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个夏天,我扔掉了所有的热情,一个人,背着背包,从老家出发,乘坐动车前往重庆火车北站。下午三点左右,我便抵达了火车北站 。
我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德克士店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便走进候车大厅,等候上车。人太多太挤,我靠着座椅,差点睡着。
“前往广州的旅客请注意,列车K201班次已到站。”广播一出这个通知,我就飞奔跑向排队等候上车的队伍。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登上了列车。上车后,发现好多人,车厢里一片喧嚷。我似乎顿时感觉手足无措,半天找不到自己所订的位置。等大家都慢慢平息下来时,我找到了我的座位。
这时候,一位身穿白色衬衣,戴有领带的乘务员正忙着收拾过道上的垃圾,很明显地可以看到她脸上的汗水如雨般顺着鼻尖流下。“没有开空调吗?这个不是空调硬座吗?”因为太热,我着急地问。“没呢,要等列车正式启动它才会自动打开,请你别着急,马上就凉快了!”她耐心地跟我讲。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最真诚的服务态度。
等我转身,她忽然间消失在我所在的车厢。但是,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推着餐车小心缓慢前行的乘务员,一边走,一边喊着:“冒烟的,好东西!盒饭,盒饭,霸道好吃!十五块一份,加鸡腿二十!”我听了这话,捧腹大笑起来。由于我的肚子在向我申诉,我不得不买了一份,还加了一个鸡腿。我狼吞虎咽地消灭了它们。
偶然间,我注意到,我对座的一男一女,看起来挺亲密的样子。闲着无聊,我主动找他们攀谈:“你好,你们也是去广州吗?我去广州,去帮忙打理饭店。你们呢?”“我们先去一趟广州,去亲戚家取我们之前寄养的宠物狗‘小欢’,然后去珠海度假。"男生对我说。就这样,时间又不知过去了多久。
后来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中外美术作品选集》,翻来覆去地看。“你喜欢画画吗?看你应该很喜欢?”那位姐姐问。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嗯,对。我非常喜欢美术。”“挺好的!我们都是在四川美术学院学国画的学生,美术可以陶冶情操,舒缓心情。”男生淡定地讲。“喂!快看,外面下雨了,真的下雨了!”不知道是谁在车厢里大喊一声,只是觉得应该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浑厚有力。我望向窗外,果真下雨了,窗上渐渐有水珠侵入的现象。
雨悄悄地就来了,看来之前买零食的时候,天色不见好,果真是要下雨的征兆。我开始赏雨,暂时中断了与他们的谈话,可能是我憧憬平静与自然的原因吧。“长寿站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广播很响亮地播放着到站通知。沿途的江水由清变绿,由绿变蓝,令人感到清爽自然。天色渐晚,夜幕及即将袭来。我想到了李商隐的一句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重庆境内其实还是充满了诗意以及历史文化气息,就如同“巴国文化”在每个重庆人的血液里流淌。
“嘿,对咯,你一个人去广州吗?没人陪你?”或许看起来我很孤独的样子,所以对座的男生这么问我。我给他讲:“没,我一个人去。很早以前,我就一个人去了深圳,去了大梅沙海滩。”“哇,胆子挺大嘛!”他们投来难以置信的眼光。衬着窗外耸立着的陡峻的山脉,瞬间,我的心里涌出一种强烈的自豪感。
时间好似流水,从我身旁溜走了。十几年的青春,时间的岁月年华,我似乎该做点什么了。我想着,想着…天更暗了,车厢内变得亮堂起来。“水果!水果!二十块一份,新鲜、口感好”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在过道上,推着一车水果说“麻烦大家让一让,让一让!。”“给我来一份!”我大声说。“好的,没问题!”他顺手递给了我一份青枣。我拿着包装好的青枣,到取水处,把青枣清洗干净后回到了我的座位。“你们要不要尝一尝?感觉多新鲜的!”我热情地问周围的乘客,尽管都是萍水相逢的人。“谢谢!我们不想吃,刚才吃太多零食了,不好意思!”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这样告诉我。