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着走着,就被利欲熏了心。
你曾经厌恶这样的人,他们虚伪,他们造作,他们见不得别人好,你恨不得这个世界只有良善,全都是你想看到的美好。
可这个世界深啊,哪里是你一颗拳拳赤子之心可以忖度的。这个世界不是你心若向阳,就没有悲伤的。
很幸运,我们都找到了和这个世界交谈的另一种方式一一写文。一开始,我们只是单纯的把秘密诉诸于纸笔,那些珍贵的话语像孕育在蚌壳里的珍珠一样,我们保护它不被世俗的染缸沾染,我们珍爱它不被居心叵测的坏人欺盗,我们日夜滋养以最纯真的初心,在这颗珍珠面前,我们照见自己的欲望,我们揭掉内心阴暗面的最后一层薄纱,我们拿初心赤裸相对,我们在这个蚌壳里做着最美好的梦。
可是忘记了从哪一天起,我们开始忍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偷偷的把原本紧闭的蚌壳一寸又一寸的打开,启闭之间仿佛失去了内心对于某些原则的坚守,打开了某一道底线,而那些人性的丑陋便乘虚而入。
某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散发出来的光芒原来有些独特,你留恋别人的赞美,贪恋纷繁复杂的世相。渐渐的你又开始失落,这颗看似遗世而独立的珍珠散发出来的纯白光芒和大家五彩斑斓的光芒有点格格不入,你开始往自己身上涂抹更多的色彩。
当那颗珍珠面目全非的那一天,你终于有底气把它放在聚光灯下享受别人的赞美,而为了能得到更多人的关注,你甚至把这颗珍珠拿去打磨,你看着这颗珍珠渐渐成了大家喜欢的模样,却全然不知最珍贵的部分已经被自己的愚蠢消磨成粉末,飘散在风中再也无法复得。
你带着这颗早已失去了蚌壳保护的珍珠流连于违心的赞美之中,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来观赏,你又照着他们喜欢的样子继续打磨这颗珍珠,你终于失去了自己。
你开始寻找那些飘散在风中的粉末,你怀念这颗珍珠最原始的样子,你看着残破不堪的蚌壳开始自我怀疑。迷恋大家的赞美有错么?成为大家喜欢的样子有错么?可为什么称赞越多,心越空虚?为什么越被大家喜欢却越迷失自己?
你反复观摩这颗珍珠,微弱的纯白光芒倔强的闪烁着似乎要告诉自己些什么,可周围的彩光太耀眼,几乎都要掩盖住这一道细微的白光了。突然间你照见了自己,照见了这颗珍珠最深处的秘密。
那里藏着你最开始执笔时写下的稚嫩童心,藏着你单纯真实的想法,藏着你蒙了灰的赤子之心。
你终于醒了,明白那些写给别人看的文字取悦的终究是别人的心,而那些透过蚌壳缝隙闪烁着的五彩灯光原来是无数个迷失了本心的人迷茫的眼神。
于是你拾起那颗面目全非的珍珠,重新放回蚌壳里。这一次,要忍住诱惑一寸再一寸的关闭起来,把虚无的迷幻和无意义的赞美都隔绝,让飘散在风里的纯真一点一点的重生,回到最初散发着纯白光芒的样子,虽然单一,但是独一无二。
你要坚持最初与这个世界交谈的方式,哗众取宠的写文者终究会在别人的眼光里迷路。关注度和喜欢数不够都不是你背叛自己取悦别人的借口,光芒弱于别人也不是你恶意攻击别人的理由。
愿你写文是为自己,不为别人。虚伪的人依然在你身边造作着,他们迷恋于表象的成就,把手段当成实力,把吹捧当作真诚,唯独不把自己当回事。可他们全然不知,一万个喜欢比不上一句信任,一万个假粉换不来一个真朋友。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你守护住那颗最原始的珍珠,把最单纯真实的想法都融进珍珠里,紧闭蚌壳不让它受到任何的玷污和毁坏,用你的真心去打磨它,让它散发出自己的光芒,无论何时你都有和它坦然相对的勇气,都有对美好愿景的向往。
亲爱的,"写文章不是生活的胸和装饰,而就是生活本身。一般人都要识字,都要练习写作,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捐上一个“读书人”或是“文学家”的头衔,只是为了使自己的生活更见丰富,更见充实。"(叶圣陶先生)如果你爱写文,请你勿忘初心;如果你只是为了得到各种头衔和荣誉,也请你光明正大的获取。
写文,当是守住的初心,我宁愿当一颗未经打磨难以被赏识的珍珠,也不愿当一颗面目全非没有了灵魂的工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