能!”哈哈哈。大家都笑成了一团。
一天下来,默默和叶子的双手都提满了袋子,上至帽子,下至鞋子,起码有两套。
“我从今天起要不吃晚饭。”默默义正言辞的说着。
“又抽什么羊癫疯呢!咱们先把这些东西送回去,然后去吃火锅。我都陪你逛了一天了,吃顿火锅总行吧!”
“下个月就会见着他,我总不控制着点饮食吗?”默默又瞪了叶子一眼然后开始了快步走。
“哎哎哎,干嘛呢”,叶子几步就追上了默默,“都过去那么久了,就算他脱光了站你面前,你还有感觉吗?没有了呀。而且呀,能吃是福,干嘛要因为别人而委屈了自己的胃呢是吧!我告诉你,那些新开的火锅店生意挺火的,都排起长队了。别告诉我你还在乎别人的眼光啊,你要是在乎下次你跟我出门的时候就…”
默默停住脚步“行了,大哥,求你了,安静会,火锅我请,被你念叨的我气快背过去了。”
默默把这件事还告诉了一个室友,室友问她:“你跟他见面没?”默默摇摇头,看了一眼日历,原来已经是约定时间一个星期后了,翻翻朋友圈,有几张奇安各种角度的自拍,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配了文字:我很幸福,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都见到了,尤其是你。并@了那个女孩。
默默笑笑,又开始忙手边的事了,一切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