此刻,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毕竟我是那么地真诚。但是仔细思考一下,也不能怪别人,别人只是委婉拒绝自己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多久,也就七八个小时后,列车驶入了湖南境内。列车停在了怀化火车站,在车站灯光的折射下,恍惚间可以看到“怀化站”三个字。我决定在列车靠站休息的几分钟去一趟厕所,于是我挤过过道上买“站票”的乘客,到了洗手间。车身开始摇晃起来,可能是途径山坡的缘故吧,我感到一阵眩晕,好像看不清厕所门上显示的标识牌。我使劲地想要打开厕所门,然而身边传来一句话:“你有病啊!没有看到上面显示里面有人吗?笨!”我感觉非常尴尬,面对那么多人的嘲笑,我最后不得不悄悄地走开。回来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位年轻人占据了我位置的大部分的空间,我很不耐烦地说:“你是坐这儿吗?怎么坐在我的位置上?”“哦,对不起!我买的‘站票’,站太久了,见你这里没人,所以想要过来歇息一下。你请坐!”他紧张地说。听他这样说,我表示可以理解。于是,我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把座位让出一半的位置给他坐。可是,他还是只肯坐边儿上,不好意思接受我巨大的“馈赠”。
我话挺多,像是在做采访一样。“你也去广州,是去玩吧!”我打开了手机,抓拍车厢内热各种“睡姿”的同时问,“你到广州哪个区?我要去白云区。”他激动地回答我:“我也要去白云区,不过呆不了多久,因为我要去虎门,我在虎门开了一家超市。有机会可以过来坐坐!”“哦,好啊!求之不得,我最喜欢到处玩了,况且我还没有去过虎门,也不知道“虎门硝烟”的纪念碑是什么样的,也想去看一看。”我放下手机兴奋地对他说。
旅途大概快要走完一般的路程。对座的那对恋人互相倚靠着,应该都睡着了。我们为了不打扰他们,便没有再聊下去。已经到了深夜,晚上检查证件的值班乘警从另一节车厢走来,把睡着了的人都吵醒了,还好我没有睡觉 “请各位配合一下,出示一下车票、身份证和学生证等相关有效证件!”这位乘警严肃地说。我乖乖地出示了我的证件,也准备休息一下。到了晚上,空调真正起作用了,好冷的感觉,我都不敢睡,害怕着凉 。
气氛总是会被热闹打破。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身材健硕的男乘务员带着几个手提电脑,边走边说:“租电脑看电影!十块钱一小时!”我叫住他,说:“可不可以便宜点租给我?你看,他们都不愿意租,倒不如优惠优惠就租给我吧?”他居然没有理我,一副清高的姿态,从我面前走过。我感到好累了,一整个下午,还有未完的夜晚,都没合眼休息的机会。
我又拿起手机,准备搜寻一下“附近的人”,很快,我就找到了附近的人,开始发信息,打招呼。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大多都拒绝被添加为好友。一气之下,我拿出耳塞,打开音乐,开始享受人生中的快乐。
在激烈地与时间进行厮杀后,我发觉,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之前那个时候,我上厕所没有能够顺利进到洗手间,因而憋得我像气球,有可能刹那间爆裂。我慌忙地向厕所奔去。上完厕所,感觉全身都得到了释放,倍感轻松。我回到座位上,闭上双眼,休息了几分钟。没有多睡,因为出门在外,安全很重要。时钟摇摆不定,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快七点了。”我看着时间,自言自语地说。大家也基本上都没有再继续睡觉了,都醒来了,各自絮叨着什么。
到了早上,列车即将驶离湖南株洲。我看见窗外面,都是广袤的平原,没有一点儿重庆的感觉。也许,这也是“南国”与“巴国”的区别吧。我们重庆人刚性火辣,越往南去,这些城市的人们会更为温柔绅士。雨早已不见了踪影,阳光开始浸透我整个身体。
一眼又一眼,阔叶飞舞,叶上初阳,绿水丽花,车窗外迷人的景色让我心驰神往。可惜,我并非出生在“南国”,而是降落在嘉陵江的某处江畔。
“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我看到对座的朋友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嗯,不了。再睡,也睡不着了。”那位姐姐说。我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和背包,打算在列车到站时,第一个冲下火车,但是,离到达广州还有一段距离。列车离湖南越来越远,难以想象列车的速度有多么快,这跟飞机还是没什么可比性。因为坐火车所经历的,看到的远比乘班机要多,要有意义。
