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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二期写作

【一】

清晨的小城市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马路上是潮湿的地面，洒水车早早将城市清洗一遍。薄雾朦朦，不太耀眼的一轮太阳升起，朝阳之光温柔地笼罩城市。

街边的人行道与马路隔着绿化带，掩映在葱郁的树木中，树下一排行人座椅上，米雪莉和贝司阳坐在一起，一脸幸福地看着日出一点点升起。

“司阳，我们怎么坐在这里？我记得我们在疫情中已经陶化了。”米雪有些迷惑地问司阳。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能是这个梦救了我们……”

“我做的梦和你一样，会不会是真的，梦里的一切都是回忆？”米雪听贝司阳的梦境，有些惊讶地问。

几个月前，城市里出现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在公园里，很多人习惯每天早上去风铃公园里早锻炼。

这一天，人们照旧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园里，跑步的，慢走的，吹笛子，拉二胡的，公园仍然像往常一样热闹。

但是大家觉得公园里好像有些不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数十个陶土人，他们是按成人的比例做的，神态举止生动，脸上表情自然。刚开始大家也没在意，也许是公园要举办陶艺博览会，从别的地方运来的陶土艺术人像。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城市要举办什么活动前，都会从别的地方运来很多和活动有关的展品。

又过了几天，有人在街上角落里也看到陶土人，他们好像正在走路突然被迫停下来固定住了。

紧接着有多人打电话报警，声称家人找不见了。警察以失踪人口立案，展开调查，但收效甚微。

丢失的亲人有的是家里的老人，也有的是去上班的白领，当然也有上学的孩子。

一下子这么人失踪了，在城市各个角落又出现来历不明的陶土人。大家一片恐慌，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警察局觉察到事态严重性，写了一份报告附上失踪人员名单紧急送到市长办公室，请求派出专家协助破案。

市长看了报告后，马上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城市多人失踪案件和到处出现的陶土人，最后决定会后联系西北陶土专家连夜来丰城对陶土人进行化样分析。

第二天中午，陶土专家连城志坐专机到达丰城机场，他一下飞机便开始工作。

连城志今年六十岁，他是考古世家的传人，对陶土的历史和研究有着丰富的知识和经验。

当他出了机场后，在一个角落里就看到一个陶土人，连城志马上拿出矿物分析扫描仪，戴上防护手套，小心翼翼地走近陶土人，打开扫描仪。

扫描仪指示灯亮后，开始对陶土人收集内部成分进行分析。

不一会儿，报告自动发到连城志手机上。连城志一看报告里陶土人成分，不由得暗暗地吃了一惊。

陶土人的成分里没有矿物质含量，而是显示陶土人身体内结构和成分是和人体百分九十九地相似。

这些陶土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陶土做的。连城志内心有些疑惑，有种不好预感在心里产生。

“连专家，这些陶土人都是怎么来的？可有研究进展？”市长虽焦急，但语气仍缓和。

“市长请看，这是陶土人的成分报告。”连城志将一份打印好的分析报告给市长。

市长看到报告结论处写着：“与人体组织结构百分之九十九相似。”

他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意思?与人体组织相似？”

“是的，看起来他们是在某种物质反应下一子变成了陶土人。”连志坚也觉得有些奇怪地说。

“啊？听起来有些玄乎，会不会外星人来到我们城市？”市长脸带微笑地问，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想以一种幽默地方式调侃一下。

“现在外面出现的陶土人有点像陶俑人，在考古的时候，我曾在西北有挖掘到类似的陶土人……”连城志一边分析报告，讲到陶土人时，他似乎想起什么来，停顿了一下，脸上出现思索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这应该与感染没有关系，可能是个巧合，只要查到这些陶土人是哪里的工厂加工出来的，就能知道内部结构为什么都是仿照人体结构。”连城志心里还在思索，这时市长秘书进来了，提醒市长到了参加一个会议的时间。

市长站起来，和连城志握手致谢！“这样吧，我先去开个重要的会，晚上的时候我们在醉春风酒楼吃个便饭，我还想听听您对当前疫情的见解。”

连城志站起来，和市长告别，离开办公室，急忙回到实验室。

实验室是在连城志来之前要求提供的，一个研究所临时腾出来的。

在路上，连城志还在思索陶土人的成分内容。

在丰城人民医院，大家在紧张又忙碌地工作着。

“司阳，怎么近来越来越多的病人都是来看肌肉萎缩的？”医生米雪有些奇怪地问同事贝司阳。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大褂，明亮的眼睛格外精神的男子，他从化验仪器上取出一瓶玻璃试管，手里拿着一份打印报告，来人正是贝司阳。

他走过来，将报告给米雪看，“这是从这些病人抽取血液样品和化验报告，他们血液里都有携带一种辛土森细菌。获贝尔医学奖的欧州医学者辛土森曾在从黑猩猩的血清中分离出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在体内感染后，主体出现身体肌肉僵硬，最后肌肉呈现和陶土一样的状态，主体也不再有生命意识。”

“你真确定是辛土森病毒？如果确定是的话，这将给城市带来一场大灾难，我们要赶紧上报到医院总部。”米雪听完后吃了一惊，随即说出自己的猜测。

贝司阳摇摇头说：“还不确定，要找到陶土人进行化验分析，与这些病人的化验结果进行匹配，看看有没有不同。”

连城志在实验室里忙碌着，这几天他往返实验室和现场勘探。根据考古和历史经验，丰城有可能成了一座被感染的城市。他出门前穿好自制的防辐射外套。

要不是来到丰城，在西北，连城志还在西北对秦岭皇陵进行勘探，快接近尾声。

在皇陵里发现还没有被破坏的古代人，奇怪地是经过千年后，这些古代人的内部结构保存完好。在皇陵墓穴中心有一个圆柱形平台，平台是通体发光的。地底下黑暗，没有光亮照进来。但是圆柱形平台却是像有无限光一样一直在发光。

根据地貌特征和位置分析，连博士发现皇陵位处一个磁场中心，没有光源，不可能有光出现在地底，除非是虫洞……

连博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难道他毕生追求的穿越过去和未来的通道被自己找到了？他有些不太相信，等这次丰城之行结束后，他一定要回去再分析和计算，确认虫洞的存在。

连博士去的第一个勘探现场是风铃公园，因为从人口失踪报告来看，最先失踪的几个人曾去过那里。

风铃公园是丰城的一处湿地风景公园，公园里有一座小山，山脚下有一条蜿蜒的河流，青山倒映在河面。阳光照耀下，小河像一条碧绿的绸带飘向远方。围绕着小山，有一条幽静的小路，两旁都种着高大的树木，树木有的是笔直的竹子，有的是参天的古树，更多的是四季长青的松柏。

由于接连出现来历不明的陶土人，风铃公园已关闭，不再对外开放。连博士出示证件后，进到公园里。

连博士无心欣赏眼前的绿化风景，他已看到远处三三两两的陶土人。第一个陶土人坐在路边公园椅上，脸庞朝向前方，像是在专注地看什么。走近了，连博士发现他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腰，头上有一顶鸭舌帽。看来是一个老人走路走得吃力了，坐下来休息。

隔着防护衣，连博士一一取样，做好记录和标签，放入随身携带的冷藏箱中。

走到河边时，有一个小个子的陶土人站在岸边，肚子向外挺起，两手放在大腿上。连博士走近了观察了半天，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应该是个小男孩，他在向河边撒尿时变成陶土人。

来到风铃公园的流星亭，据说在很早的时候，天下的一颗流星掉下来，落在此处，后来当地居民将此流星石保护起来，建造一座亭子，供游人前来观赏。

连博士走到流星亭处，见亭中有一个巨大的黑石，黑石四周用铁链拦住，亭柱上挂着一个警示牌，牌上写着：“天外飞星，请勿靠近！”

