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死亦何哀

文/孬仔

01

当等待确诊报告的时候,老孙正叼着烟在医务室外面来回的踱着步,他猛吸一口烟,然后噘着嘴,吐出一个一个烟圈,烟圈像动画里天使头上的光晕,此刻也环绕在他的周围。

“呸”,老孙将一口浓痰吐进身旁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各种医疗垃圾,零食包装袋,果皮瓜子壳,还有别人吃剩下的方便面,一片狼藉。他不忍多看,心想:个狗日的,这就是城里人,怪不得那么多生病的咧,都生活在垃圾里嘛。

医务室里发出争吵声,一听就知道又是自己那个大嗓门的婆娘在和医生争论着什么,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老孙见怪不怪。要是年轻的时候自己一定会进去把她拉出来,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丢人现眼。可这么多年过来,他也就习惯了,一个农村妇女,即使你出生时是多么优雅,在农村这个大染缸里,迟早也会变得像她一样。诸如,谁家的鸡啄了她刚播种的麦苗,哪来的猪拱了她的菜园子,又是谁那么不识相将她儿子涂成了花花脸,一点一滴的生活酝酿,酝酿出他媳妇这一火辣的酒。

当老孙媳妇杨桂荣攥着确诊报告,气势汹汹的从医务室闯出来的时候,老孙正准备往嘴里送烟,他抬眼瞅了瞅媳妇,继续刚一动作。

“抽,抽,抽,抽死你!”媳妇杨桂荣一把夺过老孙手里的烟,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抬起脚在残缺的烟梗上跺了好几次才停下。

“你干,干嘛啊?不抽烟我才会死!”

   “死,死,死,你怎么张口就死死的,多么不吉利!”

 “不是你先说的死的吗?怎么怪我了!”老孙无可奈何地看着媳妇,此刻她双眼擒满了泪水,往日里斗鸡一般的神态如今憔悴了许多,片刻,她的脸颊上就被决了堤的洪水遮住了,洪水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检查结果怎么说的?你倒是快说啊,嘿,娘们就是拖拉!”

杨桂荣不搭理老孙,她朝着旁边医院长椅一歪,双腿崩的笔直,留着眼泪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老孙,仿佛一不留神,老孙会消失在面前一样。

       “癌,肺癌,晚期!”

其实当媳妇从医务室走出来的时候,老孙就已经料到是这一结果了,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自己知道的东西,总是要别人再说一遍,才肯最终相信,才能一锤定音!就如一个杀人犯明知道要判死刑了,却还总是存在侥幸心理,当法官的锤子“啪”的一声,腿就软了,心就灰了。老孙腿没软,心也没灰,他拉起媳妇的手,温柔的说到:

      “嘿,活的也差不多了,这辈子满打满算还是赚了嘛,走,老伴,我们回家。”

02

有的人家财万贯,有豪车别墅,在弥留之际仍在感叹人生在世,时间太短,迷失的太多,欠下的债永远无法还清。而有的人虽没豪车无别墅,物质生活不过勉强,却也落得一世清爽,人生终究是“难得糊涂”,那也算赚了。快到花甲之年的老孙就是后者,这辈子虽没大作为,但房子是有了虽在一个小镇上,车子也有了一辆二手捷达,儿子几年前就走出了农村如今已在省会买房扎根,小孙女今年四岁乖巧活泼,女儿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从小就美丽聪慧,长大了追求者从来都是络绎不绝。

20年多前,老孙还和媳妇杨桂荣生活在乡下的一个小山村,这个村子很小,小的只有四户人家,村子周围大山环绕,是那种到了晌午才能看到太阳,到镇子赶集要翻过好几座山,再走两三个小时的偏隅之地。靠山吃山,凭着和媳妇的勤劳,两口子硬是做起木材生意,渐渐日子有了好转,从土胚房子到红砖砌起的两层小楼,十年前终于搬出了大山,在镇上买了楼房,日子过得倒也挺滋润。最令老两口欣慰的是,自己两个子女都长大了成人有出息了,每每想到这里,做的梦都是带着笑容。

老孙平常为人慷慨,大大咧咧的性格使他在生意场结识了很多朋友,只要有伙计借钱绝不含糊,二话不说拿去,有了再还。虽然也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了,除了自己家里开销,终究存不了太多的钱,若不是媳妇杨桂荣的持家每次阻拦,不知道要败家多少次。两个人一个慷慨,一个泼辣,生活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吵的吵了,闹也闹了,该威胁离婚的也威胁了,但日子还是得过,谁离开谁都不成,不信,让他们分开一个月试试?上次杨桂荣赌气跑到儿子那还没住满俩星期,老孙就天天给儿子打电话嘘寒问暖。儿子算是明白了,跟杨桂荣说:“妈,我爸是想让你回去咧!”她满脸不屑地回应道:“饿死他算了,肯定是没饭吃了,咋不去要饭咧!”嘴里虽嘀咕着,手上早已收拾行李了。

