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间少年

少年的梦(一)

六年了,我第一次拿起笔写她的故事,我的心颤抖着,手也颤抖着…    题记

第一次知道她,还是一张照片。春天里的杨柳下,她穿着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衫。下面春草茂盛,掩住了小腿。春花烂漫,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两支柳条被她举在头顶,她笑的很温暖,神似《丑女无敌》里的李欣汝。

我女朋友在向我炫耀着她的发小,说她长的很好看。我年少爱玩,风一般的年纪,自然不会在意这个好看的姑娘。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嘻嘻哈哈便过去了。

大学开始后,我便和女友分开两地了。有一日,她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朋友吗?她心情不太好,你能不能开导开导她?

正好那几日我在读素黑的书(写人情感类的书),便一口应承下来。我并不清楚她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大约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吧。仗着自己在网上瞎扯功力了得,又在看书。便拿着书里的内容和“读后感”一通瞎聊。

她还是没有说过她的故事,我也只是每天胡扯。后来听女友说,她们一块玩的时候,撞见她和她前男友手拉手,又赶快撒开。心里觉得好笑,大概是复合了吧。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少男少女的分分合合,便如同杨柳的绿叶,秋冬再怎么萧条落寞,春天依旧充满生机。

我们很少再聊,后来我也忘了什么原因见了她一面。我只记得炫耀自己穿了像火一样的外套,仿佛世界上只有我最耀眼,你一眼就可以在人群里找得到我。而她,也并没有惊艳到我,好看,只是好看,普普通通的好看,依旧觉得跟我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时的她在德克士做暑期工,下午偷空带我去吃了碗砂锅面,我便走了。

我与女友也分分合合,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而我是个浪子。我精神出轨了一次,她原谅我了。后来她也精神出轨了,她跟我说她喜欢了别人,我们便结束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一点也不难过,甚至没有一点情绪,也不恨她,也不难过,只是知道我们两个结束了。两年多的感情,过去了。

后来我和她又慢慢的聊天,没有谈情说爱,也没有暧昧关系,只是一对不怎么熟的朋友。有一次,她说跟家里人有矛盾,想过来我上大学的地方玩玩。我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她便来了。

许昌地处中原,是郑州南边的一个小城市。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唯一有名的便是春秋楼了。一个小小的历史文化景区,供奉着一尊很大很大的关羽像。她跟我心不在焉的瞎逛,很快便逛完了,又回学校吃了晚饭,天便黑了。

我说送你去旅馆住吧。作为热血方刚的男儿,心里没有胡思乱想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然而我心里也清楚,我们还只是不太熟的朋友,根本不会发生什么。

她说好。出租车上,我们两个人后排坐着,并没有挨着在一起,中间隔了30厘米吧。空气中的沉默,我的心微微悸动。虽然没说什么,我也知道,等下她去住宾馆,我回学校宿舍,明天送她回家,我们还是普通的两个熟人。甚至不能算作朋友,我并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往事经历,也不知道她的家庭关系,不知道她的朋友圈是些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是我前女友的好友,因为某些事,大学休学了一年。

车子开的很慢,我思绪纷飞,眼看着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我准备着下车走人。

她说“可不可以留下陪我?我一个人有点怕”。我默许,下车跟她走在一起。“老板,开一个双人间”。我故作绅士,以此慰藉。去开房的年轻男女,总有这种错觉,仿佛要双人房,两个人便都是清白的,什么都不会发生。

房间里的两个人分别靠在两张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不着边际的话。电视开着,两个人都假装看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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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梦(二)

我一度觉得自己无法继续写下去,她是我的梦魇…                      题记


我们就默默地看着电视,仿佛时间和空间都不存在,我的心砰砰直跳。好不容易按下激烈的心跳,一会儿又不安跳动。我们都没有再言语,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入睡,她也没有睡。我紧张到慌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直到凌晨两点,我终于自嘲了句:“室友们都知道我不回去了,是不是该发生点什么?”我不记得她回应了什么,我起身抚向她的臂弯,然后俯下身子去吻她…

弗洛伊德说:“人类的欲望不应该被压制”,佛陀说:“欲望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不知道您怎么看待这些话?我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性爱是让人成瘾的毒药,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它的控制。性爱也是让两个人拉近关系的最快方式,无论是什么样的两个人,也无论两人之前是什么关系,不管再怎样不道德,一夜之间,两个人便好像有了亲密恋人的联系。

人类终是很难逃脱欲望的奴役。这一晚,萌芽便已种进了土里。她原定的第二天回家,便被推到了第三天。

欲念的洪峰依然泻下,拿泥土怎么去填补?她走之后,我们在网络上聊的热切。没有再提及前尘往事,我们也缄口不提我的前女友这层关系。我们只是谈情说爱,我主动提起要对她“负责”,她却没有言语,她只要我爱她。我也没有再去说书上的什么大道理,她只喜欢听我说情话。

内心涌动着情感,笔尖便流动着情诗。爱她便好似漫天飞舞的雪花,它真真切切,洋洋散散的充斥着整个天地,你伸手去触碰它,却看不到它的形状,但你却能真切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些日子,她每天都想要听我说情话,也是奇怪,那个时候,我每天思如泉涌,情诗张口既出。(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我还在想是不是当时用力过猛,此后五年我都没有再写出过什么情话)

不知道这些鬼话说多了鬼会不会信,反正我是信了。一般来说,人的思维引导着行动,慢慢的我发现,人的行为也可以改变着思想。我真的深深爱上了她,那颗萌芽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我们经常热聊到深夜,夜的深沉让人愈发孤独,孤独的清冷让人愈发的渴望。我像是漂流在大海上的独船,在深夜听到了海妖莎琳的歌声。