在流星亭的边上站着一个高大的陶土人，连博士从下向上看此人，手臂粗大，头发微卷，高鼻梁，深邃的大眼睛。一看此人就知道他不是当地人，是外国人。

【二】

梅国的阿黛山延绵起伏，悬崖峭壁，飞流瀑布和青山绿水让阿黛山像史前人类的原始山。

在半年前，来了一批伐木工人，他们没有砍树木，而是运来一批像雕像人，这些人和真人一样大小，被安放在阿黛山的山谷里，没有人知道这些雕像人运来是干什么，也没有人关心这件事，毕竟在梅国，大家认为自由地生活，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比好奇心更重要。

但这件事引起远在丰城的贝司阳的注意。他喜欢看环球新闻和各国的风土地貌介绍。在新的一期《地理杂志》中，他留意阿黛山的介绍：“山谷里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在环球新闻中有一则报道：“梅国国家级试验室因扩建迁到新戈里镇，据报道，实验室在迁址的过程中发现丢失一件试验样品，负责此项试验的工作人员山姆出国访问未归，目前已派出安保人员在搜寻。”

贝司阳盯着杂志中阿黛山的雕像人陷入沉思，太像了，和丰城的陶土人的样子太像了。为什么梅国没有对这些雕像人做出解释和报告呢？

贝司阳忽然看到山姆的名字，蓝颜色的名字，是以超链接的方式出现的，他点了点山姆的名字，链接跳出和山姆有关的搜索信息：“梅国国家一级医学专家，致力研究辛土森细菌的抗体疫苗取得重大进展，三个月前参加丰城学术交流会……”

看着山姆的照片，贝司阳这才想起在三个月前，医院里有接待国外专家的来访，当天安排所主治医生去礼堂开会，当时贝司阳也有参加，正是那次交流会，他知道了解辛土森细菌是一种病毒，可以让人身体从僵硬到土化。

贝司阳有些不置可否，哪有让人变得僵硬到成为土人？从病理学上分析很难理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现在贝司阳都相信了，既然山姆在研究这种病毒，那他一定有治疗的方法。而且还是在丰城，想到这儿，贝司阳的心里一片阳光。

他站起身去院长办公室，在那里可以知道山姆的联系方式。

贝司阳出了主治医师办公室，穿过一条走廊，在尽头转弯，来到电梯门口。他按了电梯向上的示意键，电梯显示从第十八层下降，贝司阳等了一会，电梯门口打开了。他走进去，按了十八层楼。

医院院长连城强办公室很雅致，正面有一幅竹林画，画的下面有一把真皮靠椅，搭配古木色老板桌。桌上很干净，只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在笔记本电脑边上放着一个相册，连城强一家三口的照片在相册里。

连城强正靠在椅子闭目养神，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请进。”连城强被睁开眼睛，冲门口说道。

贝司阳推开门，他走进来，刚想问问山姆的事，突然被墙上的画吸引住，他飞快地看完画，心里想自己可能是多虑了，看什么都像个陶土人。

“连院长，三个月前您还记得咱们医院请到梅国医学专家山姆的事吗？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有些医学上问题想请教他。”

“山姆？你怎么想起来问他？”连志强突然有些警惕地问，他心里正在为此事发愁。

“我就想打电话，或是发邮件给他，请教医学上的问题。”

“他？唉，我也为此事犯愁啊？”连院长叹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吗？”

“山姆失踪了一个星期了。”

“怎么会这样？去他住的宾馆找了吗？”

“找了，没有，只在他的宾馆找到他的一些医学札记。”

“和他取得联系了吗？”

“没有……”

“山姆在丰城有什么朋友吗？有没有什么个人爱好？比如旅游探险的，会不会去什么地方研究他的课题了！”贝司阳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不知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山姆可能出事了。

连院长说：“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过，但是对山姆专家我也了解得很少。梅国这几天有发邮件来催山姆他回国，好像和实验室丢了什么东西有关。”

“有没有报警？”贝司阳突然问了一句，话一说出，他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要报警？难道自己潜意识里感觉到他出事了。贝司阳脑子里有些乱。

“还没有，我今天也一直想这个问题。”这时一个叮咚声响起，是连院长的手机声响，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脸上大变，照片上有一个雕像人，熟悉的脸庞，似曾相识，此人怎么这么像山姆。

连院长关掉手机，要走出去，又想起办公室里还有人在，他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对贝司阳说：“哦，这是山姆的笔记本，宾馆山已同意让我院保管他的个人物品，以免在酒店丢失。你不是一直在对辛土森细菌感兴趣吗？这本笔记有些记载，毕竟山姆是辛土森的后代，你拿去看看，希望能帮助到你。”

说完，连志强拿着手机冲冲地走出去了，他开车赶到风铃公园，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连城志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强子，你看这个雕像人像不像你要找的外国人？”

“你发一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到！”连院长语音说道。

“好，发了，我等你。”对方回答。

连院长在风铃公园停车场下了车，走向流星亭，在路上，他看到几个雕像人有的站着，有的坐在路边。“这些雕像这么奇怪？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感觉。”连院长想着想着，很快到了流星亭。

“强子，你不要太靠近这里，我过来。”连城志看到连院长走过来，急忙高声说道。

连院长也看到连博士，脚步加快了些。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连院长一口气想问很多问题。

“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看看这个成份分析表。”连博士将打印出来的一份分析文件给连院长。

“XTS14!怎么成份表里有辛土森病毒100%成份？”连院长看到眼前的文件，他心底泛起一层层恐惧，一场袭卷全城的病毒已经来了。

【三】

看着院长留给他的笔记，贝司阳在办公室里一天都没有出去，虽然英文笔记对曾在国外留学过的他来说不是问题，但是由于国内的医学水平和专业性，有些新出来的术语和缩写字母，贝司阳还是一一去网上查询和求证。

原来辛土森病毒在人类历史一共出现过十三次感染事件，虽然每次都有将病毒传播控制住，但从感染人数上升的数据表明此病毒像伏地魔一样隐藏得很深，而且还在变得毒性慢慢强大。

“病毒有变异的特点。”贝司阳一边看笔记，心里得出结论。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司阳，你在哪儿？我在家里，你现在可以过来吗？”是米雪的声音，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缓慢，让司阳感到异样。

“米雪，你怎么啦？我在医院，正想联系你呢！我这就过来，告诉你我的新发现。”贝司阳内心有些激动，这让他忽略了米雪声音的异样。

到了米雪家门口，贝司阳伸出手指按了指纹门锁，嘀的一声，门自动开了。

“米雪，我来了！我给你讲讲我的新发现。”贝司阳进了客厅，发现没有人，他又去了卧室，看到米雪半卧在床上。

“米雪，你怎么啦？不舒服啊？”贝司阳正要上前，半坐在床上的米雪冲他摇摇头，“等等，不要过来！”声音缓慢，像是用尽力气。

贝司阳愣住了，他这才仔细观察米雪，脸色发灰，表情僵硬。一层冰凉之间从脚底袭上头顶。

“米雪，米雪，你是不是……感染了？”贝司阳艰难地说出自己的猜想。没等米雪说什么，突然他不顾一切地冲到床边，掀开米雪的盖被，果然，他看到像石雕一样的双脚。

“我刚刚知道，丰城被辛土森病毒感染了，很多人都得了这种病，大街上的雕像人都是被感染的。”贝司阳红着眼睛，流下泪水。

“别难过，我爱你。”米雪想笑一笑，但脸上神经已经开始僵化，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别说了，山姆对此种病毒有研究，他的笔记在我这里，我一定会救助活你的，我们还要结婚，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小雪！”贝司阳手颤抖地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笔记，放在米雪枕头边上。