这就是普通人的日常,虽然很多人羡慕王健林、马云的腰缠万贯,但对于大多数人的生活来说,祖坟上冒青烟的事那可能是下辈子人的事了,这一辈有的就只是满身的烟火气。

03

老孙没有听从医生的建议立刻办理住院手续,他开着那辆二手捷达载着杨桂荣到了市郊的城市文化公园。正是工作日,虽然阳光和煦,清风徐来,但公园里的人仍然寥寥无几,只有几个白发的老头老太悠然地打着太极,杨桂荣看到这一切眼眶又霍地红了。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这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让她全身颤抖起来。

老孙走近老伴身边,望着她没有说话,他伸出胳膊将杨桂荣圈进自己怀里,两双眼睛的对视,让杨桂荣很不自然。她噗嗤一笑,推开了老孙。

“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嫌害臊!”

“谁说老夫老妻了,就不能搂搂抱抱,我们现在是在城里,他们开放的很,见多不怪了。”

“让你住院你不住,带我跑到公园来搞么事!”突然她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老孙,继续问他。

“我们要不要现在告诉儿子和女儿?”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来着,先不要说。”

“这大的事不和他们说,你脑子进水了是不?”

“说说说,有么事好说的,儿子前一段时间刚回来了那么久时间,还耽误了工作。女儿刚毕业找到个满意工作也不容易,你让他们回来干嘛?他们又不是医生!”

杨桂荣被老孙严厉的呵斥吓到了,她不再说话,转过身子面对着眼前的人工湖。人工湖很大,湖水清澈,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闪烁的粼光像一把把刀片割着她的心啊,一下一下,她的身子也跟着一抖一抖,接着就响起了抽泣的声音。

4

老孙没有再搭理老伴,他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会,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喂,爸,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电话那头儿子压低着声音,应该是在上班。

“嗯,出来了,没什么事,就是一般的肺炎,打打针吃吃药就好了。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哦,那就好,你多注意身体!有事吗,爸?等哈,我找个位置……,好了,爸,你说。”

“嗯,也没什么,呵呵,就是想我们爷俩咵下天。对了,你上次回来说马上要升职了,升职没?”

“还没呢,可能到年底了吧,我已经把升职报告交给老总了!”

“好啊,好啊!每个月还房贷够吗?哎,你小俩口买这房子我跟你妈也没帮多大的忙,苦了你们了啊!”

“爸,看你说的,哪只能光靠你跟妈呢?首付不就是你们帮出的吗!房贷每个月够还。”

“瞎说,明明不够,上次妮妮回老家,说你们给她报名学钢琴,还准备给她买个钢琴的。我跟你说呀,钢琴可要买好的啊,那一架钢琴得几万块吧。城里面小孩学的多,我们妮妮也不能落下了!”

“爸,我们知道!你就别操这心了。还有其他事么,没了我上班去了!”

“慢着,还有一事……你,你上次说要给我和你妈买保险……”

“爸,你终于想清楚了啊,上次说给你买保险你还把我骂了一通,现在又转变主意了?”

“哎,是啊,我和你妈都老了,该有个保障了,你把钱打给我,我自己买。不用你费心了!”

“好,本来说我帮你们买的,那你们自己买,我等下就把钱转给你们。那我先去上班了。挂了,爸。”

“哼,臭小子!”老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感觉就像办妥一件什么事释然的样子,他看了看一边的杨桂荣,此时她靠在石凳上已经睡着了。

老孙又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哈哈,爸,想你女儿了是吧?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又在哪里钓鱼呀?”

“是啊,你老爸在钓鱼咧,要钓一个金龟婿咯!”

“我才不要金龟婿呢,男人有钱就变坏,哼!”

“傻丫头,好,老爸也不希望你找一个现在多么有钱的男人,但要找一个未来能成为有钱人的人就可以了!”老孙一直有个偏见,他看不惯城里的富二代,总说他们是纨绔子弟,拿着老子的钱,泡着孙子的妞。但他欣赏那些自我奋斗,白手起家的年轻人,说他们才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嗯,爸,我正要跟你说呢,我谈恋爱了,他还不错挺能吃苦的,下次回去带给你和妈看!”

“好啊,好啊,老爸期待着这一天!今天爸爸有事要你帮忙!”

“嗨,说什么帮忙,老爸让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呵呵”

“你给爸爸车的车险买了吧,时间早过了,我一直还没买咧!”

“买什么保险啊,干脆我和你金龟婿给你买个宝马得了,让你也风光一回!”

“哈哈,得了得了,开什么宝马,留着你们自己开吧以后,我就喜欢我的破捷达!你给我转账,我要全险!”

