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重要的是,你我此刻的健谈和倾听。
只要出去走走,每天都可以遇见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有的来去匆匆擦肩而过,有的微笑点头搭讪两句,有的促膝而坐侃侃而谈......绝大多数是你的路人甲乙丙,少部分发展为你的朋友,极少数成为你的挚友。
华盛顿有一句话:真正的友情,是一株成长缓慢的植物。所以,挚友是难求的。若不苛求,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个爱思考的人往往喜欢沉默,可当她遇到有趣的人也会忍不住发言。我爱沉思,尤其是坐在车窗前,望着变化多端的窗外时,思绪也是变化多端的。但有的旅途,遇到了有趣的人儿。
今年年初十都没有过,我已动身去往学校,带着对家的不舍离开。幸亏一路上遇到那些暖心的人。
从镇上到市区,坐的是洗衣机维修师傅的顺风车。他那天下午来我家修理洗衣机,各种技术活干得娴熟利索,耐心热心给我这个外行人解疑答惑。他读小学五年级的儿子因为假期跟着老爹到处跑活,是师傅的得力助手。小伙子很阳光。师傅知道我当天下午要去广州上学后主动邀请我坐他的小粉面包车去市区,我要去那里搭火车。路上我们聊聊家常,聊聊父母对子女的期盼,聊聊我的专业和这个社会。没有同龄,但可以同频。
我买的是第二天凌晨2:26的站票。那天下午出发,到市区才晚上7点多。还有7个多小时。其实是人生第一次坐火车,一切经验靠百度,连可不可以带折叠凳子上火车也是靠百度的。也是百度后我才知道湛江西火车站在偏僻的市郊。逛了两个较大的超市寻找折叠凳子无果后,我干脆找了个旅馆租个钟点房补一下睡眠,凌晨再坐出租车去火车站,一上车我就把车牌号报给还没睡觉的朋友。出租车司机不打表,一口价,不算离谱,往常我会据理力争,此刻我表示理解,他肯载我去火车站已经很感谢了。
当出租车驶离市中心,郊外的漆黑和死寂会使人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我开始找出租车司机聊天。我问他怕不怕,他说他习惯了夜晚的漆黑。原来他是晚上干活白天休息的类型,真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人就爱走不寻常路。
总算安全到达火车站。我是一个多星期前用学生证上的优惠卡买的火车票,取票时发现优惠区间搞反了,反反复复地试没有取票成功。后面有一个人在等,他建议我问问工作人员。后来找了客服总算解决。
原来他也是去广州,也是一个人。他告诉我,我们要坐的火车会晚点一个多小时,我问他怎么知道,他指了指墙上大大的电子屏幕。我又问他为什么,他说就像飞机会晚点轮船会晚点一样,存在一些不确定因素的影响,比如客流、天气状况等等。
在后来等待火车的一个多小时里面,一个毕业十年的大学生和一个大学生畅谈着,无边无际,各抒己见。他形容我的旅程是“人在囧途”,我觉得形容得挺恰当,但这个“囧途”还是顺利了点;他说我的第一次坐火车留下不太好的印象,以后会不会不敢轻易选火车,我说太顺利反而显得没那么有趣;他现在是一家补习机构的老板,我现在在一家英语口语机构实习,我们分享自己对“什么样的老师才受学生喜欢”的看法;当说到大学生活,他曾在自己学院创立过一个学习型协会,我也分享自己参加过的社团、做过的兼职、学过的外语,由此我们不约而同得讲到“一个人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有多重要”“大学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收获什么有多重要”;我说他很年轻,很像在校大学生,他说他遇到像我这么阳光的大学生会不自觉地变阳光;我们相视而笑......
上了火车,我还遇见了一个口头禅为“无所谓”的大学专业为旅游管理现在做着广告设计工作的年轻幽默大胖子。跟他聊天的过程中,他带着点骄傲和似有非有的嫌弃语气对他的大学逃课经历侃侃而谈,还强调了一下他身边的漂亮女友就是在大学“勾搭”的。在行程中,很多人没座位坐,很多人包括好几个小孩子。有一对夫妇半躺半坐占了三个位置,这对夫妇的正常情况下看起来应该已经成年的女儿一个人睡了三个位置。大胖子的女友建议没座位的人叫醒他们,但大家都不想惹麻烦。大胖子的女友站出来大声指责那对夫妇及他们的女儿,后来演变为吵架。可也一直见不到列车员的影子。大胖子夹在中间,努力劝架着。夫妇和他们的女儿最终三个人坐回属于他们的三个位置,多出来的位置给了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此刻大家看大胖子的女友就像看古代的女侠。
火车到站后,我们各奔东西。我们拥有过彼此“人生若只如初见”中的美好“初见”,一种稍纵即逝不会成为回忆的萍水相逢。除非又有第二次的相遇,但这几率太小了。就像刘若英的歌《很爱很爱你》里面唱的:“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某人,我仍感激......”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重要的是,你我此刻的健谈和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