他拿起手机拔打120，但是一直占线。

整个丰城已陷入一场巨大的恐慌中，街上到处响起刺耳的救护车紧急鸣声。

救护车终于来了，下来一批全身穿防护衣的人员，他们先是将米雪住的楼层用警戒线围起来，然后迅速上楼来，在米雪房门周围喷洒消毒液，门上贴上封条，当他们正准备撤离的时候，贝司阳冲了过来：“你们疯了！我是让你们来救人的，不是来贴封条的，里面人还活着！”

“对不起，接到通知，凡是发现有雕像人处，一律隔离管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医务人员耐心地解释道。

“你们不可理喻，我也是医生，里面的也是一名医生。”贝司阳继续对峙着。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任何问题，可直接和防护指挥中心反映。”

一名女医护人员戴着面罩，露出同情的眼神看着贝司阳说。

贝司阳记得刚刚在笔记本里看到过一段：“辛土森病毒发作症状让病人看起来像雕像人，但还是保留着有生命特征，和植物人一样……”

既然一时半会救不了米雪，她没有生命危险，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办法恢复他们的身体状态。

还是去找院长吧。想到这里，贝司阳不说话了，他转过身向楼下快速地走出去。

在市长大楼会议室，防疫指挥中心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各行各业代表委员都到场了，将近一个月来发生的情况分别做了汇报。在主席台上，市长，医生院长、考古专家等重要人物都在座，聆听台下的反映。

“大家反映的问题和我们连夜整理的疫情报告基本相符，目前已向全球联合局反映当前疫情，联合局在最快的时间给予了答复，确认目前在丰城出的疫情是属XTS14病毒。国际救治医疗中心已派出小组人员来丰城，最快三日内到达，和大家一起共同抗疫。”市长表情沉着坚定地汇报工作，给现场提问记者做出答复。

“刚刚得到消息，从梅国到丰城做学术交流的专家山姆经搜寻已在风铃公园找到，不幸的是，山姆专家已感染，现在已将他做隔离保护，等待梅国进一步的通知。”连院长如实地和记者汇报关于梅国专家在丰城失踪一案的结果。

“大家不要惊慌，此次疫情在欧州也曾发生过，感染人员不会有生命危险。大家不慌乱，不信谣，不传谣，众志成城，我们一定会迎来消灭病毒的一天！”最后报告人是指挥中心高局长。他一如既往地鼓励大家对当前工作要有信心。

经过讨论以及世界卫生组织要求，丰城关闭所有与外界的交通，成为一座封城。

【四】

为避免病毒感染，虽然短时间无法找到解决的医学方案，但根据以往的疫情经验，丰城公布了一系列防护措施，暂时将病毒扩散的几率尽量减缓。

连院长开完会，一回到医院，就碰到来找他的贝司阳。

“院长，米雪感染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克制病毒的方案。”贝司阳用难过的声音说道。

“啊！小雪怎么感染了？唉！她是个好姑娘。”连院长惋惜不已。为了尽快找到医学解决方案，个人的得失已经来不及去多想了。

“让你看的山姆关于研究XTS14病毒日记看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解决方案？”

贝司阳摇摇头，笔记本原稿虽然被封锁在米雪房间，但是他有整理成电子档。

“我今晚再仔细看看，希望有新的发现。”贝司阳像是回复，又像自言自语地说，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打电脑山姆笔记电子档，苦思冥想，一夜未眠。

连院长晚上回到家中，妻子已经做了一桌饭菜，自从大哥被派到丰城，除了在现场采集化样，就是在实验室做分析，都还没有时间来弟弟家中。今天连院长打电话给哥哥连城志，让他无论如何要回来见面吃饭。

黄昏的时候，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城市笼罩在一种不安的气氛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连院长听到门铃声，他从阳台穿过客厅，来到玄关，打开大门，正是哥哥在门外。

“哥，来了。”

“强子，家里没怎么变啊，和结婚那会都差不多。”

“是啊，每天都在上班，这里就是一个休息睡觉的地方，快，快进来，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们得想想接下来做什么。“

“好，吃了饭谈谈想法。“

兄弟俩在门口还没进来，你一言我一语交流起来。

“强子，最近我的实验室有了进展，等会吃完晚饭后，我带你去看看。”连城志脸上有些笑容，这是几日来让他感到轻松点的话题。

小餐厅的桌上的菜都是哥哥爱吃的，清淡不油腻，爽口入味。三人边吃边谈到最近的疫情，在别的城市也陆续出现陶土人，各专家已经无法预测疫情扩散的结果。

晚上八点后，连院长开车送哥哥回实验室，顺便看看他的新进展。

进了实验室的小门，连院长只觉得眼前一亮，好像来到一个大教室，墙上都是各种视频视屏仪器，红的，黄的，绿的各种指示灯在闪烁。

“哥，考古家的实验室都是这样的吗？怎么都是电子仪器啊，不是应该是瓶瓶罐罐吗？“

“什么瓶子罐子？你以为是文物馆啊？“连城志嗔怪地说。

“这些都是分析仪器，小到一根发丝，大到一条鲸鱼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分析。“

“鲸鱼也能分析？真厉害啊！“连院长赞叹到。

“我带你进去看看我最近研究的新进展。“连城志在前面带路，走到一面墙处，他按下门上按钮，墙打开一条缝向两边推开，一扇门出现了，连城志走了进去，连院长赶紧也跟了进来。

一进门，连院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一条不停闪烁光的圆形柱子立在房间中间，圆形柱子是由光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光亮持续向上无限投射。

“这是？“连院长好奇地问。

“这是我研制的时间虫洞。“

“虫洞？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连院长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是的，”

“看起来很神奇啊，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也许觉得很奇怪，我只是一个考古人，怎么会去研究物理？”

连城志站在书柜前寻找，他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来，轻轻拍拍书上的灰尘，递给连院长。

连院长一看是《连氏录》，是连氏家族留传下来的古书籍。他有些不解地问：“哥，这本书我小时候看过，都是上古日常记录，有的用文言文写的，看得不是很懂，我一直当家谱看待，你怎么想起来找这本书出来？”

城志没说话，拿起书翻到中间一页，念道：“神元年间，先族连姓人喜欢旅历山川，现在来说是爱好旅游。他来到冯城山，此地风景优美，有一处肥水涧水流清澈，连族人顺水而行，最后尽然迷了路，走了很久发现还在溪流处徘徊。”连族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带的吃的喝的早就没了，再找不到回去的路，可能真就要饿死在溪边。”

连院长听了吃了一惊，小时候不喜欢看古文书，没想到这本书竟然还有这般奇闻异事。

连族人找不到原路，正在饿得快昏死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闪着光亮，他以为自己饿得眼冒金星，只好使劲摇摇头，让自己的神志清醒过来。

可是眼前的光亮越来越亮，光亮从溪边发出来，连族人好奇地，又有些害怕地慢慢走上去，发现光亮处有一扇门，光亮正是从门里发出来的。

连族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去，上下打量光亮门，突然他感觉有股力量从门里发出来，让他不自觉地走到门里面。

饿得没力气的连族人只觉得昏沉沉地来到一片树林中，他抬头看看高大的树林，发现居然是一个枣林，地上到处都是青的，红的枣子。他大喜，一下子忘了浑身无力，捡起地上枣子，在身上擦几下赶紧往嘴里塞。

十来个枣子吃下去，终于饱腹。连族人才想起要看看是什么地方，走了很多地方，但是这里却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连族人看到枣树林中有条林荫小道，他沿着林荫小道向前走去，在小道的尽头，他看到有一座寺庙，寺庙背靠青山，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松柏间。

看到眼前的寺庙，连族人精神振奋地走上前，他刚想敲门，发现庙门虚掩，并没有关上。他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寺庙很安静，好像无人居住，但庙里的物件摆放整齐，干净，不像荒芜人烟的地方。

