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中秋,你准备回家吗?
出车回来,筋疲力尽,一路风尘未洗便捧起了手机。刚写下这个题目,泪水就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用纸巾擦了擦眼睛,泪水还如泉涌,流过鼻侧,流进口中,唉,这是苦涩的滋味,这是思乡的滋味啊!
我的家乡在豫北的一个小山村,儿时的我是多么的幸福,虽然兄妹五人,年长的大姐和最小的妹妹相差近二十多岁,但是慈祥的母亲和善良的父亲从未厚此薄彼,对几个孩子一样爱护。
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哥哥。这在当时的农村是个大家庭,也是个不小的负担。大姐年长,体力活做的最多,是家中的主要劳力。夏收时,她割麦最麻利,金黄的麦子在她的镰下,飞快的倒地,一会儿就摞成了堆儿。而我被远远抛在身后,望尘莫及!二姐虽然年长我两岁,却更像母亲般关心我,从去修武上学,到去铅厂上班,她都问寒问暖,关心的无微不至,直到去年在阿尔金山拉矿,每逢大雪封山,打不通电话,她就在办工楼前忧心忡忡的等待!
哥哥辍学最早,为了供我读书,他早早就学会了开车。那时候他人小个子矮,坐在车中视线不好,看不清前方,妈妈就给他缝了个厚坐垫。他和父亲在农闲时上山西跑运输,山路陡峭、危险,受了许多的罪,真是言之不尽!
岁月苍苍,老人慈祥,儿时的记忆中,疼我的外婆好像一直有病,常年躺在北屋东侧里间的床上,她很慈祥,也很亲我,每当放了学,我蹦蹦跳跳的背着小书包回到家,一推门,门轴一响。虽然躺在床上,她也知道是我,便叫我:红,快过来,说说今天学点啥?我调皮的吱唔,吮着指头,眼睛却盯着柜子上的罐子,那里面有甜甜的葡萄糖。这在当时很金贵的,只有病人才有。外婆用发抖的手,往我小嘴里塞了一勺:真吃嘴,小心你的小黑牙。然后往我的小手里塞上个鸡蛋:去换冰糕吧!我便飞了似的跑了出去,边跑边擦嘴,如果父亲看到我又偷吃外婆的补品会责怪我的。
那时候的农村还很穷,小孩子的零花钱基本没有,即使有,也不过几分,冰糕五分钱一个,一个鸡蛋就能换一个冰糕。为了吃一个冰糕,我和小伙伴中午也不歇晌(午休),满村子乱跑,盯着鸡屁股看,盼望能拾个蛋!(接近午夜,睡了,明日继续写吧!)
在我的记忆中,父母好像从来没有歇息过,春种秋收,割麦打场,晒麦收梁,犁地施肥,总是有干不完的活。一直都在奔忙。八九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如今的农业现代化,全都是肩扛背驮的力气活儿。从秋播开始,父母就没有睡过好觉,天还没露白,秋凉正浓,我们还赖在床上,母亲就做起了早饭,灶台上的玉米粥正上下翻滚,金灿灿的香气扑鼻,母亲又抓起一把麦秸塞到鏊底,从旁边灶台下拿出一根燃着的柴火,引燃,摊起了烙馍。父亲早已牵出了牛,放好套杆,栓好绷肚绳,试试松紧,给牛嘴戴上笼头,系好缰绳,准备下地了!我们才擦擦迷糊的眼睛,踢踢踏踏的来到小桌子上吃饭,妈妈已经舀好了饭,玉米粥里熬的老南瓜,炒的是自己种的土豆,烙的油馍。直到现在我都百吃不厌,每次闲时打电话说回去,父母亲就早早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等着,望着!
儿行千里母担忧,姊妹五人,只有我最让二老忧心,连续四年出门在外,不停的奔波,新青甘陕,戈壁雪原。年年如此只能望月兴叹,即使泪水流干,也不能亲手给他们送上几个月饼,慰藉双亲的抚育之恩!
今夜中秋,你回家了吗?时近中午,隔壁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家人推杯换盏,享受着阖家团圆的欢乐。我蜷缩在床上,心灰意懒,无心做饭,点击着寂寥的文字。四年前,因为工作,所以没有回到父母身边,他们还在老家,觉得住在山区比较清静。那时的中秋之夜至今难忘。夕阳西下,天还没完全黑,两个儿子就把桌子搬到三楼,四个凳子一一摆好,桌子上堆满了食物:月饼,糖果,葡萄酒,以及妻做的几个拿手菜。音乐声起,,一曲春江花月夜伴随着一轮皓月冉冉升起,那优美绝伦的旋律,那皎洁明亮的月光映着一幅幅幸福的脸庞,我沉醉其中,佳节团聚的喜悦如春水碧波荡漾!如今,林儿远在江西求学,已是硕士研究生!杰儿独在郑州,已是大三,昨日通话时还在市内,趁着假期挥毫作画,打工贴补家用,深感欣慰!妻一人守家,时常做家政服务,每日辛苦,我心中愧疚!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永久的团聚,今年月圆人不全,还有明年,后年,将来必将团圆,为了学业,为了事业,为了家庭,为了将来,天道酬勤,我们这个大家庭必定有大团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