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世纪的英格兰人绝对不会相信,他们为了表达愤怒而把维京恶棍的头骨踢来踢去的无心之举,会在漫长的时光后,演变发展为这个世界上最动人心魄,盛大瞩目的运动。
可以说,足球这项运动先天就带有浓厚的战争基因,尤其是世界杯的赛场,简直就是给民族主义国家量身打造的“另类”战争舞台。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足球运动的忠实信徒大部分是在文明社会中不能肆无忌惮的宣泄荷尔蒙的群体。
同事老王是个彻头彻尾的球盲,不仅仅是对足球比赛漠不关心,他对任何对抗激烈的运动都毫无兴趣,老王自诩是个温文尔雅文明体面的人,在他看来这些运动和在古罗马的斗兽场血腥残暴的争斗别无二致。
在足球明星中老王只知道梅西,至于同样大名如雷贯耳的C罗,老王只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跟脸对不上号。
我深刻怀疑老王所谓的知道梅西只是看过他那个躺在草地上一脸懵逼的蒙牛广告。
唯一能把老王牢牢钉在椅子上坚持看完九十多分钟比赛的方式就是——赌球。
在移动互联网如此蓬勃发展的新时代,世界杯期间的博彩业竟成了全民社交和全民娱乐。
微博和朋友圈充斥着神秘莫测的预言和结伴跳楼的调侃,以至于如果有人不在这种与嫖娼,吸毒同等级的无底深渊花费一分钱就会被定义为纯粹的异类。
绝大多数的人都会习惯性的为每场比赛花个几十块的小钱,这构成了博彩业坚实的垫脚石。
老王运气不错,第一场俄罗斯主场对战沙特,狂进五球,继02年日韩世界杯被德国狂灌八球之后,沙特又一次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沙特人的不幸成全了老王的以小博大,他对俄罗斯和沙特的实力毫无概念,只是无心插柳的在赔率较高的选项上压了个二十块钱,换来了一千三百块钱的回报。
接下来的一个三串一压比分,被德国男模队葬送,与六千块擦肩而过,但这种精确制导差之毫厘的缺憾感却让老王产生了心态上的偏执。
自此以后老王仿佛感受到了冥冥中的天意,逢球便赌,每场必压。
世界杯的新闻也成为了老王日常关注的焦点,惨败后集齐灭霸指环的沙特土豪,逼平阿根廷的“业余球队”冰岛,日常折戟莫斯科的日耳曼战车,不再一起学喵叫的英伦三岛,营销号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流量浪潮。
赌球是为了看球,看球是因为赌球,这种奇妙的逻辑形成了完美的莫比斯环,这种临时性的小爱好成了很多人在世界杯期间的瘾。
不过这种瘾的代价在老王心里却不算什么,不过是几十几百的小投注,就为了图个彩头,球盲老王是不相信肯有人为了这种荒诞的概率性问题搭上身家性命,以至于在被命运抛弃时从高楼上来个信仰之跃。
但球盲理解中的荒诞在很多专业的球迷看来其实是送上门的大餐。
我们关注的是德国在这种爆发小宇宙的生死时刻能否把韩国球门射成筛子,谁成想大餐变板砖,在赌棍们怀疑人生的哀嚎中,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一时间大热必死,暗箱操作的舆情澎湃汹涌,连矮大紧的陈年旧论都被重新挖坟鞭了回尸。
荒诞的不仅仅是本届世界杯的各种争议和冷门。
互联网博彩业作为政府明令禁止的非法产业,可与之相关的彩票概念股姚记扑克直接打板,这在脆弱萧索的A股市场可谓是特立独行的存在。
任何荒诞的表象下都蕴含着合理的内核,尽管是三令五申禁止的产业,有关于体彩的APP还是打败了野蛮生长一骑绝尘的抖音,霸居商城下载的前列。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望无际的蓝海,斗士们也抱着明知故犯,法不责众的心态奋勇向前。
老王一个从事互联网体彩的朋友便深谙此道,他总是每隔四年在世界杯的周期内开始工作,组建团队,花点小钱购买一个体彩APP的代码模板,联系网站做好后端的数据传送,在一些广为传播的小电影片头做好精准营销,然后便是不间断的开启服务器坐等收益。
回报是惊人的,团队成员的平均收入达到千万,钱到手后,众人便一哄而散各奔东西,开始在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里尽情挥霍。
至于法律的监管和制裁,他们这些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大部分脏钱已经通过各种方式洗的像处女一样纯洁,至于剩下的就算被没收个一两百万,加上减刑需要打点的费用,有个三五年有可以重出江湖,赶上下一轮掘金的风头。
互联网博彩行业的弄潮儿们深谙赌徒们的心态,谁想在这个不如意的世界苟延残喘的活着,就算是睡卧麦草的人依然有仰望星空的资格。
在世界杯激情气氛的渲染下,你会听到无数周围人一夜暴富的神话,心痒难耐之下掏出二十块压上一注拼拼运气似乎不无不可。
赌球成了止痛药,也成了兴奋剂,成了对美好愿景的寄托。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不存在的,赢了勇追穷寇,输了压房卖车才是常态。
赌赢的快感要比性欲更诱惑,至于输了,不好意思,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那点微薄的收入还不够引人注目。
球盲老王至少是幸运的,因为不懂球,他不会下重注,就算输了也不影响生活质量,随着世界杯的结束,热度减退,老王也不会再对足球关注,依然可以过着闻鸡起舞造小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可惜有些人却再也回不去过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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