连族人走到寺庙的后院，在一座凉亭里有一位老者端坐在亭中。连族人上前去和老者打招呼，却发现老者一个人下棋。

连族人也是一名博弈者，他被眼前的棋局吸引住了，忍不住站立在棋盘边上观看。

这一看不打紧，连族人观棋到日落。老者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两人互相介绍自己一番。

“在下连生，见过师父。”连族人作揖道。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老者温和地问道。

“小生顺溪而下，不想迷路误闯师父的地盘，还望师父见谅。”连族人回答道。

老者看了看连族人的衣着，沉思了一会又问：“请问年轻人生于何朝？”

连族人听了有些奇怪，心想老者是不是在寺庙待久了，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世道吧！

“师父，在下生于幽州十国初年，年方二十。”

老者伸出左手，大姆指逐一摸其他四指，然后用手捋了捋胡须，点点头，似乎心中有数。

“小后生，今日机缘巧合得以相遇，若要离开这里，须有一物不可，他日，若有难处，可带此物前来，或许能帮你解困。”

说完老者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诀递给连族人，那是一块透明光亮的玉块，只形状有些奇怪，非圆非方，呈菱形状。

连族人心中一喜，自认遇上高人，接过玉诀后，和老者话别，临别的时候，连族人问老者：“敢问师父为何问小生的生辰？是有何故吗？”

“你回去后便知，只是今日之事，不可对他人讲起，以免麻烦。”老者叮嘱地说。

连族人带着玉诀，原路返回，他按老者的方法回到家中，但是他回到自己家中后，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异不已。

连院长听得入神，他不由得问道：“连族人回来了后生了什么事？你说的玉诀后来有传下来吗？”

连城志将书翻了几页，指着那儿说：“在这儿，连族人回来后，发现几年前离开的村子已经不见了，眼前是一片荒凉的平地。“这不可能，才出去经年，怎么就连村子都没有了呢！”连族人围着平地走了很久仍然没有找到家门的地方，他心里疑惑不已。

正在这时，从远处来了一个樵夫，连族人赶紧迎上去：“敢问小哥，此处的村上的人都搬去哪里了？”

“这里没有村子呀！”樵夫朝四下看看，有些奇怪连族人的问题。

“可是，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你怎么说没有村子呢？”

“这位兄台，这里真没有什么村子，你去别的地方打听吧！“

樵夫说完赶紧走掉，心里在想此人脑袋可能不清醒吧。

“敢问兄台现在可是幽州国元神年？“连族人突然想起老者曾问他的问题，他虽有些疑惑，但终不敢相信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之说。

樵夫的眼神奇怪地看着他，心想这是哪里来的怪人？幽州都过去五十多年了，还是在爷爷那里听说过。

“不是，现在是五代国甲子年。天快黑了，兄台请回。“说完樵夫匆匆离去，留下在原地惊讶的连族人。

 “咱们祖先曾穿越了？“连院长有些怀疑这是一本想像出来的书。他从事医学专业快三十年，对待事物分析严谨科学，他相信世间万物由细胞形成，万物都是从细胞开始成长，没有从天而降，来去自由的神灵。

他不等哥哥继续讲故事了，直接夺过他手中的书，摇摇头，”哥，现在丰城疫情严重，当务之急想办法控制病毒的传播和感染，你研究你的实验吧，我去医院联系专家一起制定预防方案。”

说完，连院长放下书，转身准备离开。

【五】

连城志看着眼前发光体问道：“强子，你听说过量子纠缠吗?这个理论要讲很久，但是《连氏录》提到过，改变时辰的长短，可以进入不同的时空，可以是过去，也可以是未来。”

“我们可以找到消灭陶土人病毒的办法，通过它！”连城志指前眼前的物体说道。

连院长听完，慢慢转过身，哥哥也是一名专家，他说的话和他一样，不会开玩笑，不会讲笑话。

也许一场奇迹很快会震惊丰城。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连院长一看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贝司阳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出来，他按了接听键：“院长，医院来了大量感染者，症状都一致，面色发灰，四肢僵硬。现在医院人员和医药物资严重不足，所有救护车都派出去了，口罩，消毒液，通经活血贴……库存只能维持几天！”贝司阳一口气在电话里讲完，语气十万火急。

“司阳，我马上到医院，你现在到医疗网络系统发出通告，请求各地专家和医院，医药供应商紧急给予援助。”连院长说完向门口奔去。

连院长赶到医院后，将近午夜的医院灯火通明，两条通道已被警戒线封锁，一条医务人员专用通道，另一条给病患者的通路挤满了人，光影浮动，人声鼎沸。

来到办公室，连院长打开电脑，一封邮件跳出来，“连，已到丰城，一小时后见。”信很简短，写信人是史蒂芬，国际救治医疗中心负责人。

一小时后，国际救治医疗小组到达，连院长马上组织所有科室负责人参加紧急会议。

一名黑人专家站起来自我介绍：“我是汉克，来自辛土森家族，这次应邀请参加丰城疫情的救援，数百年以来，这种病毒共发作过十三次，有的长达十年才慢慢消失。我们整个家族一直致力于研究此病毒的疫苗，但即便现在我们研究出XTS病毒的细胞结构，但由于它每次都是以细胞分裂变异态出现，研究治愈此病毒的用药效果甚微。”

“听闻您的实验室发生过病毒样品丢失，而山姆恰巧此时来到丰城，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有陪同媒体在会上提出尖锐的问题。

“山姆是我的家人，我很难过他在丰城遇难，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很抱歉无可奉告。”汉克向记者微微欠身，示意歉意。

会议开到凌晨，所有人一夜未眠。最终拟出一份初步方案：城市网格化管控，以街道为网格线进行扫雷式全民病毒排查，所有服务场所全部做为医院隔离区，病毒感染者就近入住隔离区。

各网格服务人员和志愿者接受基础医务培训，学会简单急救和病毒检测。随后三天内，各地医疗物资陆续空运到丰城。

贝司阳负责米雪所在小区的防疫工作，他穿好隔离服，戴好防毒面罩，身上背着检测工具箱。“小雪，我去拯救丰城人民了，等着我，一定会来救活你！”他把对米雪的思念和悲痛埋在心底，除了睡觉休息，所有时间都在不停地救护病人，检测感染病毒人员。

三年前的一天，外科医生贝司阳正急匆匆地往手术室小跑，一起车祸送来一个被严重撞伤的患者，需要马上动手术，刻不容缓。

在走廊的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个女孩正在一边看科室一边看手上的地址资料，贝司阳和她面对面碰在一起，“哎呀！”女孩被高大结实的贝司阳撞得连连后退，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她不由自主双手去撑地，但因为速度太快，去撑地的手“咯噔”一响，女孩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你走路怎么也不看人，你看，你看，胳膊都被你撞得青了。”

贝司阳一看坐在地上的女孩，赶紧上前去扶她，但他还是想从医学角度纠正女孩的话：“姑娘，你的胳膊不是我撞，它是自己撑地。”

“我的胳膊现在受伤了，是因为你撞的。”

“姑娘，有没有受伤需要经过检查才能确诊，建议你先去化验血常规，各项指标分析报告，检查血小板的情况。当然检查前先要做皮试，看有无过敏源……”

不等贝司阳说完，女孩皱着眉头，强忍着痛站起来。她两手插腰，一把推开贝司阳：“你以为就你懂啊，废话这么多！我告诉你，你身体任何一个部位我都会……！”

“都什么？”贝司阳有点恼，又有点想笑。

“没什么，我现在不疼了，你走吧！”女孩张了张嘴，做一个“解剖”口形，但没发出声。

“我现在有急事，这是我的电话和名字，如果检查有什么问题你联系，我会负责的。还有，我看你年纪小小，要么不会说话，要么心黑，解剖是好玩的事吗？”贝司阳从她的口形看出她要讲什么。

