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一条路两个人


我想,他们的友谊就像是一颗酸酸甜甜的焦糖话梅,可以一起迫不及待地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分享一个托马斯蛋糕,也可以不计后果地挠破对方脸蛋哭着找妈妈事后又瞬间原谅......

二访苏州,初衷是带着孩子旅行,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为了满足吃货爸爸的胃。这趟旅行,是两位爸爸一拍即合(要吃太湖螃蟹),当我得知旅行计划的时候,阳爸已经把火车票给订好了,美言要带我重返苏州园林,回忆旧日的二人时光。

几年前,临近婚期,前往苏州定制婚纱,顺便把苏州和周边游了一圈。我依稀记得拙政园林的荷花开得娇艳,也记得悠闲地坐在猫的天空之城写给自己未来的明信片......苏州给我的印象很好,我喜欢它的小家碧玉,它的精妙,它的舒适和它的包容性,也感恩所遇的苏州人们给我的感动。

同样是周末的时间,我们从各地出发。同行的是阳爸多年的挚友,来到这座小城,认识的朋友不多,处得好的就更少了。再加上平日阳爸几乎没有社交圈,我这个喜欢热闹的人也渐渐习惯了冷清。与N的友谊,便是通过阳爸。虽不在同一座城市,却一有机会便要见上一面,一来二去,便熟络了起来。

见面的时候,惊喜地发现两位小朋友默契地穿着同一件衣服,伪装成了两只棕色的小熊。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仔仔满月的时候,不过阳那时还在我的肚子里,说见面倒也不算,但是阳当时应该听到了仔仔洪亮的哭声,算是第一次认识吧。

虽然提前和阳打好招呼,这次出行会见到比他大四个月的仔仔哥哥,我们要一起欢度周末,但两位小朋友看上去对彼此兴趣不大,倒是在好吃的面前,两人表现出空前的一致,双双把小手儿伸,也有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互动——抢饼干。

确切地说,这趟旅行的主题不是游,而是吃。因为我们不是在吃,就是在寻找吃的路上。为了吃上哑巴生煎,不惜排上半小时的队。每一顿都认真对待,有目的的觅食,在实践的路上孜孜不倦,越走越远。而让人为难的是,面对妈妈们的毫无兴致,两位爸爸要吃大闸蟹的欲望和决心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撼动,驱车一个多小时,只为来到一个“据说特别受欢迎”的农家乐享用大餐,其实我觉得名过其实了,他们却表现出意犹未尽,也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不枉这不远百里赶来的“自我安慰”。

如此,再加上孩子们都有各自的节奏,事先的计划注定泡汤。所以,倍感遗憾的是,园林到最后也没有去成,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景点,可能只有太湖了。只是已入初冬的太湖,没有太多景致,再加上阴雨的天气,岸边的枯木,远远看去,甚有几分荒芜。两位小宝宝跟着爸爸妈妈,在太湖边上游走,大风吹着,偶尔淋着小雨点,现在想来,着实有些难为他们。

我不知道,这趟短暂的相遇在他们记忆里留下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阳喜欢模仿哥哥的行为,而且学得很快,尤其是语言能力。而仔仔,也开始向阳表现出他热情的一面,也因此有了他们贴面亲密的温暖画面。

后来,我们又有过好几次同行的旅程。他们的相处模式也从最初的忽略不见,到时而亲密无间,时而拳脚相加。仔仔热情似火,阳阳慢热淡定,他们有共同的爱好——汽车,他们都喜欢唱歌跳舞,听妈妈读绘本。他们友谊的建立是爸爸妈妈之间友谊的延续,而他们有着自己的相处模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各自欢喜,各自表达,又互相影响,互相学习。他们仍然会打架,只要对视五秒以上。可是在离别的时候,硬是双双挤进车里,哭着一起回去;不见面的时候,又有意无意提起对方,想知道对方在干吗?时不时翻阅手机里的共同回忆,想起一起玩乐的时光,而那些不愉快的画面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储进记忆,或许,这便是他们对于友谊的诠释。我想,他们的友谊就像是一颗酸酸甜甜的焦糖话梅,可以一起迫不及待地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分享一个托马斯蛋糕,也可以不计后果地挠破对方脸蛋哭着找妈妈事后又瞬间原谅......这样的友谊最简单、纯粹。

我羡慕又怀念孩童时代的友谊,也庆幸,在人生道路上,知心朋友一直都在。不多不少,刚刚好。其实,无所求的朋友最难得,我们不依靠什么,事业、祸福、身份、经历通通不是,我们有各自独立的人格,相处起来,就是那么舒服和自在。你不用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不想说话的时候沉默不语也不会觉得尴尬,有不同意见时发表完也不会心生芥蒂......友谊的小船不是说翻就翻,事实是,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你单方面的去靠近,去努力,去付出。

而人生路漫漫,遇到的人会很多很多,我们也是在不断的相遇和交往中,慢慢寻找到那个和自己合拍的朋友。这当中,也会有留不住或者不想留的人。我也曾被最好的朋友误会,那是一段不愿轻易忆起的伤心往事,只知道说不出的委屈在心里久久无法释怀。我们曾经那么亲密,可是信任的崩塌竟如此轻而易举,当旁人都选择相信我时,而她却不能。当我和阳爸说起这些的时候,他总是骂我傻,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他有几次很严肃地对我说:“你怎么这么傻?他们没有那么善良。”我傻吗?嗯,也许我真的傻。她是从我想留的人变成了留不住的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些选择,我应该紧紧端住那些值得的情谊。这些,在以后,我也想慢慢告诉阳,关于友谊的事情。

这让我想到,父母在对待孩子交友的问题上,尤其是初入集体生活的孩童时代,多少还是会有些焦虑。再加上从小接受的关于“交友需谨慎”的价值观,因而,无一例外地奉行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则。一方面,我们认识到交友是必要的,于是鼓励孩子,甚至创造孩子交友的机会,另一方面,又喜欢评判或者干涉孩子交友,稍有不对,便有孩子被带坏的恐慌。

然而,回想起自己的交友过程,又何曾不是试错的过程。如果不是和不同的人相遇、认识、相处,我们又何尝真正领悟交友之道。越来越认识到,他们不可能走和我们相同的道路,而是在大环境里,用自己的方式去适应和学习,当然,他们最初的学习对象便是父母,同样,在父母的待人接物的影响下,他渐渐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交友原则,这个过程随着年龄阶段的不同,和他本身也是在变化的。如人生道路一样,这条路不会一直风平浪静,也许会被误解,也许会受伤害,也许也会足够幸运,遇到一辈子都值得相惜的朋友。

所以,父母能做的,不应该是控制,也不是教育,而是影响。与其怕“近墨”,不如自己就做那个“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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