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次才真正意义上的面对士平大爷和鸿飞大爷的事情,猛然意识到,十二年的熟悉竟然在刚刚打字的时候在犹豫士平大爷的名字是否有打错。
那时的我年幼,只有零星的记忆和父母的简述,却在仅有的几家人中对士平大爷家格外熟悉。算是童年趣事吧,父母原来总说的那几件事情,就有自己去士平大爷家吃东西,每次都用手把嘴上沾到的汁液抹掉,为了给父母造成没偷吃东西的假象。一两岁就如此会伪装,看来还真是没有当好孩子的天分呢。
那时院子里也就我一个女孩子,其他的哥哥岁数都差不多大。在我刚出生那年,他们已经五六岁到了最好奇、淘气的年龄,奶奶家有孩子满月前不能见外人的说法,他们几个因为好奇却每每偷偷溜进我家卧室猫一眼还在襁褓中的我,虽然没有记忆,但父母的描述却很有画面感,想想真的是很可爱呢。那时院子里四五个哥哥,到现在只记得阳阳哥哥和路路哥哥了,但一直都认为阳阳哥哥最亲近,阳阳哥哥是士平大爷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士平大爷觉得哥哥亲近还是因为哥哥觉得士平大爷更好,总之他们一家是我除了自己家最喜欢的一家了(也许在我这个吃货这里,理由是因为阿姨做的饭菜最好吃呢~)。
留下记忆的方式很多,照片是一个很好的方式,但却更喜欢原来用胶卷的卡片机,现在的数码相机是愈来愈方便,但只需要轻轻几下,珍贵的记忆就这样轻易的消失掉了。翻看原来的照片,有好几张自己站在窗台上的照片,也不知道什么缘由,小时候总会被大人抱到窄窄的窗台上站着。今年过年看见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被大人们因为好玩放到旋转的餐桌转盘上,孩子被吓得不知所措,大人却乐此不疲,不知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也是那个样子。现在回忆小时候的照片,印象深刻的就有士平大爷把我放到窗台上玩耍的一张。那时候是很信任大爷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安心的被他抱上去,不哭亦不闹。
那天,本没什么特别,和爸爸妈妈在家里吃晚饭,刚刚小学毕业的我还在跃跃欲试的想着晚饭后怎么和父母争取可以在小区里和朋友们多玩一会儿,爸爸接了一个电话,脸色一下就变得那么难看,时间太久,我已经想不起爸爸的那个表情,却一直记得那个时刻空间里氧气仿佛都被无形的东西抽空掉了。之后的所有活动都是机械的了,被爸爸妈妈叫回家,直接去士平大爷家,一进屋子就听见阿姨的哭泣声,爸爸妈妈陪在阿姨身旁,我进到哥哥的卧室,默默的坐下,我已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那时候的我应该还没有理解死亡这个词语的沉重意义,因为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有莫大的悲伤,但现在在码这些字的时候心里却压抑的不能自已。
只是一次任务,五个人的死亡。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有些人失去了最亲爱的人,他们悲伤甚至绝望,但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有些人失去了斜肩作战的战友,但悲伤过后却还存在着那么一丝的侥幸,毕竟人是自私的,这是事实;有些人失去了多年的挚友,他们悲伤过后会一直怀念。我也知道,那个时候我还不懂感情有多重的分量,现在我可以想象那时候父母有多震惊多悲伤了,虽然现在爸爸经常说“谁死谁倒霉”之类的话,但这在我看来却有几丝的无奈在。
直升机、金牌飞行员、高压线、缉毒刑警。。。把这些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故事,怎么可能联系到最后的结局。
后续:大三升大四的暑假,阳阳哥哥的婚礼,因为长时间在外地读书,许久没参加婚礼的我,毫不犹豫的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和爸妈一起出席。数十载未曾谋面,哥哥和阿姨一眼认出我,然后带着惊喜和兴奋向嫂子介绍我,还一直在夸赞。我们三口的位置本来安排在二楼的雅间,但我实在想亲眼看着这所有的一切,执意留在了一楼的大堂。典礼正式开始的时候,望着台上的哥哥,那种感动和由衷的开心,慢慢化成暖暖的感动和深深的感慨。到父母致辞环节,阿姨慢慢望着我们,缓缓的叙述,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下,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那些话、说给自己、说给哥哥、说给已经离开的大爷、也说给我们的记忆和情感。。。。。。
现在,我真的可以,笑着说:您看哥哥阿姨都很幸福,您可以放心了。大爷,再见。
by 受您宠爱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