“你，贝司阳，给我等着，我要你对我负责！”姑娘看了一眼递过来的纸条上的名字，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姑娘正是米雪，同济医学院毕业。那天她来丰城医院外科室报道。不想第一天地球撞上火星一般，她和贝司阳发生冲突。

当米雪来到外科室时，贝司阳还在手术台上，其他同事和米雪互相介绍后，安排好她的办公位置，让她熟悉病历和医院环境。

等贝司阳做完手术回来，发现刚刚被他撞倒的女孩居然真得找上门了。

“姑娘，检查了吗？现在有什么不舒服？”

“看到你头晕。”

“头晕，有没有想呕吐？如果是的话，可能是颅内高压，要去做一个CT。”

“你一出现，我就头不晕了。”米雪气呼呼地说道。

其他同事看两人语气不对劲，赶紧上前一番介绍。贝司阳这才知道米雪是科室里新来的同事。马上脸色缓和下来，问她刚刚摔跤到底严不严重。

米雪不怀好意地说：“当然严重了，你要请我吃饭道歉。”

“吃饭？去哪儿？”贝司阳问。

“哪儿好吃去哪儿？”

“我心疼啊！你这是讹诈！”

“那你说说，具体哪一处心疼？我看看能不能治好！”米雪走到墙角，指着墙上一幅心脏指示图问。

“不疼了，哪儿都不疼了！”贝司阳给米雪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两人忽然相视一笑抿恩仇。

一对欢喜冤家果然后来成为了恋人。

【六】

贝司阳累了一天回到医院宿舍，他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要变成一滩泥，后背隐隐酸痛。他想起有次抱着米雪的时候，米雪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手背，忽然推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阳，我从医学角度判断你的脊椎有侧弯情况。”

贝司阳笑笑，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然后放开她，故做严肃地说：“你又长了一颗智齿！”

米雪举起手握成拳头轻轻地在他胸前打去，两个人都笑着滚做一团……

贝司阳忽然想起山姆笔记本中关于XTS病毒的记载，数百年以来每次病毒来袭的时候，最后都是以数以万计的人类感染去世才换来疫情的结束。

“为什么没有抵抗病毒的记录和研究？”贝司阳心里想，也许在未来世界这种病毒能找到办法消灭？

贝司阳曾看过考古家连城志写的一篇文章，指出如果过去的世界是存在的，那么未来的世界在理论上也是存在的。回到过去，我们只能看，就像时间旅游一样，在过去的世界里走走看看。由于时间是像小珠子一样串在一起，我们不能将小珠子移动，是因为我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但是未来与现在是一种量子纠缠的关系，未来总是因为现在的变化而改变。无论是现在和将来，都是在变化的，如果我们在现在和未来的时空做时间旅行，也许可以找到我们想要的一些答案。

而时间旅行的工具是时间隧道，也就是时间虫洞。

“一定要找连专家问问时间虫洞是在哪儿可以找到，这样我们可以去未来寻找克服病毒的答案。”

贝司阳的心里好像开了一扇窗户，终于有光照进来。

在实验室，贝司阳见到连城志：“连老师，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您跨界写的研究时空旅行和时间虫洞的推理论文我看了又看，内容很丰富精彩，请问真的有时间虫洞吗？”

连城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贝司阳：“你认为呢？”

“丰城疫情现在很糟糕，已经不知道后面的事态发展，如果通过时间虫洞去趟未来，也许能够找到解决方法。我的女朋友还等着我救活她。”贝司阳带着一丝伤感的情绪说。

“有一个情况，通过时间虫洞到达未来世界，也许不一定能找到办法，我现在只能让你在指定的时间通过虫洞，在设定的时间里，你一定要立刻返回，否则时空会出现裂缝，而你也会永远留在某一个时空无法回来。”连城志说完凝视着眼前年轻人。

“无论如何，总是要试试，请给我这次机会。”

连城志点点头，“明天你和院长一起来实验室吧！我计算过，以光年速度穿越虫洞，你可以到一千年后的世界，带着我和院长的DNA密码搜寻器，找到连氏家族的后人，看《连氏录》里有没有关于疫情的记录，也许能发现消灭病毒的记载。 “

“好，太好了！我现在回去做准备，明天出发，千年之行！”

清晨的丰城安静地迎来天亮，天边的日出淡淡地像一抹血色，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在大街上，人们戴着防护面罩，缓慢行走。那些四肢开始僵硬的人群不再开车，防控中心派出流动车装上喇叭在街上循环喊话：“非必要不要出门！非必要不要出门！”

贝司阳带好日常用品背了一个大包，出发前给院长发微信，约好在实验室见面。

当连城志看到贝司阳背着日常用口，甚至还有零食，他摇摇头，笑着说：“小贝，你以为是去旅游，带这么多东西！”

“一千年呢！还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呢？”贝司阳认真地回答道。

“时间虫洞是一种多维空间的概念，地球与过去及未来世界存在着通道，这个通道就是虫洞，它存在于空间和时间的裂缝中。因为虫洞非常小，所以寻常人是看不到。”

“虫洞可以连接平行宇宙，找到它，时空穿梭才有可能性。”连城志尽量用简明的语言解释。

“我听明白了，虫洞这么小，我们怎么去找？”贝司阳问到。

“这块玉玦就是时间膨胀器。它可以将任意两个空间无限放大，两个空间虽然相隔千年，由于暗物质将两个空间重叠在一起，当我们接近它时，便实现穿越时空。”

连城志将玉玦交全贝司阳，提醒他多带好电池模块备用，其他的物品全部不能带。

贝司阳接过玉玦，这是一块碧绿色的玉器，呈环状，有一处有一条细小的缺口。

他将玉玦举起来，对着灯光看那条细细的，没有合上的缝隙，缝隙的两边各有一个微小的洞。当贝司阳想仔细看看这两个细小的洞时，他发现洞在动，向中间靠拢，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出现一道金光闪闪的门。

贝司阳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开阔的平原上，眼前有崇山峻岭，一望无际的平原，河流像长长的飘带，蜿蜒伸向远方。贝司阳脑子高速转动，他想是不是时间虫洞走错路了？这是什么地方？传说中的世外桃源？还是原始大森林？未来一千年世界应该都是高科技，人类的最高文明发展时期，至少应该都是科技建筑，机器人，仿真人类出现吧？

忽然他感到地面在颤抖，第一感觉是山谷有地震，贝司阳本能地开始往前跑，他要找到一个狭窄的空间躲避地震。正跑着，头顶上呼地吹过一阵风，他把头一缩。扭头一看，哇！一只巨大的鸟正向他追过来！在远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妈呀！一只巨大的四脚兽正在平原上一步步缓缓地走路，长长的脖子还不时左看看，右看看。

“走路的是传说中的恐龙！”

“头上飞的是传说的始祖鸟！博士啊，你怎么让我回到远古时代？我恨你……”贝司阳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后悔不已。

他还没有后悔完，“呼啦”一声，他的身子突然飞到半空中，他被始祖鸟抓住了，飞向山顶巢穴，看来是被始祖鸟当成今日的晚餐了。

在一个悬崖壁上，始祖鸟将巨大的喙向一个巢穴甩去，贝司阳一下子被甩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百平米的洞穴，有些湿润，地面上有些干草和石块。在洞穴中有一堆像足球一样大的蛋，看来是始祖鸟孵的孩子。

贝司阳进来时摔在地上，他慢慢爬起来，站起身。洞穴外的阳光射进来，可以看清洞穴里的布置，在墙壁上是一条条凹痕，像是始祖鸟一点点凿出来的一个大洞。洞壁光溜溜，摸上去有水珠。

