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样一些人,他走了,生活还在继续,而回忆像枯黄的落叶掉进褪色的秋天里,在你的心里荡起一阵涟漪。我在陌生的城市里,遇到了与你相似之人,或是你的眉角,或是你的微笑。但都不是你的容颜。
“老佛爷”常说我小时候就是个小恶魔,谁都管不了我,可偏偏怕你怕得要死,你一个眼神瞪过来,我就立马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印象中的你小时候也是一个讨厌鬼,整天以欺负我为快。而现在才知道,小说里校草大人与灰姑娘的故事也可以在现实中发生,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欺负你。
读初中的时候,你就成了全校的校草之一,我当时老因同你一道回家而遭遇全校女生的嫉妒,我便更讨厌你了,我当时觉得那些女人都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你帅?大概是因为他们不清楚你的实质其实是个黑心鬼。平常一副爷就是这样,有本事来打爷的小痞子模样。以欺负我为乐,一旦到了学校立即开启了变脸模式,秒变王子。
还记得那一次的期中考,我捧着那鲜红的49分,心情沉重地往家里走,而黑心鬼你总免不了每次的嘲笑:“哈哈哈,你是猪头吗?这么简单的试题都不会做。”我那时心高气傲,我什么都好,唯独数学是我的弱项,冷不丁被你一笑,立刻觉得你是在落我面子,我从你身后狠狠地推了你一把。你不察摔下去撞到了板砖角,血流了一脸。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像个丢了魂的玩偶,不敢开口说话也不说你为什么会摔倒。我担心你会跟老佛爷说是我推的你,没想到你并没有把我推出去,只是解释:“还得感谢丫头呢,是她打的电话送我去医院。”我呆呆的看着你,第一次觉得你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这件事的后果就是你额头从此留下了三厘米长的疤痕。你每天在我耳边唠叨:“臭丫头,看你把哥摔成什么样了,破相了,以后会娶不到媳妇的。”我终于被你烦到了。很没好气地吼了回去:“你一个大男人还在乎相貌,娶不到媳妇大不了把村头阿花给你。”村头阿花是屠夫的女儿,因小时候长天花治疗不及时,所以留下了一脸麻子,我们都怕她,觉得她丑,名字不俗。你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拼命摇头:“咦!我才不要。要阿花还不如要你呢。”我只当是一句玩笑话。
我一度以为咱们高中之后不会再在同一个学校,起码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你成绩那么厉害,应该会考上一个重点高中。跟你邻居已经够让我心烦的了。我万万木有想到,我踏进教室的第一天,就在玻璃窗上看到了你那张欠扁的笑脸。白樱从窗外飞进来,落在你白色的衬衫上,掉在了你的肩头上。你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着面前的课本,脸上带着浅笑,晨风吹来,吹乱了你凌乱而有序的碎发。不经意间虏获了一批少女的芳心。而我,很荣幸的再次成为了全校最遭女生关注的对象。不同的是上次是招嫉妒,这一次是受欢迎。他们得知我每天与你一起回家后,给我带了很多小饰品,巧克力和情信托我带给你,你都是酷酷的丢下一句:“帮我处理了。”而那些女生硬是不死心,还是每天拜托我。起初不理解,后来也懂了,因为我也有了喜欢的人。
他叫叶梓尘,是篮球社的社长。他酷爱打球,在篮球场上,总能看见他的身影。你也喜欢打球,与他不分上下,于是你们俩再次成为了校园风云人物,而我成了风云人物的小跟班。
大概你一直以讨厌鬼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并不认为你与他可以并列。我大抵也像多数女生一样,给叶梓尘送东西,写情信,却从不敢署名,我害怕拒绝。某一次不经意间,听到他说喜欢毛笔字。那个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日日夜夜地在台灯下奋笔苦战,希望练好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与他有个共同的话题。你的字写得非常漂亮,于是我硬着头皮去找你拜师。你那天似乎非常生气,很是嘲讽地的吼我:“就凭你这个傻样,她才不会这么没眼光看上你。”眼神飘忽,还夹杂着点惊慌失措。“了不起啊,你不教我自己学。”我们陷入了可怕的冷战中。 一如既往,还是你先来跟我道歉,并不领情的我还在生气,恶言暗语的回了一句:“我哪敢生你的气啊!你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一手拽过我,右手扣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吻上了我的唇。我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你。好半响,你才放开了我,气喘吁吁的问:“如今。就算我与你这般……这般亲密,你也说我与我没关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吗?”我擦着嘴,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你滚!”“好。你不是叫我走吗?从此之后,咱们谁也不认得谁?”
2014年七月的一天,你变了,不再是那个以欺负我为乐的讨厌鬼。我们真的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我发现此刻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变了,变得沉默寡言,身边的女朋友,一天一个样。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可怕。吃饭时没有与你恶言相向,你再也不陪我回家,我感到孤单,所以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两个月后。我如愿以偿的追到了叶梓尘。我再一次找到了你,“你不是说他看不上我的嘛。现在是看结果的时候了。”你看了我良久,才轻轻回了个鼻音,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身影在黄昏的斜阳下拉得老长,显得那么孤寂,让人微微心疼。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竟然会心疼你这个讨厌鬼。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某日你妹妹交给我一个小书包。里面有一个备用优盘和一个小相册。她说你出国了,去美国深造,这是你留下来给我的。优盘里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装满了我的相片,或是低头失落,或是仰头高笑……都是偷拍的角度。相册里的是日记。2014年3月8日。她买了一朵康乃馨送给她妈妈,脸上笑容灿烂,我也替她开心。2014年10月6日,我要出国了。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追到了她喜欢的男生……好多好多,八句不离我。
我感觉脸上有湿润的感觉。随手一抹,不知不觉中,我已掉眼泪。我与叶梓尘分了手,是我提出来的。原来我早已喜欢上了你。只是一直不敢承认。毕竟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讨厌鬼。风华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我去了美国。你走了三年零四个月又八天,而生活还在继续,回忆上枯黄的落叶。掉进褪色的秋天里。在我的心里,荡起一阵涟漪。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月下花影,笑看世间情恨,红尘千丈,诉不尽繁华似锦。你离开的这个季节,没有忧伤。只有无休止的思念,在漫延疯长。这三年,我学会了和爱的人在一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