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密的朋友告诉我,你的蒙娜丽莎笑让人瘆得慌。
我的笑,给我精心准备的演出拉出一根臭烘烘的粑粑。
我是一个壳子,从壳子外面看,纯真美好阳光灿烂。但总有那么些个行为的细节成为完美壳子的缝隙和孔,暴露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壳子里面的世界。
在壳子里面,我绝望黑暗荒芜缥缈,认为人性脆危如丝,生命破败如絮。不相信亲情,不相信爱情,认为所有的所谓真理公义都是莫大的讽刺,狗屁不如。人生在壳子里面不过一种幻觉,毫无信义。
独处时,我在壳子内,群居时,我在壳子外面。通常,我不给别人打扰我的机会,也不给自己打扰别人的机会。同样,我也不给自己同时看到壳子内外的机会。我本能害怕自己看到这个保护我长大的壳子内外的真相,会毁掉这个壳子。
我恨我母亲,却尽量对她的要求表现得百依百顺,只是以隐蔽的自残方式来激怒她。我想杀了继父,但却表现得像个孝女,恶心得自己梦靥连连。我恨我父亲,却恭敬如宾。家庭之爱荒漠如草,我却配合扮演五好孩子。在爱的世界里,我是隐形人。作为母亲发泄对世界不满的一个工具而存在,我告诉自己因为她爱我所以这样对我。我退无可退,变身催眠大师。她所承受的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她自己无力反抗,全部加倍倾泻给我。那个她,曾是我唯一的世界。
世界强奸了我。
我假装高潮连连。
事实是我从此性冷淡。
我的被动,化作阴毒折射出壳子的小孔,连世界都发出来灰蓝调光。壳子外面的我开始发现壳子里面的事情。
不破,是分裂。
打破,是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