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看到备考资料中提到的电影《手机》,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部电影;若非当前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移动端“独霸”一方,我也不会将这部早在2004年上映的电影找出来看个究竟。
从山沟沟里奋斗出来的有为青年严守一(葛优 饰)主持了一个著名的谈话类节目《有一说一》(看完电影你才知道这个名字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电影中,严守一是全中国观众的“偶像”,每次经典的开场白——“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有一说一,我是严守一,让我们从心沟通”过后,他就在节目中不断地劝导参与者要说实话。而节目录完之后,严守一就在手机的帮助下回到了自己编织的一个又一个谎言的“死循环”之中。
当然,将手机视为撒谎的工具可能有些不公平,也更容易被看做是技术进步背景下的悲观者。无论哪种判断,都关乎视角和立场。总的看来,整部电影讲述的是手机对人的生活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影响。不过影片对手机的态度并没有像马克思所说的“用时间消灭空间”那样乐观,而是相对谨慎地从远处凝视着技术进步给人与人之间带来的诸多麻烦,其中谎言、欺骗、拒绝交流是我个人在看电影时产生的第一印象。
已婚男人严守一和一个杂志社编辑武月保持着情人的关系。手机的通话记录、暧昧短信等无不暗藏着那些风流事,虽然短信和通话记录可以被人为删除,但情人的来电呼叫却像是定时炸弹一样藏在了严守一的心中,战战兢兢,不知何时会要了他的命。
终于有一次,严守一把手机忘在了家里,结果情人武月的电话正巧被媳妇于文娟接到(虽然武月在听到于文娟的声音后没有吭声),但敏感的女人于文娟已经隐约感觉到苗头不对。平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严守一为了守住秘密,在上班中途折返拿走了遗落家中的手机,还极其自然地撒了一个小谎(满分飘过)。插一句,葛优不愧为影帝,撒谎连眼皮都不眨,我曾想象若是让冯远征出演严守一会不会更逼真一些,但结果证明我错了,葛优把严守一的魂演得出神入化,大多数中国男人心里的那些小秘密全被这部电影揭穿了。
但纸始终包不住火,严武二人在一次偷情之后还是露出了马脚。害怕妻子知道自己行踪的严守一关了手机,结果妻子将电话打到了严守一的好友那里,好友与严守一还真是心有灵犀,使出浑身解数为他开脱,结果却越描越黑。于文娟最终还是在严守一身上发现了武月的香味和牙印,他们以离婚收尾。
但故事的高潮并非在我以上的描述中。严守一在和于文娟离婚之后陷入了与戏剧学院的女教师沈雪以及情人武月的感情纠葛中,其中手机始终起到了推进情节发展的关键作用,严守一不断用手机的静音、震动、拒接来维持着几个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如果说美国媒介历史学家约翰彼得斯一语道破了真正交流的无法存在性的事实,那么电影《手机》至少为我们描绘了以人类为主导的技术社会的交流贫乏,因为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有时候根本就不想交流,我们把电话调成关机、静音或是震动,无非是想表达一种任意妄为的权力: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撒谎,而且是用技术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