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乐橘
①
滴滴滴。
“谷子，晚上我们去喝酒吧。”橘子的消息从谷子的手机里传出声响。
“好的。我这边有点事情，一会回来打电话给你。”谷子回道。
“嗯。好的。”橘子拿起手机，回复。
橘子握着手机，心里很悲伤。室友都还在宿舍呢，她只能强压住这股悲伤。默不作声，等待着谷子。
宿舍的门禁是十一点，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滴滴滴。
“我回来了。”谷子的消息传来。
躺在床上的橘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眶有些湿润，想着想着就有些睡意，突然谷子的消息吵醒了。
紧紧握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
一阵美妙的音乐响起，手机屏幕亮了，是谷子的电话，应该是因为橘子没回消息的原因。
“橘子，你还要去喝酒吗？”谷子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因为刚刚的眼泪，声音有些哑，“现在已经好晚了，明天吧，明天陪我去。”
“嗯。那好吧，你早点休息。”谷子没有多问，只是说了晚安就挂了电话。
闺蜜就是一句不开心都能到场。
有一种友情就叫橘子和谷子。
谷子是橘子的前室友，两人性格差不多，喜欢的东西也很类似，所以在六人当中，她俩的关系是最让人羡慕的。
到了明天，谷子的协会里又有事情耽误了，没能陪橘子。
②
橘子生日的前一晚，因为橘子吵着说想喝酒，她们一群人去了KTV。
刚好橘子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唱歌和喝酒。
不记得那晚橘子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一向酒量都挺好的她，后来她说头好晕，从KTV出来，她拉着小不点的手，蹲在地上将头埋起来说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婵妹把她拉起来，跟她说，“你喝多了。都叫你少喝点了。”
她缓缓抬起头，把目光驶向远方，她突然笑着对婵妹说，“其实我很想试试喝醉的感觉，可是现在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
后来，谷子陪她去吃了点铁板烧。后来，谷子问起她的男朋友。后来，谷子用她的手机恶作剧地打给了她男朋友。
谷子说，“喂？橘子喝多了，你能来接一下她嘛？我们现在在校门口吃铁板烧。”
橘子白了她一眼，“我没喝多，清醒着呢。”
谷子说，“那你就装一下喝多了呗，嗯。平时我喝多了就是捂着头。你也可以这样。”说着，还教橘子怎么做。
没过多久，橘子的男朋友就过来接她了。
那晚，橘子戴了帽子。小黎走过来摘下橘子的帽子。才发现，他不是一人来的，还带着大头。
大头和橘子，其实更熟一点。
大头还有一个绰号叫小拳拳，也是橘子给取的。
当小黎质问橘子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的时候，橘子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谷子一向很护橘子，对于小黎的态度就非常不好。“告诉你啊，对橘子好点，不然我打死你！”
后来，小黎让大头帮忙去买两瓶绿茶，说是给她俩醒醒酒。
橘子不喜欢喝绿茶，小黎很执意，这时橘子才开口说，“我没醉。”语气淡淡的。
“可是你浑身酒味。”小黎说。
橘子知道，他的话也没错。她是喝了很多酒，而且一身酒气。
橘子和谷子各自回了宿舍。
第二天，橘子没打算去上课。因为生日的关系，所以想偷个懒。
可是，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就觉得心里特别难过。兴许是昨晚的酒意还没消。
③
后来，橘子找我聊天。
橘子说，“可乐，我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该替她高兴还是难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橘子的感情经历。
我记得，我刚认识她那会儿，她还是个很安静且有点内向的小女生。
仔细回想，认识橘子快要两年了吧。
和橘子初识的地方，也是在KTV 。
第一次见到橘子，除了唱歌的时候，她一直都很安静。橘子很喜欢唱歌，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适合唱歌。
芳芳也说，橘子应该去当播音员。
后来，不知道是谁去买了酒。芳芳给橘子倒酒，橘子也没说不。橘子喝酒的姿势很优雅，她喝酒的时候也很安静。
我在一旁点燃了烟，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后来芳芳给了她一支烟，她才拒绝说自己不抽烟。芳芳说，“没关系的，这个烟是薄荷味的，很好抽的。”
