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第九章:冷彻心扉

自从荣念扎马步晕倒后,又过去了大半年时间,时值冬日,塞外大雪,大辽的内战终于还是打不下去了,达赫尔与贾格尔和解。

能打这么多年,其实本身也是不容易,但实在又是谁也拿谁没办法,与其这样干耗,还不如到此和解,毕竟这个世界,利益最大的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以前没有战争,游牧民族过的辛苦还能南下中原打劫一番,如今好了,天天自己打,一点好处没有捞到,南下的主要城市还被三国联军封了,日子久了,自然都不愿意继续。

况且游牧民族自古就是成王败寇,谁有本事谁当老大,仇恨跟利益比,真的不算什么,利益足够大,把自己啊爹杀了,都是可能的,所以僵持久了,人虽野蛮但却也都不傻,慢慢的怎么也都想明白了谁亲谁近,和解便创造了条件。

既然和解,三国联军也只能按照约定撤军了,当然军也不能白撤,这几年打仗的人力物力还是要算在大辽的头上的。

尽管最终没有帮助贾格尔一统,但战争的花销,大辽还是得赔,只不过大辽没有统一,贾格尔也做不到曾经的承诺。

大辽和解,自然也不是只让贾格尔赔,不然的话,贾格尔还是要宁打不从的。当然贾格尔也不敢跟着达赫尔穿一条裤子,因为如果此时就跟三国接下梁子,没有三国的牵制,他贾格尔还是有可能被灭掉的,所以就目前情况来看,关系还是要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终这些赔偿也就转嫁到了整个大辽的身上,只是贾格尔赔的要多一点。至于通商的事,依然还是互利互惠的,这条也就全部保留了下来。

由于大辽本身就没有什么物资,也没有那么雄厚的国力,最后赔偿就以牛羊马等相抵,赔偿牛3000头,羊30000头,良驹1000匹。

至于每年进贡1000匹良驹的事,当然也就在此作罢,从今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五年多下来,三国其实也并不轻松,毕竟战争就需要人力,而对于此时的社会环境,战士都是最佳的劳动力,不事生产,还要消耗这口粮,也是非常痛苦的。

但是这一仗不打还不行,真要是让达赫尔统一大辽,如果大辽再拧成一股绳,那三国联军都不够看,毕竟现在的无乱大陆早已不是曾经强大而又统一的国度。

大夏和大青的边境还有其他的诸侯国骚扰,也就大冀有大夏大青阻隔着,整体还好,总之是日子能过,但是想富裕太难,特别是百姓,日子依然是在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下度过着。这还是这五年多来没有什么大的天灾人祸。

然而今年冬季尤其的寒冷,也正是这股寒冷促使了大辽和解,三国撤兵,如今当下最大的敌人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方圆几百里,难见村中烟,路有冻死骨,日夜闻哀嚎。

严寒也让荣念在这几日一直龟缩在屋子里,毕竟宫内的保暖并不是一般民众可以比拟的,除了热炕,连墙壁都是火墙。

至此,荣念也不禁感慨古代的建筑师们匠心独运,他们在建筑上采取了极其科学的设计办法,冬季为王宫“供暖”,才帮助宫内的众人顺利过冬。

具体做法,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将宫殿的墙壁砌成空心的“夹墙”,俗称“火墙”。墙下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设于殿外的廊檐底下。

炭口里烧上木炭火,热力就可顺着夹墙温暖到整个大殿。

为使热力循环通畅,火道的尽头设有气孔,烟气由台基下出气口排出。而且这种火道还直通宫殿内其它人睡觉的炕床下面,形成的“暖炕”与“暖阁”使整个宫殿都感到温暖如春。

不过这木炭的消耗量据说非常巨大,且对木炭的品质又有严格的要求,既要耐烧,又不能有大量的黑烟,所以宫内取暖,暖和是暖和了一点,但花费也是颇大的

荣念想着前世北方的供暖方案,普通老百姓可以烧热炕,生炉子,城里的人们可以享受集中供暖的地暖和暖气。

对于偏南方一点,不算太冷的地方还可以用电暖,或者冷暖空调,这么一想,科技下的人民真的是幸福啊。

不过三次科技革命也就二三百年的时光便实现了现代化,而我国当年底子薄,凭借着国人的聪明和艰苦奋斗,不足百年的发展,便也跻身到了世界前沿。

想到此,荣念不禁有了个大胆点的想法,难道我不能把一些科技或者科技理念带到这个世界吗?

