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大婚之日,嫁的是我朝思暮想的墨云熙的兄长,墨云然。
初识莫云熙,是在进城的路上。为了在宵禁前进城,我雇的马夫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却不知这路上竟然突然闯出了一匹快马,惊吓了赶路的骡子,竟然横冲直撞的冲到路边,颠簸中磕到了树上撞坏了马车。
我立马下车查看,车夫一脸歉意的看着我,我也无能为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又临近傍晚,想找个人帮忙修马车也困难。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阵马蹄声传来,竟是刚刚快马加鞭的赶路人。他一袭白衣在黑亮的马背上,更显得突兀。
不知道为啥,我竟然觉得他突兀。
许是对白衣不喜吧。
“在下将军府墨云熙,不慎惊扰姑娘车架,前来赔罪,还望姑娘海涵。”这华丽的辞藻,着实让人无语,现在这种情况,道歉远不如一辆新的马车来得实在。
我抬头看着渐黑的天色,叹了口气。还未开口,车夫大伯便开口:“姑娘搭我的马车进城,眼看天色渐晚,是我贪图近路害姑娘耽搁于此地。小将军若方便,带姑娘进城吧。老朽露宿街头无碍,姑娘家家的可不安全。”我在心里默默的给大伯点了个赞。
墨云熙犹豫片刻,便伸出手来,我搭着他的手,他借力一拉,竟也将我带上了马背。
“我这就回府差人来修马车,大伯稍后片刻。”墨云熙说完一甩马鞭,马立马狂奔起来,我坐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却也只是咬紧牙关。
很快进了城,一进城墨云熙就叫守城小兵帮忙租了个马车送我回家。在一条还算繁华的小巷子里,终于见到了一座朴素却又雅致的宅子。宅子外一个老妇人焦急的等着,看见我从马车上下来便赶紧过来行礼,“小姐终于到了,夫人等很久了。”我点点头,扭头对跟在马车后的墨云熙一福:“多谢墨小将军相助,小女子多有不便,改日再登门道谢。”
墨云熙点点头,牵着马回头就走了。
第二天母亲备了礼物送到将军府,像我们这样寂寂无名的商贾之人,是进步去将军府的,而我也没有想着进去将军府。
我在京城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马上到年关,商户开始预备歇业,我也在铺子里结算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争吵声,我走到大堂,发现是两位妇人在争执一套精致的梅花首饰。这套首饰以梅花为主题,连花蕊都惟妙惟肖。其中一个妇人便是将军夫人,墨云熙的母亲。
我笑着上前给墨夫人打个福,悄悄在夫人耳边低喃了句,便引得墨夫人跟我进了雅间,没了墨夫人的争抢,梅花首饰自然归了另一位妇人。
“掌柜的既然应了我,便把东西拿出来吧,若是不好,我可不依。”一进雅间,墨夫人屁股刚刚坐下便开了口,如此急躁的妇人,真不知道是如何能够以有孕之身害得原将军夫人忧思成疾撒手人寰的。
但我不能掉以轻心。
我转身示意小厮去拿账房里锁着的盒子,当我把盒子打开的时候,墨夫人直直地站了起来,看着她惊奇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个颈圈入了她的眼,毕竟这是我父亲当年寻遍全国得到的,只可惜没来得及送出去。
送走墨夫人,母亲走了进来,心疼地看着我:“清儿,非要如此吗?”
“母亲,我想我娘亲能够瞑目。”我看着母亲,笑着说。
母亲只得叹口气离开。
我等了几日,终等到了墨云然。
墨家家训,墨家只得一人入朝为官。一般这个人是嫡长子,只可惜墨云然这个嫡长子因为母亲的离世位同庶子。
“安小姐别来无恙。”墨云然径自坐下给自己斟茶,我看着他大方的模样,便也不再扭捏。
“墨公子大驾光临,不知可是有什么能效劳?”
“还真有一样,不如我们合作。”以少将军之身长大的他却只能转而从商, 为人不齿。他却做得风生水起,可见心思缜密。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我笑着问,只听墨云然说着“姑娘果然聪慧。”,拿起茶杯与我一碰,一饮而尽。
没过几日,墨云然上门提亲,墨夫人看是商人出身的小姐,欣然应允。我与墨云然,就这么成亲了。
成亲后墨夫人直接让我们开府单住,无非就是为了保住她的管家之权罢了。
又是一年年关,一家人在正厅吃饭,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墨将军叫人询问,管家慌忙的跑来说是门口一个男子来寻夫人,嘴里污言秽语地说着夫人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未婚夫君,无名无份的跟着富商一走了之,却不想见了官家将军又嫌弃商人不入流,一跃成了官家夫人。
墨将军听了,气得一掌拍断了桌子。而墨夫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说着将军息怒。“将军,妾不知何人污蔑妾,妾跟将军在一起是不是清白之身将军最是明白。若将军不管不顾贼人,只在这生气,只怕明日谁都敢在府门前指指点点。”
墨将军听了,叫人把门口的男子喊进正厅,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只得散开。
“奴是婉婷的夫家。”男子刚一开口,墨夫人和墨将军心里都凉了一节。墨夫人的闺名,可不是随便一个男子能知晓的。我低着头听着面前这场闹剧,手指却被人紧紧握住,我抬起头,看到墨云然双眼狡黠地看着我。
突然,管家来报安家大公子来寻家中姨娘。
“墨将军,不是小辈无礼,姨娘离开时以怀有身孕,小辈及家父多方打听,才知姨娘和小弟蒙将军照拂。”我看着那个从明媚处走来的男子,身姿挺拔,一身赤色衣衫,桀骜不驯。我的眼有些湿润,只得低着头,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
“娘子可否满意为夫的锦上添花?”我赌气地用指尖掐着墨云然的手指,他吃痛,却不敢有所动作。
那日后,坊间传言,墨将军发了好大的脾气,气血攻心,甚至请了资生堂的大夫。
只有府里的列祖列宗知道,大夫不过是来印证墨云熙是谁的骨肉罢了。
结果我并不知,只知墨夫人身子不好被送往别庄修养,墨小将军因忧思母亲弃了小将军之位,而墨云然依然我行我素的走南闯北做生意。
“娘子,你要不要去看看岳父大人?”墨云然问着,我漫不经心地说着“不是昨天才去过吗?”
我知道他想要我去看谁,可是那个害娘亲忧思成疾孤独离世的人,我并不能原谅。
墨云然还想说什么,我连忙打断,一阵恶心感袭来吐了他一身。墨云然只得起身去换衣服,我抚着小腹,看着窗外急切的兄长和摇头叹息的墨云然,笑着期待着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