后来，芳芳的男朋友也说那个烟没有什么危害，女士香烟。最后，橘子还是很坚持。
我说，“人家不抽就算了，干嘛非逼着人家抽烟。”他们才只好作罢。
我看着她一瓶接着一瓶，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结束了。她面不改色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开车先将她送到楼下。
可能是深夜的原因，我忍不住一直注视到她刷卡进门。漆黑的夜里，我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家。
④
芳芳在家做好饭菜，让我们去她家聚餐。橘子的电话打过来，橘子没来过芳芳家，芳芳以自己忙的借口，就让我去接橘子。
外面下着小雨，天色渐渐暗沉。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离芳芳家不远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她站在路边，一手撑着伞，一手拼命的刷着消息。
突然觉得这个安静的女孩，在这一刻变得很无助很孤单甚至很渺小，突然一种很想保护她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走过去接应她，之前在KTV已经见过， 她应该对我有些印象。
然而事实却是，她并不认得我。只记得那天是有那么一人，她不记得我的样子。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橘子有脸盲症。难怪她平时安静得要命。记住一个人的长相，需要看三四遍才能隐约记住。这也算是她平时不爱主动跟人说话的原因。
回到芳芳家的时候，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那时正是一月，还算是冬天。所以天气特别冷，芳芳煮了啤酒，刚好可以解解冻。
吃过饭后天已经黑了，芳芳说，“没关系，你们就住我家呗。”
这时，橘子的手机响了，她说是家里人打的电话，但她不是很想接。在手机铃声持续响起很多遍后，橘子接起了电话。
气氛变得很沉闷，挂了电话橘子说要回家了。
橘子的性格挺执拗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就不会改变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橘子回到了家，给芳芳打电话报了平安。
⑤
从那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橘子了。
在芳芳上班的地方，曾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来找橘子。芳芳跟我说，那是橘子的高中同学，之前来这里找过橘子，她有幸见过一面。可是那天橘子不在，所以他就离开了。
后来，橘子跟我聊天，提起到L。
橘子对L算是日久生情，相处久了觉得他这个人虽然雅痞，人还是蛮不错的。
小黑是橘子的室友，也是L的同桌，小黑男生缘很好，和男生玩的特别好。
所谓女生，大概就是八卦。
小黑将L所有的书上都写上橘子的名字，然后扔给橘子，冲橘子贼兮兮的笑。
后来大家都在传，说橘子和L有一腿。
橘子问L，“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啊？”
L说，“有点。”
橘子说，“我不喜欢你。”
但后来，却没有因为这样的对话就变得尴尬。反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之后换了座位，橘子和一个学霸坐在了一起。学霸和L是室友，关系很不一般。学霸会经常在橘子面前讲起L如何如何。
直到，L说对橘子有好感。L就总会出现在橘子面前，两人之间除了没捅破是男女朋友的底线，就跟真的男女朋友其实没什么区别。
一年后，当橘子说自己也喜欢L之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俩会喜结良缘的时候，L转身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那天，橘子和L在教室打闹抢东西。突然有人在窗外喊了一声，“L，有人找你。”后记补充一句，“你女票找你。”
L下意识看了一眼橘子，橘子当时也挺懵的。但是L没解释，就出去了。
橘子心里有些堵，就问学霸，“他，有女朋友了？”
学霸说，“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文科班一个女生经常跟他一起吃饭，我们大家问他是不是女朋友，他说只是朋友。”
学霸说的话，不知道橘子有没有听进去。不管是什么样的，她都觉得心口有些堵。
再到后来，橘子知道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橘子也因为家里一些原因，休学了半年。高三最后半年，橘子就没去过学校了。