尽管复杂和太高大上的东西,现在受限于基础科学的水平不能发扬光大,但是简单的民生,荣念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搞一搞的。

内燃机搞不了,但蒸汽机可就简单的多了。荣念越想越火热,越想越觉得未来可期,活在当下,不能放任这些改变世界的好东西只是停留在脑海里。

“小冬子,小冬子,进来我跟你说点事”荣念念及此处便开口召唤外面的小太监进来答话。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听见荣念的传唤,非常灵便乖巧的跑了过来,答道:“奴才,在”。

“小冬子,你可知道什么是煤吗?”荣念看似随意的问了问。

“回禀王子,煤,奴才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它是一种黑色的石头,能够燃烧且燃烧起来温度又高又持久,这玩意在炼铁和富裕的人家取暖,都有的用,不过奴才家里因为太穷,所以对煤只是知道一点,但是却没有见过。”小冬子根据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到。

“炼铁冶金用煤炭,看来煤炭已经有了开采和广泛的应用,不过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只是富裕人家取暖用呢?不是应该用做家家户户的取暖所需吗?难道是产能太低,才让大家用不起?那普通百姓用什么?”荣念略表疑惑的问道。

“王子有所不知,实际上,普通的百姓最多用一些柴火,如果再贫穷一点的如奴才家里,就只能冻着了。”小冬子无奈的答道。

“什么?冻着?”荣念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本想问出为什么不烧木柴,突然脑海里闪过那句经典的为什么不食肉糜,便就不再多出这么一嘴了。

在中国古代,哪怕是强盛富裕的时代,老百姓都不一定能有钱吃饱穿暖,何况这个无乱大陆还是一个战乱贫穷的典范。

荣念想着自己是何等的不幸,来到一个如此贫苦的时代,又想着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出生在一个如此富足的家庭,但这种富足能持续吗?

只是自己富足了,看着天下的百姓过着如此水深火热的生活,自己真的幸福和快乐吗?

虽然自己只想做个纨绔子弟,招猫逗狗,调戏调戏良家妇女,上上青楼妓院,流连一下花船风月,但这些也都是想想,想着自己难得是有钱的富二代的向往。

但恻隐之心还是有的,怎么可能看着这个社会就这么的恶劣下去。纵使前世的人生不富裕,但至少小的时候还吃得饱,冬天还有热炕,还能烧的起炉子,夏天还有电扇,吃的起老冰。

每年过年过节都是好酒好菜,而平常来个客人也能糊弄一些好吃好喝。

等荣念工作之后,社会就更富足了,不说每天食堂都能荤素搭配,就算是每周,也能约三五个好友,吃个火锅,来顿烤肉,或者去个小饭店,点几个小菜。

而这里呢?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连煤都烧不起,没有什么重工的当下,一年能消耗多少煤,而浅表的煤,荣念觉得,只要有人,采集起来也不会那么难办。

他来到这个世界五年半了,小日子过的很滋润,虽然读书和习武也有一些痛处,但却从来没有为了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烦恼过。

如果他出生的不是王氏,而是一个穷苦的百姓家里,纵使有着前生的知识和智慧,又能做些什么,改变什么,也许如今的他,又早早的饿死,或者冻死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荣念一直也是有理想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也许生于此便是来兼济天下的吧,还好如今不是困难模式,他还有一点点家底。

“小冬子,那你给我讲讲,以前你的家里是什么样的?”荣念再次问着,却自己已经不争气的带上了口腔,眼中噙着泪,他很难过,心疼的要命,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那些生死未卜,素未蒙面的穷苦大众。

他不是圣人,但却曾活在过现代,实在是做不到把自己排除世外,也许他真的该为了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也许不是给予百姓们温饱,也不是给予百姓们温暖,毕竟解决这些基础的民生问题,不是一朝一夕,但他应该可以拯救一小部分人,感染一小部分人,并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基础知识传出去,或许能够提高一点今世的生产力。

生产力提高了,剩余价值自然就多了,未来可能也就变得更快了,未来是否能在现世重见那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

“以前奴才的家里很穷,冬天很冷,爹爹很忙,但也没有什么钱和粮食,每天只能吃一点冷饭……”小冬子在自己的回忆中诉说着曾经的自己。

从今以后,荣念更理解了这个世界也更懂得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要提升的方面还很多,而他要做的事更多。

天很冷,尽管有温暖的王宫隔绝,但却深深的寒到了荣念的内心,他需要一把火热去救赎,需要勇敢地去承担。

这一世的人生观价值观也在慢慢的成型,从逃避到主动,从享受到承担,他仿佛找到了今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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