“韶关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广播里说。到了韶关,也算是到了广东省境内了,也算是到了珠江流域。“我们快到了,你们是直接去取‘小欢’吗?我就直接过去白云区了。”我问他们 。“对,我们一会儿到了广州就乘地铁去亲戚家。过两天去珠海。”那位姐姐说。我又问旁边那位买“站票”的朋友:“你呢?直接去白云区?要不一起吧!”我知道对陌生人,不该太过信任,因为他也是重庆人,所以我提出了和他一起去白云区的想法。“好啊!也行!”他爽快地答应了。终点站离我的距离更近了,我仿佛看到了花都羊城的美丽与妖娆。
终于,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一幢大楼,楼顶写着“南方医科大学”六个大字,”广州到了,到了!”我高兴地欢呼起来。我弄好行装,随时准备下车。那位朋友和我一同与那对恋人挥手告别,我们之间什么都没留下,除了这一面之缘。“终点站,广州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最后一次广播想起,我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是畅然的笑容。
我背着我的背包,下了火车,再一次拥入了人群,这一次我和“占”我座位的朋友走散了,我看不见他,或许他也看不见我了。最后,我还是一个人,走出了火车站。
我打了车,穿过海珠大桥,半个多小时车程后,不知道到了哪里我就下车了。这个城市人口密度太大了,满大街都是青年男女,老人儿童处处可见。我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没想到居然没电了。我该怎么办?心里不停地问自己。“那个…你好,请问您知道附近哪里有“川菜馆”吗?”我急切地问了路边的行人。“往那个商城过去,有一条街,应该那里面有“川菜馆”。”他或许有急事,说完就走了,还没待我感谢他。“好吧,谢谢!”随后,我朝商城走去。
我并非第一次到广州,按理说我应该识路才对。下车之前接到过父亲的来电,他告诉我说,由于门市的问题,已经搬到另外的街区,所以我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根据路人的指引,我来到了商城后面不远的一条街。走进街区,我发现这边的风土人情与在我们大重庆相比还真的别具特色。
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是潮装打扮,时尚元素新颖别致,还有染发的老奶奶,立刻让我觉得自己太过保守了。“喂!怎么在那儿呢!傻站着干嘛,过来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声音,音调如此高,让人振聋发聩。“哦!大姨!搬哪里了?快带我去瞧瞧!”我看见我大姨从人堆里挤过来。她手里还提了很多的东西,他告诉我说:“商城今天开展销会,商品大促销,有折扣,因为现在档口离商城近,所以过来买点东西。”“哦,让我帮你提吧?”我顺手接过了她提的东西。
“茶叶?什么茶?看起来挺贵的样子!”我在袋子里发现了一盒茶叶。“一般的,一般的,我哪儿会买高档的茶叶,好喝就行。看它包装还行,具体什么茶叶,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打折,所以买了一盒,回去给你爸和大伯喝,我也不常喝。你也可以尝尝!”她招手打车,我在一旁站着。
突然想起,广东人爱喝茶,特别是“早茶”。他们早餐一定得喝茶,而且品种齐全,味道极佳。我到了档口,休息了会儿,就回到住的地方休息。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又一天早晨,我也想去品尝一下“早茶”的味道,我叫上了家里人,一起去了一家酒楼。我们开的饭店,是针对午餐和晚餐,所以上午是最空闲的时候。
“欢迎光临辉豪酒店!里边请坐!”服务员热情地带领我们五个人到就餐区就坐。“你们需要些什么茶和糕点,麻烦自己点一下!”她递给我一本册子,里面的茶品和糕点琳琅满目。我看了会儿,不知道该点哪一种。“让我来!”性格直率豪放的大伯从我手里夺走了册子。
“给我们拿几个蛋挞,和法式面包,一人一个。然后给我来杯绿茶,他们的茶水他们自己选!”大伯安排服务员先去准备糕点,我们继续挑选茶品。“哎,算咯,随便来一杯吧!”我无奈地说。“我们都要毛尖!”父亲他们说。“好的!请稍等!”服务员随即下去准备我们的早点和茶水了。无意间瞟到早茶的价格,居然那么贵!人均三百多!突然有一种后悔来吃早茶的感觉。心里又想:管它呢!反正是第一次来,尝个新鲜!