L问橘子是不是真的不来学校了。
橘子说嗯。
大概过了半个月，听朋友说，L和那个女生分开了。
L和橘子解释，“最开始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只能说认识。”
“后来聊了一下天，感觉还不错。好朋友。”
“然后有次她和她班上的女生吵架了，关系不好。就每天和我一起吃饭。”
“然后她就觉得，我在她关系不好的时候陪她，觉得我对她好。”
“我内心只是出于朋友的帮助。”
橘子听着他的话，心里却是很平静。橘子知道，他不是那种狠心的人。他是个挺重情义的人，可是啊，她还是没办法再接受。
当你满心欢喜用尽了力气去喜欢一个人，最后却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橘子跟我说这话的时候，隔着屏幕我仿佛能感觉她此时的心情，说不上多难过，但一定不快乐。
⑥
我问芳芳，怎么好久没看到橘子？
芳芳说，橘子病了，最近都不会出来了。
再联系到橘子，已经是一个月后。
那晚，她好像喝了很多酒，她打电话给我，说陪她聊聊天。
我突然想起芳芳说她病了，偶然问她。
她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医生说，橘子患了抑郁症，她的不开心情绪，让她会记不住事情，一想事情就头疼得不行。
当医生将这一切告诉橘子妈妈时，并且建议橘子的妈妈带橘子去看心理医生时。
橘子的妈妈是这样说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橘子说，她其实不喜欢喝酒。可是家里人非让她喝，如果她不喝，他们就说她不懂礼貌。
说到这儿，她轻笑了一声。
那晚，她喝了两瓶红酒，啤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后来姑姑还给她倒了白酒。
那晚，她其实头很晕，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时，橘子只有十七岁。
她说，因为休学的关系，妈妈就让她出来找工作，并且暂住姑姑家。
姑父是个很令人厌恶的人，说话又难听，出口成脏。
因为橘子很安静，也不爱在那个家里说话。他竟然和姑姑说，橘子是不是哑巴。
这家人什么都不喜欢，就爱喝酒。橘子住在他们家，索性就被拉着一起喝，不喝就会被说成没礼貌没教养，反正都是一些很难听的话。
橘子觉得心里很委屈，但橘子妈妈却告诉橘子，“不就让你喝点酒吗？喝点酒又不会死。”
橘子说，她妈妈是不会听她说什么的。反正不管她怎么做，妈妈都觉得她是错的。后来啊，她也懒得说什么了。
渐渐的，我听见她擤鼻子的声音。
她说，“原本以为，已经对我妈够失望了。可是一想到她是我妈，心里就还是觉得好痛。”
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哭泣声。我安静的听着她的哭声，断断续续，跌宕起伏。
哭，对女生来说，是个很好的发泄方式。
⑦
喝了太多酒，胃也坏掉了。
那天晚上约好了要一起去吃饭，橘子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胃说疼。芳芳和她男朋友去给橘子买药，我就蹲在地上陪她。
她笑了笑对我说，“我没事的，每次疼的时候，蹲一会儿就好了。”
我看着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小姑娘，我的心情蛮复杂的。
我伸手过去微微揉乱她的头发，“傻橘子，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干嘛要委曲求全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谁特么还不是个小公主了。”
橘子选择的大学，是离家很远的地方。
大概是橘子看起来挺弱不禁风的，就是那种风一吹都能吹倒的那种，很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
刚好，橘子长得也很可爱。
所以到了大学，追她的男孩子也蛮多的。
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
“可乐，我有男朋友了。”
橘子和小黎好景不长，据说，他们只在一起了十六天。
橘子说，小黎对她挺好的，前段时间她病了一直是他在照顾她。她知道小黎喜欢她，于是同意了。她也试着被感动，可是她好像没有心了。
她说，“原来不是所有感动都有爱情啊。”
很久之前看过这样一段话。
当你认真谈过一段感情，最后却分手了，后来你会很难再去喜欢别人，你不想花时间也不想去了解。就好比你写一篇文章快写完了，但老师说你字潦草把作业撕了让你重新写一遍。虽然你记得开头和内容但你也懒得写了，因为一篇文章花光了你所有精力，只差一个结尾，你却要从头来过。
有人说，感情的开始就是感动，但不是所有感动都有爱情啊。
在这个很尴尬的年纪，爱对了才是爱情，爱错了那叫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