他看看洞穴顶上，顶上石壁又高又黑，看不清楚。突然顶上一道黑影飘下来，向着鸟蛋俯冲下来，几个蛋立刻被打碎，流出白色的液体。

贝司阳看清是一只巨大的蝙蝠，远古的蝙蝠原来这么大！看我来怎么打你们！贝司阳大学时迷恋过武术，曾学过空手道，咏春拳和一些其他学派的武功。只见他立即蹲下来，两手撑地，一只脚半点地，然后以手为支撑点，将身体弹起来，来个螳螂扫地的姿势，一只脚飞起，另一脚顺势向蝙蝠蹬过去。

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蝙蝠打出洞穴，掉下万丈深渊，无声无息。但是一会儿，从洞穴口又飞来一只蝙蝠，扑向贝司阳。他立即躺下来，连滚了两圈，正在这时始祖鸟回来了，它展开巨翅，恶狠狠地扑向蝙蝠，巨大的爪子拎起小它几倍的蝙蝠带出洞穴外扔到更远处的深渊去。

贝司阳赶紧找到一个草丛躲起来，经过刚刚的打斗，洞穴里的足球蛋被打碎了一片，始祖鸟要是看到自己，还不把他生吃了！

果然，始祖鸟在足球蛋边上哀嚎了一夜，天亮时飞出去觅食。

贝司阳这才悄悄地来到洞穴口，他发现在洞穴口附近有一条小路，贝司阳小心翼翼地贴着石壁来到小路上，顺着小路一直走，他来到了山顶上。

【七】

在山顶上，视野无比开阔。群山环绕，空中飞着的鸟，地上大型的动物悠闲地散步。贝司阳打开DNA搜索器，经过无线波扫描，搜索器画面上出显一个红点，表明已经找到匹配DNA生物。

贝司阳有些兴奋，也有些惊讶。他还是不确定现在到底是远古时代，还是未来世界。他点击红点，红点位置被清晰地放大，搜索到的目标是位于对面一座大山里。

两山之有一条宽阔的河流，贝司阳找来树干和结实的草绳做了一只竹伐，顺流而下到了对面的山脚下。到了山脚下，他发现这里气候分成四季，早上的时候寒气袭人，中午的时候烈日炎炎，到了晚上大雪纷飞，冰天雪地。

他被这循环的气候时而热地被火烤，时而全身覆盖冰雪，冻得发紫，他意识开始模糊，想要睡一会儿。在梦里，他梦见米雪来了，米雪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让他不要睡，醒醒。米雪在慢慢地后退，他赶紧用手去拉她，想要留住他。

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她，贝司阳猛地醒过来。他发现身边有一只小猴子，正好奇地左看右看他的搜索器。贝司阳一把抢过来。警惕地看着小猴子。小猴子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蹦到一边，然后又慢慢走过来，伸出爪子，将野果放在贝司阳身边。

贝司阳饿得没力气，看见野果眼睛一亮，他拿起野果在身上擦擦，咬了一口，很甜。他拿着野果，冲着小猴子点头道谢。山上传来一种吱吱的鸣叫声，贝司阳抬头看去，我去，山半腰树枝上有几只大猴子。小猴子听到叫声，慢慢地向上爬行，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贝司阳。

贝司阳曾参加过荒岛求生集训营，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他找到一些树枝，在地貌适宜温暖的地方搭建一个帐篷。先住下来寻找吧。这里连人类都没有，如何去找到消灭病毒的办法。这时DNA搜索器发出嘀嘀声，他拿出来，帐篷外有一个影子在动，他走出来，是那只小猴子。博士曾告诉他，当DNA搜索器找到匹配的后代时会发出嘀嘀声。他想怎么连博士的后代是一只猴子？

他问小猴子：“你是连博士的后代？”

小猴子看着他，点点头。贝司阳惊讶无比，它居然能听懂他的话。

小猴子注视着贝司阳，眼神单纯清澈，毫无野性。它向贝司阳伸出前爪以示友好，贝司阳心存疑惑地伸出手颤抖地靠近它的爪子。

小猴子轻轻地拍了他的手，向山上指了指，然后转身开始在山路上走着，贝司阳看出来小猴子是想带他去山上。他背上攀援包跟着小猴子爬山。

他们来到半山腰，发现有一处天然的大石洞，走去后发现里面空气温润如春，仿佛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

在一面光滑的石壁下，小猴子停下来，在石壁面前走来走去。贝司阳打开手电筒向石壁上照射过去。

石壁光滑完整，保存得没有裂缝，石壁上密密麻麻地有很多小黑点。贝司阳看不清这些小黑点。他拿出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照到石壁上。突然贝司清发现这一整面石壁都是刻着字。

石壁文字最后落款人是连城志。

石壁上是连氏录关于病毒的记载。由于病毒开始传播和扩散，各城市，甚至各国都有病毒，到处都是被感染的陶土人，被感染的地面，各种植物和有生物也遭到破坏。陆地上开始尘土飞扬，空气越来越稀薄。

地球的气温开始上升，深海里的冰雪也慢慢融化，海水上涨，陆地被海水淹没。

连博士将研制出来的DNA细胞克隆在仿生猴子体内，设置程序将小猴子进行速冻，等待收到DNA搜索器扫描信号时才可以被唤醒。

原来是仿生猴。贝司阳看了看眼前的小猴子，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它可以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只是连博士也想不到一千后的地球其实已经没有人类了，而地球可能回到诞生人类的起点和循环。

小猴子出了山洞，不一会手里捧着野果子给贝司阳。贝司阳之前吃过此野果，吃完后精神振奋，让他怀疑这会不会是含有巧克力的成份。

贝司阳来的时候，连博士给他一个检测仪器，此仪器功能很多，在探索未知环境能够迅速做出检测和分析。

贝司阳顺手从小猴子手里接过一个果子，拿出检测仪器进行扫描，扫描完，检测仪器忽然发出嘀嘀嘀的连续声。贝司阳心里一动，“这不可能？怎么会有病毒的抗体产生呢？”

“贝先生，你好！我是连博士造出来的仿真生物，体内有连博士的DNA，我的名字是连连看。”小猴子突然讲了一段话，贝司阳正在吃野果子，当听到人类的语言，他第一反应是“噗”的一下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你，你原来会说人话！我还以为你只听得懂人类语言。”

“是的，请叫我的名字连连看，我虽然是一个仿生生物，但同时也是连博士的控制工作台。经过一千年的不断自我升级更新，我已经完成连博士一千年前留给我的人类所有疑难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这也是系统的默认设定。”连连看蹲在贝司阳面前，眼光盯着他，它说话时，胸口有一块发光器一闪一闪。

“连连看？”

“是，请开始你的问题。”

“墙上的连氏录是你写的？”

“不是，是连博士。

“现是地球什么时候？”

“距离上次人类消失一千年。”

“如何治疗陶土人病毒？”

“水疗。”

“什么是水疗？”

“三个问题已经回答了，系统已自动关闭，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八】

贝司阳这才明白小猴子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话，原来是能量微小，只有在他能量充满后才可以进行交流。

这时洞门口外光线暗下来，不知不觉到了晚上，洞外又回到冰天雪地极寒之地。

路隐山林归暮雪。眼前一片雪白的世界，山脚下的灌木被铺上一层层白色，再远一点的是层林浸雪，偶有被挡住的地方露出岩石的本色。

一千后的地球居然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如果唐代诗人柳宗元知道他写的诗是一句预言，他会不会活过来？

