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闽南姑娘:
一脚踏出八闽之地,好久不再联系,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来易来去难去分易分聚难聚,还有爱与恨的千古愁,不愿走的你,告别已不见的我。
大好的年华啊,一去不再复返,闽南的姑娘啊,我总以为自己是你们身边的看客,可到最后,被春风吹拂和秋水浸泡的都成了你们的往事,执迷的只有我自己。
看到空间里,你身上美美的白色婚纱一拖到地,才知道你也结婚了,在一个幸福的怀抱里。
你甜甜地笑,一如身边的新郎,好像整场的甜蜜都醉倒在你腮边的酒窝里,此时,连你的大门牙都异常好看。
翻出你曾在我身后拍过的照片,我打流水的小石桥上走过去,还真是有山有水自带圣光和诗情画意。然后我就想起了和你一样的闽南姑娘,你们还像我记忆中那样,唇红齿白、笑容温良。
记得第一天来厦门的时候,就碰上了台风。对于二十多年都在北方生活的我,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放下行李拽把伞就行走在忽急忽缓的风雨里。都说风雨最容易滋生浪漫,可它却吹折了我一把伞。
就这样,我沿着风雨编织的韵脚,一不小心走进了闽南风光,漫不经心走进了你们的生活。虽然现在也听不懂几句闽南话,可是你们用自己的言行和走起路来翻飞的裙褶让我的记忆丰满了许多。
台风说来就来,说散就散,第二天的阳光灿烂得迷人。
兴许是晚上太在意风雨而忽略了来往的人群,原本惺忪的双眼立马来了精神。一条条曲曲折折的街道里,竟装下了那么多漂亮的闽南姑娘,小巧可爱,没有江南女子较弱的病态,一个个口齿伶俐目光炯炯有神,汗珠透过晨起的太阳光彩夺目,不忍直视,碎下来也搅合着路旁鲜榨果汁的芬芳。
闽南姑娘们啊,喜欢穿着裙子扫摆着一路风光,从不需要臃肿的棉衣去遮盖她如花似水的柔情,眨眼间发稍的芳香和施施然的影子在拐角消失不见。
记得曾拉着你的小手窝在角落里谈理想,也曾给过你一包甜滋滋的大白兔奶糖,我们一起忍受着平凡的日子遥遥无期十分漫长。可现在,你突然从披着乌黑长发的闽南姑娘长成了挽着高高发髻的出嫁新娘,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取消了隐身对你可见。
当时就算隐身你也可以看到,还可以和5米开外的我用眼神调笑。现在就算头像闪来闪去,估计你也看不到了,我贱兮兮的笑无法让你开怀,而你紧皱的眉头也不再是我的心事。
青春寸寸,流金寸寸,忘了潮起潮落卷积浪花朵朵却忘不了陪着我在巷子里走来走去寻觅小吃的你们。
龟苓膏、土笋冻、生煎、扁食、沙茶面、炒白果、烧肉粽、面线、封肉、海蛎煎、炸五香、大肠包小肠……,当然你嚼不动丢掉的深海大鱿鱼是有点可惜,最后用一颗山竹才止住了我的唏嘘。这么多好吃的,还挽留不住我,只能说小店里商铺外,没有我熟悉的烤冷面,所以不习惯。
街道点缀得五彩斑斓的小店,傍晚时分依次亮起的彩灯透着烟火的芳香,把每一个闽南姑娘都养育成了地地道道的吃货,而且干吃不胖不知羡煞多少来来往往的过客。
其实想了想,许是闽南风景太美小巷太多,窗外的喧哗只是瞬间,还不如靠着双脚走走停停来得实在。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多情的闽南姑娘一步一摇如一朵莲花开落,消耗了多余的卡路里,吸收了三角梅的艳丽和海风的清爽,一颦一笑无杂无念渗进回忆里荡起涟漪。
就这样,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等我再回头,你们就不见了,忍不住翻出来当年的情,来舒当下的怀,却发现思绪早就不能完整得打开,只剩下一个个片段,也分不清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用别处的浪漫织补描摹。
记得当时一起去泡温泉,去之前脑补一下温馨的画面,兴奋得睡前多喝两大缸水外加三根冰棍,就怕骚动着的少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第二天迫不及待,想看一看熟悉的你们谁肤色更美腰肢更细长,或许还有的泳衣上画着Hello Kitty瞪着无辜的双眼耀武扬威,终于可以知道你到底是B还是C。可是早早穿上泳裤等着的我,却没等到花枝招展腰肢曼妙的比基尼女郎,你们一个个穿着连体泳衣,比上班的时候裹得还严实,倒是让你们好好嘲笑了一下我颇有弹性的小肚腩。
亲爱的闽南姑娘啊,你们怎么这样,我又不是流氓,只想和你们坦诚相待表一表衷肠,其实仔细想一想,那时候好像吃亏的是我。哎,一个新世纪青年的梦想就这么破碎了,哪还有心情泡温泉。