“你们的糕点和茶水,请慢慢品尝!”服务员客气地说。“谢谢!”我们开始享用了起来。“诶,不错!糕点味道不错!呃,茶别大口大口地喝,慢慢来,细细品尝!”大姨盯着我们说。我一口就喝了半杯茶,比喝摩卡都快,都没有感到非常美味。茶香四溢的酒店,大多数人都是来喝茶的,应该大多是广东本地人吧。我们是外地人,显然不太懂吃早茶的习惯和礼仪。
品完茶后,我们准备回去了。一上公交车,就发现我身旁站了一个背着吉他的年轻人,看起来比我年龄还小。我也学过几年吉他,虽然算不上大师,但也算大半个专业选手。以前只要有空,就会去街头,或者社区公开演奏。还真的挺为自己感到一丝欣慰。公车普遍行驶缓慢,站了半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小区“江海名珠”第三期。下了车,我爬上楼去,躺在床上,根本不想起来,父亲他们赶回店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从阳台可以看到远处的建筑,与重庆相比,少了一点庄严肃穆,高耸入云端的感觉。这些建筑平均都不太高,但是却烂漫,充满了岁月变迁,社会进步的见证感。他们说,来了广州一定要去国民革命时期留下历史遗迹的地方参观学习一下。
下午,我睡醒后,忘了吃午饭,一个人打了出租车,去了黄埔军校旧址等地方,拍了很多的照片作为留恋。确实,历史即便已经逝去,但是它的光辉依旧存在。也无法想象中国的民主革命历经了多少磨难。
我对梦都有思考。回家的时候,我在出租车上,睡着了,我梦到了未来的的我。那个时候的我,坐在办公室里办公,下班后开着保时捷跑车回家,还带着老婆。梦真的挺美好的,让我都不想醒来。“到了!您好,到了!”司机师傅转身叫我下车。“哦!多少钱?”我我拿了五十块给他,他找了我三块。下车时,还想着那个梦,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还能够做一次同样的梦。
我有梦,也有追求。我觉得自己需要锻炼锻炼,学习一些生活的经验,谋生的经验。在大伯的介绍下,我成功被一个纸品加工厂招收为“暑期工”。到广州的第三天,我就去了那家纸品加工厂工作。“你好!请问我需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怎么做?”我不好意思地问,但是充满了信心。“跟着‘熟工’学习学习,很快就可以自己动手操作了!你只需要把加工好的纸袋成品装上塑料手提带就行了,每上好一根带子,算作一分钱劳工费。”里面的老员工细心地给我讲解情况。“行!没问题!”我拍拍胸脯大声说。
观察了半小时后,我投入了“战斗”。一根,两根…忙活了差不多一整个下午,我感觉收获颇丰,感触很深。光带子我大概上了四百多根,手也很累。“靓仔!给你,今天的工资。”工厂老大直接给了我五块钱。我都不敢相信,忙碌了一下午,才得到五块钱,真心不值!话又说回来,我得到了五块钱,但实际上我只能得到四块多几毛钱。
等到第二天该上班的时候,我就死赖在家里不想去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我的劳动力怎么那么廉价?我反复问自己。之前别人说什么:“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不如参加黑社会,有吃有喝有地位!”原来真的是在瞎说,糊弄人,愚弄人。黑社会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并且可能还要付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
我没去上班,不慌不忙来到了店里。“老板,给我来一条你们这里的‘酸菜鱼’,听说味道不错,少一点辣椒!加点糖!”一个操着粤语的男子进店对我说。看着他,造型独特,佩戴着黄金项链。他纹有纹身,那纹身像是一条龙,腾云驾雾、气势凌人。“好的!请稍等!”我安排他坐下之后,就安排下去给他做“酸菜鱼”。因为店里的招牌菜就是“酸菜鱼”,四十元一份,一条产自广东顺德的宛鱼。为了保证鱼的新鲜,我们现场杀鱼,现杀再下锅,顾客可以亲自观看,只要不害怕的都可以。“啪!”的一声,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摔“晕”了,然后被宰割成鱼片。鱼片混合辅料一同下锅,很快,“酸菜鱼”就可以上桌了。
“你好!你的‘酸菜鱼’,请慢用!”我变身为服务员,给他端去了“酸菜鱼”。紧接着,我就坐在一边看电视剧。过了没多长时间,他突然大吼起来:“老板!你他妈想要吃死人吗?这鱼怎么味道不对啊?还有这汤,你看,还有一只苍蝇!我不吃了,钱肯定是不给了!”话音刚落,他起身就想走。我观察了一下,鱼汤里除了辅料根本没其他什么东西,更别说苍蝇了。“你好,汤我试过了,应该没有问题吧,都是正规步骤为你烹饪的。以往很多顾客来吃,都没反映汤有问题,还请你谅解我们。哪里服务不全面、不周到,都可以给我们提意见。这次给你优惠,算你八折怎么样?”我猜出了他的心思,就是想吃“霸王餐”,为此找了一个破理由。“那可不行!我不会给钱!”他转身就走,还放话说:“下次再自找没趣,小心我叫人把你店给砸了!”