早知茫茫地球无人类生命，他应该让连博士设定把他送到其他星球，但人类的诞生过去和未来也许是一个循环，没有人都逃得掉的。

正在这时，他发现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一个影子在慢慢地靠近，影子越来越近，等贝司阳看到影子抬起头对着他笑的时候，他怔住了，一阵电流从身上游走。影子是米雪，她微笑着走进了山洞，贝司阳赶紧去拉住她，但是手从她的身体穿过，扑了空。

他再定睛一看，眼前并没有什么米雪。在没有人类的世界里待久了，各种奇怪的事都会发生。

贝司阳从包里拿出玉玦，在空中晃动了一下，眼前出现一个系统画面，他点击连接，开始传递这几日的信息数据，不一会儿，传输条进度从左到右满格，传递完成。

接着画面上出现了连博士的头像，他在虫洞的另一边与贝司阳对话。

“阳，你刚刚传递的信息已收到，没想到一千后地球已无人类，看你的数据一千后的地球像是史前文明时代，大型生物在陆地生存，我有个大胆推测，现在还不能说，眼下最急的是知道水疗法的具体内容，你等连连看能量满的时候再确认一下。”连博士的脸像细小的正方形图案组成的，忽隐忽现。

“我刚刚看见了米雪了，这是怎么回事？太真实了，不像幻觉。”

贝司阳想问问连博士自己的疑惑。连博士想了想说：“可能平行时空重叠发生碰撞时会有这种情况，与自己熟悉的人或物会被挤出来，但是你是无法与他们交流的。”

“你吃的野果我要去化验分析，看看有没有治疗价值，接下来连连看会协助你完成任务的。”说完画面消失了，贝司阳只好回到洞中，在仿生猴连连看身边坐下来，等它的能量恢复。

到了晚上，洞外银白色一片，点点亮光洒向洞内。虽然洞外的温度低到极点，但洞内的温度始终恒温，这让贝司阳很好奇，他打开手电筒再次观察山洞。

在山洞洞口的隐蔽处有一样东西，只有烟灰缸大小，烟灰缸另一段连到外面，贝司阳在洞口向外看去，在洞口顶部有一架太阳能电板。

看来烟灰缸是一个恒温发射控制器，它自动吸收洞外太阳能能量转换成能量来平恒洞内的气候。原理和贝司阳所在的时代太阳能技术一致。

贝司阳想这肯定是连博士想出来的办法，以山洞为科技基地做研究。

“贝先生，晚上好！”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把贝司阳吓一跳，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小猴子在说话。

“能量恢复了？”贝司阳知道它能量充满了就会醒来。

“是的。”

“一千年以前，你的能量是从哪儿产生的？”贝司阳好奇地问它。

“在洞口处有充电感应装置，它会自动给我补充能量。

“什么是水疗法？”贝司阳赶紧开始提问，他怕小猴子说不了一两句话又会闭嘴。

“将蛋白质和核酸按一定比例配制在水中，当水中繁殖出噬菌体，再将它收集起来制成液体，注射在感染的人体内，噬菌体就会消灭病菌。”小猴子现在问什么答什么。

“听上去很有道理，那一千年前的人类为什么不用这种方法治疗感染病毒的人？”

“我是一千年后的仿真机器人，无法回答。”小猴子一脸卖萌的表情。

洞外传来呼呼吹过的风雪声，一阵寒气袭来，贝司阳不由得打起了寒颤，紧接着他打了一个喷嚏，感觉眼皮有些睁不开，头开始昏沉沉，他一头倒在地上。

“贝先生，你怎么了？”连连看用目光扫视一遍躺在地上人类，他将体内的治疗系统打开进行检测，“你感染超级病毒了！”连连看说道。

连连看体内检测系统开始自动分析贝司阳体内的病毒来源，在他的脑海波里扫描出贝司阳去过的地方一草一木，最后在悬崖的洞中停下来，缓缓地逐行扫描，足球蛋、始祖鸟、蝙蝠……脑海波画面停在蝙蝠。

“原来是被蝙蝠传染了，用蝙蝠血以毒攻毒是最佳治疗方案。”连连看在原地走来走去，有些为难。天寒地冻，感染了这种超级病毒，病菌会让血液循环加快，毒素也会很快蔓延到全身。哪儿去找蝙蝠？哎呀！能量又快不够了，贝先生，我要去补充能量了。

连连看关闭了工作系统，他坐下来开始补充能量，躺在地上的贝司阳脸上越来越苍白，他感觉无比寒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恍惚中，他好像看见始祖鸟从头顶飞过……

【九】

天亮的时候，洞外迎来了第一缕阳光，贝司阳睁开眼，被射进来的光线照得微微半闭眼。

“这是哪儿？我是不是死了！”贝司阳想起昨晚是昏了过去，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这时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声音，是肚子在发出饿了的信号。贝司阳感觉身上有什么扎人的物体盖在他身上，他想推开，但是身体发软没有力气。他摸了摸了物体，像羽毛，但是硬邦邦。

他从物体里往外爬，终于爬出来，这才看清楚是一只大鸟，准确地说就是曾要把他当晚餐的始祖鸟。

妈呀，这是要吃定我了！贝司阳本能地心跳加快，想拔腿就跑。这时连连看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弓着身，探着头左右扫视，前爪直立，拿着野果走到贝司阳面前，递给他。

“这里有只会吃人的始祖鸟！”贝司阳小声地告诉连连看。

“贝先生，始祖鸟已死了。对了，始祖鸟不是鸟，它是一种生活在侏罗纪晚期的小型恐龙，属于恐爪龙类的古脊椎动物。它的头部像鸟，有爪和翅膀，能飞行，但……”

“停！停！别买弄你的百科了！昨晚你干嘛去了？我冷得快要死了，你却把我丢在这个荒洞里，你还是人吗？”贝司阳忽然想起昨晚昏过去前隐约看到连连看走开了，就气不一处来。

“贝先生，我不是人类，我是仿生猿，当我的能量快用完时，必须马上补充能量才能保证我的正常工作。”

“贝先生，经过检测，你的体内感染了蝙蝠的超级病毒，我监测到昨晚一只小型恐龙鸟入侵，它好像认识你，不知什么原因最后趴在你身上死了。你体内的病毒误打误撞传给了这只恐龙鸟，你身上已没有病菌了。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人类语言，耗费了一点能量。”连连看说完显得有些疲惫。

“我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你唠叨这么多！不过看起来这只鸟无意间救了我。”贝司阳对躺在地上始祖鸟不再害怕，心生感激。

“贝先生，我已经将你体内的超级病毒的成份分析出来了，它是蝙蝠体内最厉害的携带病毒，目前称为超级病毒。另外蝙蝠经过代代进化，它体内携带的病毒已经全部变异，它们只有自然死亡或被杀死，病毒才会停止变异。”

连连看好像真得没有人类情感，只对研究感兴趣，这点倒和连博士的痴迷研究性格有点像。

“你知道人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泥土人？这也是蝙蝠病毒传染的吗？”贝司阳想起自己旅行目的，赶紧抓紧时间问。

“是的，它是一种类似冠状病毒，不过在一千后的现在，这种病毒只能算一级病毒。现在的大自然界，是属于病毒自然界，无论哪种生物或植物都会携带病毒，病毒寄宿在主体内，是主体的一部分，与主体同生共死。”

“这么厉害！难怪我一来这里就感染了，看来在未来世界我随时要领饭盒，我得赶紧回去救我的小雪。”

贝司阳拿出玉玦，他又想起了什么，在始祖鸟面前弯腰鞠躬，“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无以回报，我会记着你的。”

他打开虫洞系统，眼前出现一片雪花闪闪，过了一会屏幕清晰了，连博士正在实验室，在看手里的报告，正在这时，连院长出现了，他有些欣喜地对着系统说：“小贝，你吃的野果是一种神奇果，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核酸，现在将它提炼出来，制成药剂，已经做过临床试验，对感染病毒的患者有很大的帮助，基本上能够缓解和控制病毒的扩散。”