对了,大堂里一个个身材匀称的服务人员来来往往,对着你微笑,露出八颗漂亮的牙齿,泛着自信的光。制服勾勒的曲线,把闽南姑娘们的美一点点渗进你的眼眶,也算不虚此行。
当然,说到你们,就少不了米酒。你们说在盘山路曲曲折折勾连的家里,每年都会酿上一些米酒,从小就喝,昏黄的颜色混杂着酒香,把思乡的情绪一下子就全部钓出来。这米酒就是饵,谁经不住诱惑吃了,都会说一些什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就像别处一样,喝酒当然要配合着游戏,有的喜欢行酒令划拳,高喊着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六六顺啊七个巧啊,虽然气氛高涨,可对于注意形象的你们,总是有些粗鲁。
所以你们在喝酒的时候,喜欢玩色子,一人一个骰盅,摇摇晃晃就是一个迷醉的小世界,连倒映在水车下面的月光都醉了。
你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在角落里,看着你们的欢愉却无从下手,不远处的老榕狰狞,流水冲刷着石桥,客栈外的灯笼招摇着往日的酡红,淡白的月光莹莹或许让你产生了母性关怀。
你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竹椅上,教我玩起了色子。
在你一遍遍耐心的投掷里,我一遍遍重温你的芬芳,一不小心贪恋至此。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啊,教了这么多次都不会,七八岁的小孩都能学会。其实早就明白,色子不过是一个关于谎言与猜测的游戏,可是看你一口一口喝下米酒,微醺的脸上一抹醉红,双眼迷离口中呵出的酒气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嗅一嗅就深陷其中,我怎么忍心让你走开。
所以不是我笨,只是你太善良,现在你可懂?
你还喜欢打羽毛球,短裤下面的长腿矫健晃眼;你也喜欢唱歌,温柔的闽南调让我分不清东西和南北;你还喜欢涂指甲,五彩的颜色好像在你的指尖绽开了一个春天;你也喜欢去拜佛,佛前你虔诚无比纯净庄严;你还喜欢和我聊天,只因那一个个我为了讨好你苦心收集的笑话。
现在,你选择了继续在闽南熟悉的街道小巷过着越来越有滋有味的日子,而我一路北上,渐渐忘记曾在一起的生活。相距太远,没什么能给你,如果说送一缕清风到你耳边,替我亲吻你,或者让月光带去我的思念,怎么想都有点扯淡,那就祝你们幸福,幸福得就像闽南的那一路山水,吸引无数人前往,成为心中不灭的信仰。
如果哪天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撞到了一个姑娘,她忙不迭地双手合十,口中说着paiseipaisei,被纠正的普通话里带着化不开的港台腔,我一定要紧紧得抱住她,就像抱住曾经的你们。
亲爱的闽南姑娘们啊,怀念和你们在一起的慢生活,你用温水洗紫砂,泡一壶家乡亲手摘的茶,煮一碗带着湿咸的海鲜米线,或嘬一口童年乡野味道的五香,海岸吹来的风羞涩砌起花墙,漫山遍野都在说你属于这里,而我只能在远处观望。
曾经,你的双手牵起过我,现在,希望你能偶尔想起我,还有那些屋檐下的笑声和耳语。
最后,以一首小诗寄怀,让我们曲终人不散,从此好好生活,勿挂勿念:
你说,你是漂亮的闽南姑娘
你说,你的家乡水车吱呀呀转、小河流淌
你说,老阿麽坐在小竹椅上一脸慈祥
你说,吴侬软语哪有闽南小调般温凉
你说,云水成谣这里的爱情如歌轻轻奏响
你说,花开成海走在哪里都沐着芬芳
你说,小桥也流水走在上面好像走在诗里一样
你说,盘山的路带着浓浓思念曲折漫长
你说,你的童年飘着满满稻花香
你说,你最爱的是黄昏时倦鸟归巢的故乡
你说,你现在喜欢穿过一条条找不出头绪的老巷
你说,日子过得真慢啊嘬一口奶茶蹲坐在路旁
你说,晚风清爽从窗前能看到薄薄的月光
你说,你的家乡也下雪、雪落却不断肠
你说,拜佛的时候心思虔诚宁静莫要乱张望
你说,你从来没想过还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
你说: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羞红的脸庞
你说:你的双手放我腰上有点痒
你说: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慌张
你说:你是不是也喜欢过我这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