父亲在前台听到了他的话,立马从厨房里提着一把刀冲了出来。那场面之激动人心啊,“杀机重重”。那刀好像是用来砍骨头用的,很大,还能反射强光。“你说什么啊?站住,莫走!”父亲Hold住了全场。那个看似混社会的人,最后还是让他付清了费用才离开。从此以后,我非常崇拜父亲。混社会的人确实不少,但是混社会的方式却有很多种。我欣赏父亲这一种,有魄力,有正义感。
傍晚,我习惯性地踩着自行车,在这个城市里穿梭。我来到珠江边,聆听珠江的“演奏”,风的声音,游船鸣笛的声音,还有那人群的声音。广州的夜景很美,美得让我沉醉。霓虹灯映照下的电视塔,闪耀着明天的光芒;铁锁桥上交织的车灯光束,代表了这个都市的繁华。我沿着江边走,缓慢的步伐,舒畅的心情,我不想提前回去。“嗡~嗡~”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打开一看,父亲打来了电话,说:“吃完饭了,在哪儿呢?快点哦,不然就没你的份了!”我告诉他:“我不想吃,你们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关掉手机,我继续享受这夜色的妩媚。
我从长江上游“游”到了珠江下游,我用尽了全力。儿时在乡村里戏耍的快乐,还能在记忆中永不褪色;长大后在城市里经历的人生,现如今已是愁无数。夜幕随着时间降临,也随着时间消失了。
我跌跌撞撞地游离于这座城市。两三天过去了,我以为一切可以平常地度过,但是,我却遭遇了台风。这天,我按部就班,打算去店里帮忙,做下手。我出门后,骑着电动车,快速向档口方向驶去。开始,我没有感觉到正在在下雨,后来变成了飘泊大雨,我才震惊了。我到达档口的时候,身上已经基本上湿透了。他们正在看新闻,电视里说:“今天,我国东南部将遭遇台风,可能会导致特大暴雨,风力最高可以达到十三级!请大家做好防灾准备。”因为台风正在向广东推移,所以,我们决定关门停业一天。
虽然外面下着雨,我还是无法忍受呆在档口的无聊。我穿上雨衣,开着电动车出去了。雨真够大的,道路上的积水淹没了我车子轮胎的一大半,我艰难地前行着,无所谓大风的肆虐,就如同风雨中的树木,风雨越大,我的“根”就越深,越坚韧。据新闻报道,台风会持续几天左右,因此,暴雨也会持续几天时间。但是,天气说变就变,下午,太阳就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天空一下子变得非常白,略有微蓝色的影子投射在天上。台风难道真的退去了吗?我倒希望如此。
我的预测失败了。晚上,这里又下起了大雨,到处都是积水。我趁着雨声,在档口给大伯画了一张素描头像,大家看后都说特别像。由于外面飘来的几滴雨水,把画打湿了,所以我就把画扔进了垃圾桶。而后,我就站在门口发愣,看着好像纱窗的雨丝,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寂寥。正在下雨的广州,抛开了它本来的喧嚣,只留下了平静和思考。一切都在继续。我在情理之中而意料之外的一天中享受快乐,享受它给我的惊喜。我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中,这一天又结束了。
几天过后,我好像记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天了,反正是到广州的第二周。我打算去“长江百货交易中心”买一把新的吉他,听我爸说,那里面有乐器批发,物美价廉,质量可靠。早上吃过早餐后,我徒步朝“长江百货交易中心”走去,蹭着一双拖鞋,赤膊前进,表现出了重庆人的豪迈开放的个性。因为太堵车,我被迫在公交站台旁停了下来。(未完,后面内容尚未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