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历史人物之谢安(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谢安直面桓温,开辟了谢家与司马家共天下的局面。既然成为了东晋的又一大支柱家族,那么接下来就要为国家顶住北方统一王朝前秦的压力了。

当然,最大的压力体现就是淝水之战了。作为中国古代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淝水之战有着太多的迷人之处,不过,这里面就不展开写了。主要看看我们的谢老爷子是怎么展现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

另一个超级猛人符坚统一了中国北方,建立大秦(史称前秦)。符坚本人是一个英雄,但是作为少数民族统治者,自己的国家内部的矛盾一直存在,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民族矛盾。试想,中国南方有一个自诩为华夏正朔的东晋存在,北方的汉民族当然不会服气氐族人符坚的统治了。符坚渴望转移国内的矛盾,想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于是,萌生了灭掉东晋,断了汉族人念想的想法。淝水之战的诱因形成。

在淝水鏖战之前,前秦和东晋已经打过一场了,史称淮南之战。当时刘玄率领刚刚组建的北府兵把符丕和慕容垂给打回去了。而这一次,是前秦天王符坚亲自率兵八十万(号称百万),准备一举灭掉东晋。

前秦重兵压境,建康城里面众人皆知,一层恐惧的乌云飘浮在了健康城君臣和百姓的头顶。此时,朝野众人的目光当然集中在谢安身上,大家已经把谢安视为整个国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而我们的谢大人也知道符坚倾全国之力,来找他拼命了。不过,谢安的反应却实在反常,至少跟平常人的反应不同。当大家都急于了解谢安是如何派兵布阵的时候,谢安自己却完全没有要讨论这件事情的意思。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谢玄前来问自己的叔叔这仗该怎么打,谢安竟然跟自己的侄子说:朝廷已有安排,不必担心。而后与好友结伴跑到山中游玩去了。那边符坚百万大军压境,这边谢公却悠然自得地在山中闲逛。这两个画面放在一起,实在太分裂了,这是在相同时间、相同空间发生的事情吗?这就好比,马上要高考了,可是我这边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读小说。哎呀,想想一身鸡皮疙瘩,对于我这种凡人,那是找死的节奏!果然,谢玄也是凡人,他还是沉不住气,所以委托自己的朋友张玄(东晋的名士就喜欢“玄”来“玄”去的)跑过来探听消息。结果,可怜的张玄竟然被谢公拉着下棋。本来谢安的棋艺不如张玄,但张玄的心思完全不在下棋上面,所以,竟然输给了谢安。赢棋后的谢安非常高兴,信守承诺,把一栋别墅赐给了自己的侄子。直到晚上归府,谢安才把谢玄等人召来,安排迎敌诸事。真淡定!果然,谢安已经在心中有了如何应对前秦的策略。

谢安之应该是故意这样做的。毕竟秦强晋弱的格局在那里,而此次又是符坚倾全国之力犯境,要说谢安一点都不紧张,反正我是不相信。自己可是肩负着整个王朝的兴衰,如果此役战败,虽然还可以退守建康,但是对于整个国家的打击将是非常大的。而自己作为整个家族甚至是国家的支柱,谢安不愿意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是不安,而是看起来完全没有把这次大战当一回事。这种状态所有人都能看见。只有他表现出相当轻松的状态,那么,无论是皇帝还是百官,将领还是百姓,心中就会有底,认为谢公心中早已有破敌之策。这样,才能让笼罩在全国的紧张气氛稍微缓解一下。谢公苦心,可见一斑。

排兵布阵之后,上游的桓冲(桓温后辈,此时谢、桓两家在谢安的努力斡旋之下,已经捐弃前嫌,联手抗敌了)顾及建康安危,给谢安调来了三千精锐,帮助谢安拱卫建康。结果,谢安向这批三千精锐的长官下达了一个命令:向后转,起步走,从哪来回哪去!真是奇怪,大敌当前,本来兵力对比悬殊,能多出三千生力军,多好的事情。谢安怎么把这些兵给请回去了,还嘱咐桓冲:上游压力也不小,留着自己用吧。桓冲感叹:谢公胸襟宽广,但却不知用兵。只是,桓冲感叹的有点早。

顺着前者谢安的行为,在这里也就不难理解了。符坚号称百万,当然其中有很多是汉人组成的军队了,不能依靠(毕竟不能忽悠人家来给你拼命打自己的老家啊),但是即使是符坚自己的精锐,也有二三十万。所以说,你桓冲好心替谢安分担压力,可是只调过来三千兵是什么鬼?留到最后在建康城打巷战吗?三千兵面对符坚的三十万精锐,实在不值一提好吧。如果谢安接收了这三千兵,那老百姓一看:啊,谢公这谈定都是装出来的,你看,连三千兵都留着。那前面谢安努力营造的安定氛围不是瞬间就被破坏了吗。桓冲将军倒是好心,不过,这忙帮倒了。

好了,两边都准备就绪,谢玄将军带领北府兵北上迎击秦军。两军在淝水两岸列阵,谢玄将军用计骗符坚后撤,北府兵抢渡淝水,中途发动进攻。符坚的“半渡而击”的策略没有实现,倒是自己这边在朱序的“秦军败了”的大喊之下,由撤退逐渐演变成溃退。结果一败涂地。

当晋军在淝水之战中大败前秦的捷报送到时,谢安正在与客人下棋。他看完捷报,便放在座位旁,不动声色地继续下棋。客人憋不住问他,谢安淡淡地说:“没什么,孩子们已经打败敌人了。”哇,谢安又在摆酷耍帅了!这是怎样一种淡定和自信啊!大兵压境的时候,携友游山,谈笑风生;一举大胜之后,又风轻云淡好似跟自己毫无关系。瞬间,谢安偶吧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更加高大了。后来有记载,说谢安在回屋的时候,屐齿碰断,说明他压抑自己的兴奋之情终于迸发了。这到也可以接受,毕竟打赢淝水之战不容易,自己的孩子们都活了下来,国家也度过了难关。但是,我还是主观地认为,那只是一个巧合,古代的门槛可高了,碰断鞋底长长的屐齿也不是小概率事件吧。

总之,不管怎样,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大形象树立在我的眼前。全民偶像谢安至此也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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