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堵墙就那样在石小鱼的面前立着，淡黄色的灯光下几只蚊虫在不断旋转环绕，发出令人厌恶的嗡嗡声。墙已经开始破裂，几块掉落的墙皮后是一片看不见的黑暗。石小鱼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这面墙又从何而来。他不安的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这时，墙上开始流下来一道道浓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腐臭味。液体越积越多，渐渐得蔓延到他的脚下，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他听到一阵阵沙沙声。突然，墙那边传来一阵哭嚎声。
伴随着一声尖叫，石小鱼猛的从床上惊醒过来，他感到自己浑身湿透了，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往下冒，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从隔壁的房间响起婴儿尖锐的啼哭声。“又做噩梦了。”石小鱼喃喃道，当婴儿的哭声停息罢，四周又重归寂静，只有他那急促的呼吸声散入其中。
第二天起床后，石小鱼端着脸盆走到公寓楼的水房洗脸。他住在这里已经有将近半个月，发现这栋楼又脏又破，走廊里斑驳的墙壁上满是灰尘，大大小小的蜘蛛网散布其中。墙壁还有一些不知什么时代的涂鸦，一堆堆的杂物成了流浪猫狗的家。陪伴着这栋老楼里的那些孤寡老人，一股类似于腐烂的气味徘徊着，石小鱼心想:这恐怕就是死亡的味道。他走进水房，正看到一个女人伏在台子上搓洗着婴儿的尿布，看他进来，女人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然后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孩子半夜吵着你了，不知道最近半夜怎么了哭的特别厉害。”石小鱼微笑着摆摆手，但昨晚的记忆又同潮水一般涌现在脑海中，他回想起那诡异的沙沙声，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墙壁里似乎有着东西在不断游走。“那个，你有听到沙沙声吗？”那个女人停下手中的活问，声音有些颤抖。她说罢之后便沉默了起来，那双很小的眼睛紧盯着石小雨看，与此同时水房的屋顶不停地滴下水来。滴答滴答，一滴滴往下落着。“原来你也听到了。”石小鱼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他的后背蔓延开来，令他不寒而栗。
听到他的回答，那个女人更是来了兴致，她紧接着说:“我在住进来之前就听人说这里不干净，不然房租也不可能这么便宜。”到不干净时声音压低了许多，“听说之前有一家人逃债躲在这里，夫妻二人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结果追债的人还是发现了，经常来上门催债，拿一些红油漆在墙上涂一些恐吓的话，时不时还把死猫仍人家门口。”石小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要这样一件事情，他迫切地想要接下来的事情，于是便示意女人继续讲下去。女人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后来有一天半夜，那债主亲自找上来，偷偷把门给打开了，听这里的几位老人说那都是半夜两三点了。债主进了门，静悄悄的走到床边，把一瓶汽油撒在了床上。然后......”女人的申请突然变得分外狰狞，嘴角微敛开来，带着一种难以言状的笑意。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恐惧。
“然后那家人就都着火啦，那个男人是第一个被烧醒的,尖叫着从床上跳起来，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吵醒了。然后那对母子的身上也着起火来，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把那个出租房照亮了。你知道那个债主在干什么吗？他在堵门，就隔着门上的窗户盯着那家子人是怎么死的......”就在女人讲的激烈的时候，一阵婴儿的哭声响起。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从一间屋子里面传出来，说的是让那个死女人赶快过来。女人连忙停下来话，把几件衣服塞到盆子里就抱着出了水房。只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石小鱼怔怔地立在原地。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石小鱼心中边想边走，他开始观察楼梯间这些不曾留意过的涂鸦。等走到一处被涂抹的模糊不堪的油漆字，仔细辨认，上面写着：不还钱，等老子烧死你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