凌晨两点,我止不住思念想要坐火车去见她,我知道她也迫切的想要我。终于,几番的相聚别离,夜夜的辗转厮守,她要搬过来与我同住。我们在小区租了房,我兴奋异常,宛如一对新婚小夫妻。此后一个多月的日子,我开始在天堂与炼狱之间来回轮转,欢乐与绝望之中来回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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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梦(三)

终于要开始了,我的噩梦…        题记           

学生时代的恋爱是空中楼阁,没有柴米油盐琐事的消磨,燃烧绚烂的像是天空中的烟火。

那段时间,许昌学院的樱花开的正盛。一条马路,两排樱树,落花飞舞,落樱缤纷。美的好似人间仙境,引得人们驻足拍照,流连忘返。然而人们喜爱的始终是树上花,零落的花瓣,终被行人碾落成泥。

我偶尔去学校上几节课,多数时间是跟她待着。我们一起去吃火锅,一起去唱K,一起去玩乐,记忆里最好吃是一家石锅拌饭,特别好吃。我还记得她穿背带裤、扎马尾的模样,蹦蹦跳跳地逼我说她可爱。我还记得五一时她陪着朋友出去玩,短暂的分离过后,她出现在家门口,我欢欣雀跃地将她抱起。我们紧紧相拥,我内心热烈似火,她笑的模样很美。然而记忆里最多的,却是她哭泣的模样。

占据了她的身体,我便开始想要占据她的心。可是她的心,从来不属于我…

我开始慢慢了解到她的故事。她有一个高中时相处多年的男友,感情稳定。但她在大一暑期学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被他蛊惑,甩掉了男友,在被他骗去了处身之后,便发现这是个吃喝嫖赌的人渣。醒悟之后想要找回前男友,但我想任哪个男人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任她千般痛苦,万般懊悔,她的前男友只是默默地睡了这个原本属于他的身体,做爱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她的脸,甚至没有亲吻她的唇,然后便走开了,这才有了那次我前女友撞见的画面。

她是像妖精一般的女子,我也一直唤她作“妖精”。她可以妩媚动人,也可以清纯可人。我像是被她夺去了魂魄,成为她石榴裙下的鬼。她开心的时候,我们像情侣一般;她抑郁的时候,却又不许我碰她;她寂寞的时候,又要拉我与之共葬。

她只需要我爱她,而我真的好爱她。

她时常无端的哭泣,求我帮她追回她的前男友,我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痛哭流涕,我也心里难受。当心里的苦痛无法排解,便想到折磨肉体,我不忍她伤害自己,便让她在我身上发泄。当身上,手臂上,手背上,被她抓咬的全是伤痕,浑身青紫,我也只能陪着她哭…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而我却不是她的稻草。如果我有“忘忧”,我一定帮她男友清除记忆,成全他们,可是我没有…我也只是一个有血肉躯体灵魂感知的凡人,我可以陪着她哭,看着她闹,等着她把所有东西都摔完,再慢慢把房间收拾好。等着她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我再去轻轻地拥抱她。

《安静》这首歌的曲调好怪,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跟人哭泣的节奏很像。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唱这首歌唱到痛哭流涕。她有时候会问我,为什么你不是他?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是他?我的爱全部都拿来去给你,你却拿着去爱他。

我每日从外面带饭回来给她吃,她基本不出门。她的皮肤很白,像是个吸血的妖精。没有关系,我可以拿我的血液供你吸食,我只想你好好活着。身上的伤痕累累我不在乎,可我实在见不得你这样难过。

“我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像个人气高居不下的天后”

我真的有想办法帮她追回她的前男友,却一次次碰壁,她不死心,我也不死心。她在等她的男友回心转意,我在等她耗尽体力。痛苦不断不断地交替,每天都上演着同样的剧情。

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那段时间,我哭过十几次,我想我不是个爱哭的人吧,我怕是预支了未来十年的泪水。(到现在六年,我真的没有痛快哭过,心里再怎么难受,就是哭不出来)当心里的抑郁苦闷达到一定地步,无法排解的时候,就想到用身体的痛苦去掩盖心痛,我也自残了很多次,确实可以暂时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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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梦(四)

写过的字,我甚至不敢回头看…    题记


最终,先耗尽的不是她的爱,也不是我的爱,而是房租。我们终于再无力支撑日常开销和房钱,47天的日子过去了,只留下她的一张一寸证件照,白衣的她安静唯美。之后,我便送她回家。

回到我们熟悉的城市,我们表面都很平静。我陪她买些东西回家去,掏空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她说你不必再送,被邻居看到了不好。我没说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目送她远去。

绚丽的烟花划过天际,我却还没意识到故事的终结。我们依然在网上聊着,我也依然深爱着她。她有多次问我:“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我去找你,你会不会跟我走?”她逼我应允,我想我也许真的会这么做。

我们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急切的渴望着对方,而更像是一种共生关系。她需要我的爱去支撑着她的爱,而我想要她…

后来我们又见了一次,我爱的发狂,她却平静了很多。她不介意把身体给我,只要我陪着她。可是我介意,她心里的人不是我,我非常介意…

终于,我耗空了能给她的所有养料。我像是一颗耀眼的星辰,被她慢慢吞噬掉了所有的光芒。感觉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机体像是会激起大脑的自救意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天,我痛苦的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用尽所有力气,给她发了最后一句话。

我说:“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吧,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她说:“好”

之后便互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至今再没有联系过。后来有听说她与别人在一起,我也无力再去打听清楚。多年以来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愿我所付出的一切,真的有一点能够帮到她走出困境。




他明白  他明白  我给不起

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他明白  他明白  我给不起

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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