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琴和闺蜜一起逛街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前面不远处新开张饮品店的广告词:我们的草莓有初恋的味道。单单这一句,马晓琴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说起来有些惭愧,与其说马晓琴的这段感情是初恋,不如说是一场早恋,一场毫无准备也没有结果的爱情。
或许是马晓琴太久没有恋爱,或许是这段记忆太过遥远,关于那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孩,她只有零星的记忆,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了。
他是个坏小子,这个不是马晓琴对他个人评价,而是当时所有人对他的印象。男孩打架抽烟,逃课上网,凡是学生手册上严令禁止的行为,男孩都干的差不多了。老师对他的态度也是不管不问,前提是他没有影响其他学生,好在男孩很识趣,没给自己增添多余的麻烦。
原本马晓琴八辈子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她品学兼优,只要照常发挥考取一流大学并非难事。每天她都第一个来学校晨读,也许每晚也是最后一个熄灯的,然而男孩就是在一个她晨读的早晨扰乱了她那颗单纯的心。
男孩咬着面包,急急忙忙跑进教室,不知道在抽屉翻了多久才找出一张试卷,接着就跑到马晓琴面前。
“作业给我抄抄。”
马晓琴至今也想不起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试卷给对方,也许是出于同学之间的面子,也许是害怕对方是坏学生的身份……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在那个班主任严抓抄袭的时期,马晓琴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试卷。
男孩一把接过,赶忙回到自己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可还没坐下,又跑了回去。
“再借我一只笔,好么?”
马晓琴打开笔袋。抽出一只黑笔递了过去。
“谢谢。”
马晓琴觉得很好笑,这哪是来上学的学生,什么都没有,不过对男孩的印象也有所改变,至少不像老师口中说得那样凶恶,像个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对方还是挺懂礼貌的。
这大概就是马晓琴和男孩的初次接触。
之后大概就是类似这种情况,马晓琴给男孩抄作业,作为回报,她的抽屉里总有吃不完的零食,也许就是因为那些美味的糖果,马晓琴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十七岁是个充满幻想的年纪,在马晓琴的脑子里也曾经出现过那些很苏的剧情,男孩带着她逃课,带着她去那些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的场所,逃离单调乏味的校园,来体验一次紧张刺激的成人生活。
然而现实却是周末马晓琴和男孩一起吃一顿午餐,仅此而已。她很忙,忙着各种补习班,刷题;他也很忙,忙着打游戏,忙着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朋友打打杀杀。
因此,他们只能在周末的中午,在男孩常去的快餐店里,简单的约会。马晓琴总是点一杯橙汁,安静看着自己对面的男孩狼吞虎咽。等待男孩吃完,听他说些或真或假的故事,也只有那短暂的时间里,马晓琴忘记了学习,忘却了考试,忘却了自己是高三毕业生的身份,她的眼里只有那个逗她开心,好像懂很多的大男孩。
只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也就停在这里,午餐一结束,彼此就回到各自的生活中。随着高考的临近,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马晓琴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四月底。
分别的时候,男孩告诉马晓琴自己要参加单招,随后吻了她,然后离开了。
也许当时马晓琴的脸颊红了,也许没有,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男孩嘴里的烟草味,有点呛人,像是深深吸了一口老屋子里灰尘,那感觉不是很愉快,却很糟糕,他果然是个坏小子,连亲吻都是那么突然,吻过以后也不再出现了。
这份勉强称为初恋的感觉并没有在马晓琴的记忆里停留太久,就好像当初她看着男孩抽烟的样子,几阵烟雾消散过后,什么都没有了。
马晓琴记不起那个模糊的名字,记不起男孩的轮廓,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像是初恋般烟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