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桩桩负面新闻让我们愤怒悲伤应接不暇时,因为一篇通讯《寻找汤兰兰》而一度掀起轩然大波的“汤兰兰案”公布复核结果:维持原判!
有人说,这是近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十年前,十四岁的农村女孩汤兰兰送出了一纸诉状,记录了令人发指的罪行:她父亲、叔叔、爷爷、姑父等多名亲人以及同村其他村民,长期对她实施强奸凌虐。她的母亲则通过这种暴行收取钱财。
难以想象,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经过两年的调查取证,十几名凶手终于被绳之以法。
然而,汤兰兰的母亲等人一直试图翻案,并在律师、媒体的帮助下,借助网络,以“寻找汤兰兰”之名暗示这是一个狠毒的女孩对亲人的陷害。
一时两派言论甚嚣尘上,由于汤兰兰并不是人们心目里的“完美受害者”,从对其他人的采访和案情调查回顾看,她流露出与事实年纪不符的精明与强势,并且也出现了错指认犯罪人等情况,竟然也有些人觉得她做得过分了。
过分吗?
她后来的行为配得上她受过的苦难。无论是借助干妈帮助报案,还是在当地政府介入下与父母脱离关系,都显得果断勇敢。令人更欣慰的是,户籍信息显示汤兰兰考取了大学本科,在那个偏僻的地方是多么不易!我们相信,她正继续勇敢前行着。
也有些人天真地认为,不会有那么禽兽不如的父母,所以汤兰兰是在陷害。
这些人天真得连童话都看不懂。
有多少孩子遭受着来自亲生父母的虐待,生不如死?
他们该怎么办?
格林童话里,有一个略微类似的故事,或许可以给出一部分答案。
这个故事叫《千种皮》,大意是说,一个国王死了妻子,竟看上了自己“和母亲一样美”的女儿,逼她嫁给父亲。公主想办法拖延,要他提供华贵的服饰和珠宝,国王竟然都办到了。被逼无奈,公主又要了一件用一千种兽皮缝制的可以遮掩外貌的可怕衣服(不同版本里有的是驴皮,有的是大木桶圈),到手后穿上它,带着原来的服饰逃跑了,之后在另一个国家的王宫扮作仆人,在舞会的场合换上华服一鸣惊人,嫁给了王子。
后面的情节是比较常见的母题,暂不讨论。前面的部分,其实是在童话的美好下隐藏着令人心惊的事实:
一个被生父性侵的女孩该怎么办?
童话里比较隐晦,用的是国王逼公主嫁给自己。倘若折射到现实里,很可能是禽兽父亲强迫女儿做他和母亲做的事。
这个女儿没有隐忍,但也没有硬杠。她选择了合适的时机逃跑,和父亲彻底脱离关系。
华丽衣服的隐喻,意味着她在给自己找到能够生存下来的资本。比如汤兰兰找到了可靠的报案人,才说出真相,拿到了法律武器。
千种皮也好,驴皮木桶圈也好,难道真的是像童话里说的那样“不让人认出她来,以免被国王找到”吗?现实里这么奇怪才容易被找到吧!
事实上,这比喻的是外界泼给受侵犯女孩的污水。一旦遭受性侵,好像就被披上丑陋的外衣,被人指指点点。许多孩子就这样隐瞒了真相,在痛苦中度过每一天。
但那只是外人的恶意,不足以动摇你的内心,孩子。
愿你能足够强大,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愿你能与不配做父母的那些人彻底分离。
愿你把过去掩埋,开启新的人生。
也愿我们的社会有更多的正义,让那些恶无处掩藏,让孩子们都得到应有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