“得了,算是看出来了,你老人家是来打闺女的主意了,好吧,我就慷慨解囊,十分钟到账,记得查收哦!咯咯……”

“嗯嗯,那你上班,上班!”老孙挂了电话,意犹未尽,他喜欢自己的女儿总是一幅无忧无虑的样子,每次和她聊天就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几十岁。

媳妇杨桂荣仍然还在熟睡,等待体检报告这些天她太累了,每天夜里失眠,使她的精神一点点地垮塌。而此刻,她难得的小憩一会,似乎要补回之前失眠的所有瞌睡。微风吹过,撩起她凌乱的头发,原本染黑的头发下白发丛生。老孙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老伴,眼睛里擒满了泪水。

05

老孙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几次的化疗使他原来茂密的头发脱落的一根不剩,现在的他瘦的不像样子,有时候咳着咳着就咳出血了。杨桂荣把他的烟全收起来了,抽了几十年的烟,突然就这么断掉,老孙心里更加难受。挂点滴时,他平躺在病床上,两眼瞪着医院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就像白色的布罩从他的脚覆盖到胸前,头上。

他不想待在医院里了,在这里每天都有人送进来,每天也有人被推着出去。隔壁病床的老头躺在病床大半个月,昨天却突然可以下床,整个人精神焕发,还在病室里来回走动跟各个病友打着招呼:“我好了,要出院,我要走了,哈哈!”

“我要走了!”


第二天,老头果然走了,是趟着走的,是笑着走的,没有惊动病室里的任何人,当然他身边也没有任何亲人。老孙是第一次那么真切的看到回光返照,他害怕了,害怕这种死神的悄然来临。他本不怕死的,曾跟杨桂荣开玩笑要从容去死。

老孙固执从城里医院回到了家,杨桂荣拦不住他,只好随他一起回到了家里,医生说他最多活不过四个月了,他想要做什么吃什么就随他所愿吧。儿子一家,女儿和男朋友也回来了,小孙女毕竟还小,嚷着对爷爷说,“爷爷,爷爷,等你好了,到我那里,我弹钢琴给你听,好吗?”老孙抚摸着孙女的脑袋,连连点头,“好,好,爷爷一定去,一定!”老孙领着女儿男朋友在镇子里转悠,又让他开车把自己带到了山里的老家,他和他谈往事,谈人生,谈到现今的社会,谈起年轻一辈的压力,最终他确定了女儿男朋友是个实诚的人。回去后,还嘚瑟跟杨贵荣说:“是个社会主义好青年!”

毕竟年轻人都有年轻人的生活压力,他们需要生存就得牺牲某些东西拼命去挣回。没几天,老孙就把他们都赶回去了,该看到的人也看到了,不能让他们偏离自己的生活轨道。日子又回归了平静,他让媳妇去和邻居打麻将,自己在旁边看着,就这么一点一点把时间耗着。

06

这天,晴空万里,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上午老孙和媳妇手挽着手在穿过镇子的河边漫步,熟人见到了也不再回避,还主动打个招呼问好。他干咳了几下,杨桂荣赶紧上前将他胸前的衣服拢了拢,他抬起手也理了理老伴满头的白发。

     “我们去染个头发吧!”

    “哎,都老了,还有什么好染的!”

     “不,是我老了,你没老,染一下吧。”

     “说不过你了,好,就去染一个吧!”

老孙像个小孩,拉起老伴的手朝理发店走去,阳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由近及远,渐渐的两个影子成了一个。

吃完午饭和平常一样,老孙陪着杨桂荣到邻居家打麻将,邻居们都开玩笑说你媳妇头发一染精神多了,你这糟老头怕是配不上咯。老孙在一旁乐的哈哈大笑。

牌过几局,老孙要回去他让媳妇继续玩,就一个人回到了家里。他从床头柜里翻出自己藏好的保单,那是趁杨桂荣不注意自己偷偷买的,一个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儿子孙宇;一个全车险,受益人:女儿孙菲。他将两份保单还有一张写有杨桂荣名字银行卡并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市夜间新闻报道: “2016年**月**日下午,在清河镇路口,一辆捷达小车追尾一辆八轮货车,小车车头严重变形,司机当场身亡。据目击者介绍,当时小车司机正低头点烟,车速较快,来不及刹车就直接撞到前方货车尾部。在这里呼吁广大市民,开车时请谨慎驾驶,意外随时就在我们身边。”


这篇小说是根据我最近听到的真人真事改编而成,也许你会觉得结局过于残酷,但它却是真实发生的。有人一定会说,老孙自私、违法,但在现实生活中看似生无可恋,却透露了太多无奈,不要拿着你那什么法律角度,人情关怀来说事,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来说,都是扯淡!你咋不换个角度来看人看事呢!

“回光返照”那一段是07年冬天,我在我们城里医院亲身看到过的事,不是神话,都是真实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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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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