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如月亮的阴晴圆缺,始终存在,却变幻莫测,无法掌控。“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是千百年前古人的哀戚,于今通信网络发达的现代,何尝不会引起同样的哀戚。
月亮的圆满不易得,人生的团圆更不易得。有意外的重逢,就有突然的别离。我一向不认为亲情是厚重的,需用华丽的词藻去表达,亲情仿佛涓涓溪流,润物无声,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浸湿了心底柔软的角落。
我与姐都在一个城市工作,离父母也比较近,经常都可以见面。那日听到母亲说姐因工作调动要到另一城市去上班,虽说路程不是很远,都还在同一个省,但相见总不似以前那么容易,心里莫名有丝惆怅。
因为星期一要赶去报道,周末就要出发,侄儿打来电话说他开车送他妈去,问我们要不要一起,顺便一路玩玩,也送送姐。母亲说:“这样也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她上班的地方。”姐刚开始一直不同意,觉的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坐一个多小时的高铁就到了,开车高速费、油费加起来是一张火车票的二三倍。总之不是一项明智的行为。在我们的一再坚持下,姐才同意。
车徐徐启动,上了高速路便风驰电掣起来,透过车窗,远处的山、树、房屋飞速向后退去,想要捕捉它们仔细欣赏,但恍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就如同这转瞬即逝的时间,想要紧紧抓住,却从指缝间倏然流走。
一路上,我们在车上有说有笑,女儿也欢欣雀跃,距离并不如我想像中那么远,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处离城镇比较远的地方,进来走了很长一段石子路,倒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我们帮着把行李提到了姐住的宿舍,进屋后气氛变得异常安静,大家都不约而同沉默了。母亲赶快说:“来,我来把被套套上。”我也急忙帮着姐铺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我心底抽搐了一下,酸酸的,抬眼望向窗外,正如剧本描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模糊了窗外美丽的景致。“怎么下雨了,那就等雨停了再走吧。”姐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不一会儿,雨停了,姐说:“快走吧,呆会儿回去晚了。”我们谁都没说什么,起身都朝外走,女儿转过稚嫩的小脸:“姨妈,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姐笑道:“好,我送你们到门口。”上了车,姐朝我们挥挥手就背过了身,我打趣道:“看姐孤独的背影。”刚说完就听到母亲伤心的啜泣声,我也再忍不住不顾一切地哭了起来。侄儿在前面打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向我们强颜欢笑:“我妈都没哭,你们反倒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过段时间我妈就倒班回来了嘛。”是呀,还有再见的时候呢,但就算这短暂的离别,离别的是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啊!还有什么能割舍这永不言明的亲情!
就像前面所提及,我从不刻意描摹过亲情,但亲情却无时不刻萦绕在我身边。在这无法言明的一举一动中,在这一件不言说的送别中,在这情不自禁流下的泪中,我、我的亲人得到的与给予的爱,如阳光般永远温暖的存在,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