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觉得阿志少年老成。他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的气质,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泰然处之。
可是阿彩不这么想。她总想揭开阿志那层老成的外皮,去窥探他的内心。
也许是因为一个午后,她无意间看见在树下与猫咪玩耍的他,脸上挂着从未见过的开怀笑容。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以那天为分界线,阿彩开始常常去找阿志。或是送他同学间流行的漫画,或是捉来毛毛虫偷偷塞进他的书包,她做着一切略显幼稚举动。
但是阿志从来没有嫌她烦。那无奈的眼神下,有着某种东西深藏其中。阿彩想知道那是什么。
只可惜,她要搬走了,要随父母去远方。
临行的前一天,她约阿志去游乐园。过山车,鬼屋,旋转木马……他们玩了一天,然后在夜幕降临时,乘上了摩天轮。
“你就不能笑一下?”阿彩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阿志。
“我在笑。”阿志指着自己脸上的微笑。
“不是那种。”阿彩不满地瞪着他,“像这样,更开心些。”她扯出一个开怀的笑容。明亮的双眼,被灯火映照得,仿若星辰。
阿志将目光移向外面的繁盛夜景,没有说话。
“好吧,我输了。”阿彩略带挫败地嘟囔着。对他,她从没赢过。
舱室外,上方是星光璀璨,下方是璀璨灯光。
沉默在二人间流转。直至快要结束,阿彩才出了声。
“我,喜欢你呀。”
声音不大,但阿彩知道阿志听见了。即便他依旧披着那层老成的外皮,但那一瞬间,她看见上面出现了一道缝隙。
一种莫名的胜利感在阿彩心中激荡。
门被打开。阿彩飞快地在阿志脸上轻啄一下,然后跑了出去,消失在人群中。
她没看到,少年在她身后涨红了脸。那些老成持重在这一刻化为灰烬。他,不过是个普通少年。
三天后的傍晚,电视上播出一条新闻。阿彩乘坐的那班飞机,失事,无一人生还。
阿志什么都没说,只是披着那层老成的外皮,来到摩天轮下。
“我笑给你看,你回来好不好?”
开怀的笑容伴随着无声地落泪。游乐园依旧上方是星光璀璨,下方是璀璨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