“两位连大人，在未来世界没有人类，我要回来，再不回来我就，我就……”贝司阳想说领饭盒，又想说死掉，一时不知怎么说，说话止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连博士问。

“主人，贝先生昨晚感染了超级病毒，快死了。”连连看在边上一字一字地说。

“那还不是你见死不救吗？博士啊，你这个仿真猿是个冷血动物，看见我快不行了还要去补充能量，你得让我快点离开这里，太可怕了，遇到一个猪队友。”

“我不是猪队友，我是仿生猿。”连连看一字字说道。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贝司阳冲着他做鬼脸。

“哎，你们别斗嘴了，什么超级病毒，小贝，你把分析数据传递过来。制药厂家已经大量生产制造了野果剂，所有患者服用后已开始有好转，只要再研究出克制XTS14病毒的疫苗，这场疫情就可以转危为安了。”连院长制止了两位喋喋不休的争吵。

“哥，让贝司阳回来吧，未来世界有太多危险情况，医院里人手根本忙不过来。”连院长对博士说。

“好的，一晃三年了，希望这次时空旅行的收获可以解除疫情危机。”连博士点点头。他打开虫洞系统设置，选择好时间，点击时空旅行返回键，确认后退出。

“小贝，你看看带的电池板还有多少能量点，总共十点能量，来去会花费两个能量点，你在未来世界每次行动都会耗费能量点，一定要保留两个能量点，以确保可以顺利返回，我已经将返回程序调置好，你可以随时返回。祝你一切顺利！”连博士冲着屏幕微笑着，做一个鼓励加油的手势。

贝司阳这才想起随行包里还有电池板，他进到洞里，包在连氏录石壁下，打开包找到电池板，已经用了一半的电能量。

他走到连连看面前，“小猴子，我要回去了，虽然我不喜欢你的毫无情感，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照顾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

“下一次，我们还会见面的。”连连看说到。

“那是什么时候？”

“可能两千年以后吧？现在和未来是会循环的。”

“啊？听不懂！你又在买弄你的百科了吧？”贝司阳忍不住想嘲笑他。

“你看这个。”连连看拿出一块玉玦，贝司阳一看惊讶道：“你怎么拿走我的东西？”

“这块玉玦是连氏家族的，和你手里确实是一块，但是不同时期的玉玦，连氏家族在五百年后会遇到它的。这一段故事在连氏录里已有记载过了。不信你可以查一查。”

贝司阳拿出自己的玉玦和连连看的对比，发现真得一模一样，连缺口的方向纹路都一样。

“我有些糊涂，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玉玦？”

“举个例子，你也许会懂的。鸡生蛋，蛋生鸡，鸡又生蛋，蛋又生鸡……”

“这是什么例子？谁不知道这个故事啊！”

“一千年后人类会诞生，这是鸡生蛋，人类诞生后又繁衍了一千年，这是蛋生鸡，然后人类又开始诞生，这是鸡生蛋，唉！以你的智商，不懂也是正常。”连连看摇摇头。

“荒谬！”贝司阳听上去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又无法解释眼前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玦，不管了，他现在已准备返回主体世界了。

【十】

贝司阳出现在连博士实验室，丰城从他穿越虫洞开始已经过了四年时间。

“博士，我才去未来不到一天，这里怎么过了四年？”贝司阳惊叹道。

“很正常，那是因为你在时空中的时间单位是光速，当然比现在的时间速度快很多。”连博士从一只试验箱中拿出一只粉红色的试管。

“这是传递回来的超级病毒细菌。“连博士拿到贝司阳面前，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别怕，它是密封的，不会感染的，连院长说这种超级病毒研究出的疫苗可以克制目前出现的大部分病毒，是非常稀有珍贵的病毒。你这次穿越未来为人类做了贡献，你是超级英雄！”连博士连连夸赞道。

“博士，我得快点回去看看米雪。对了，你制造的连连看仿生猴真让人讨厌，下次要换一个。“

“什么连连看？我还想问你那只猴子怎么会说话，怎么喊我主人啊？”连博士有些糊涂地问他。

“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是鸡生蛋，蛋生鸡的故事。“贝司阳走向实验室门口，背对连博士，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算是告别。

连连看曾告诉贝司阳，连博士在晚年的时候发明他的，用玉玦开启虫洞将他送到未来的。所以现在连博士并不知道仿生猴是他自己的作品。

贝司阳离开实验室去找米雪。清晨的大街上，朝阳缓缓升起，让人感到无比温暖。“我回来了！我爱你们！”他心里泛起丝丝激动，有人类的世界太温馨了！未来的世界是冷冰冰的。

广场上正在放着热播电视剧《回到未来》，高科技生化人正在激烈地巷战。贝司阳笑了笑，未来可不是这样的。

他推开米雪家的门，发现门是虚掩的，他闻到了一阵香味，那是熟悉的早餐气息，是他喜欢吃的鸡蛋饼。他打开门，走了进去，来到厨房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

“爸，你这么快买好菜了，我的早餐快了，马上端出来！”听到门开的声音，米雪以为是贝司阳爸爸买菜回来了，头也不回地说道。

她盛起鸡蛋饼，转身正要出厨房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不是老人，是贝司阳，她呆住了，一声惊呼：“阳，你回来了！”她赶紧放下餐盘，扑过来。贝司阳一把搂住她：“我回来！”他低下头去吻米雪，深情地说：“爱你一千年！”两人抱在一起热泪盈眶，感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早餐后，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小区，在林荫道上散步。

作为医生，米雪在接触陶土人后感染了病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只感到来到一个地方，到处白茫茫，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但是身体无比地困倦，她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虽然在昏睡中，她还能感知到外界的活动。有人进来给她治疗，注射疫苗，喂她喝水，照顾着她，直到她醒来，发现是医院的同事一直给她治疗。

“你醒了！”同事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这是哪儿？我们都死了？”

“什么死？你再看看，这是你家里。”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感染变成了陶土人吗？”

“连院长找到了治疗配方，通过临床试验，现在全城的疫情都得到了控制，听说疫苗也很快要出来了。你很快就会康复了。”同事告诉她医院的治疗情况。

“你呢？连院长说你参加研究病毒工作了，为了方便照顾老人，我将你爸爸接过来住在一起。你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研究任务完成了吗？”米雪问贝司阳。

“我去了一千年后的未来，凭着连博士DNA搜索仪找到他的后代连连看，不过他不是人类，是连博士发明的仿生猿猴。我经历过一些事，在规定时间时又通过虫洞返回来，一回来就来看你是不是已康复了。”贝司阳将米雪拉入怀中，回忆穿越虫洞的经历，一点点讲给她听。米雪听了，张大了嘴难以致信的表情。

三个月后，通过注射超级病毒提炼的疫苗，全城的陶土人都被治疗康复。连院长将治疗方案整理成书，递交人类联合卫生中心存档记录。这是人类抵御病毒战的一次历史性的胜利。

丰城在风铃公园建立了一块丰碑，纪念在这次战胜疫情中做出杰出贡献的战士，将他们的名字载入史册。贝司阳、连博士和院长等名字当然都刻在丰碑中。有了超级病毒疫苗，自然界有再多病毒都能被人类消灭。

“你说那只仿生猿是我发明的？我还给它取名连连看，我不是让你找我的后代，它怎么算我的后代啊？”连博士仍然困惑。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研制你的连连看啊？”贝司阳和博士开玩笑道。

做为结婚贺礼，连博士将玉玦送给了贝司阳。贝司阳将它戴在米雪身上，两人举行了盛大的世纪婚礼。

一千后的世界里，连连看正在教一只只猿猴直立行走，和它们进行简单的手势语言交流。新的人类世界很快就要到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