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人生(二十):野餐

一班众士兵在程仁杰带领下,隐身钻入了山路上方的密林之中,爬上山顶,映入程仁杰等眼帘的是一大片的山竹林。“好啦,就在这里休息。”说完,程仁杰将背包取下,一屁股坐在背包上,背靠着竹子,大口的喘着粗气,缓解刚才奔跑的劳累。

十几分钟后,看着大家疲惫不堪的样子,程仁杰在心里暗想,此时,如果与老缅兵相遇,别说是反击,恐怕连跑的力气都没有。看看班长岩吞躺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样子,连最起码的哨兵都没有安排。现在身在政府军控制的区域,还是警惕点好。程仁杰站起身来,对海鸥说道“你给他们受伤的俩人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我出去看看,别他妈的老缅兵摸上来都不知道。”说完,程仁杰提着枪,向竹林外面走去。

来到竹林外,只见大小山峰一座连着一座,连绵不断,根本就看不到何处有寨子的影子。在程仁杰他们藏身的山脚下,刚才一路走来的山路,若隐若现的盘据在群山之中,不知尽头在哪里。“也好,万一老缅兵追来,老远的就可以看得见,我就在这个位置上边休息,边放哨吧。”程仁杰找了个隐秘处,坐在地上,从衣服口袋中掏出草烟包,取出少量烟丝,卷了一根喇叭烟,(那时的生活很是艰苦,每人每月十元缅币的津贴,只刚够购买二袋草烟丝)二眼叮着隐现在山峰之中的山路,不敢松懈。

抽完喇叭烟,程仁杰抬手看了下手表,快到中午十二点了,跑了一上午的路,此时,程仁杰明显的感到了肚子饿了,虽然出来活动时身上背的有大米,但现在在山顶上,还是不敢生火,以免暴露目标。“再忍一忍吧,一小时后,再不见有老缅兵追来,就下到洼子里弄饭吃。”程仁杰在心里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根据地。

一小时后,看看没什么动静,程仁杰起身返回了竹林深处的休息地。回到地点,大家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只有班长岩吞和另一受伤的士兵还躺在那里,众人坐在在周围看护着他俩。看见程仁杰回来,班长岩吞开口问道:“怎么样,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不见老缅兵追来,估计他们要么下勐基坝了,要么就是返回他们的营盘了。”程仁杰回答。

“到哪里弄饭吃呢,肚子都饿了。”海鸥在旁边问道。

“也是,我们下到洼子里面去弄饭吃,山顶上不行,火烟散不开。”程仁杰如是说道并看着岩吞,看他是什么意见。

“嗯,好的,阿杰你看着安排吧。”班长岩吞看着程仁杰回答。

听班长岩吞说完,程仁杰开始着手安排。让本班的二名士兵,李新旺和麻腊,李新旺留在山顶放哨,麻腊在竹林中寻找竹节虫(西南地区都有吃该虫的习惯),并砍上几节竹子用来烧水。剩下几人先行下到洼子煮饭。

程仁杰他们从小勐波出发时,每人都背得有一邦(五市斤)大米,每个班都带的有一口铝锅,所以,在野外弄饭不成问题。

在缅甸的丛林里行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参天大树之间,各种灌木山腾緾绕,苔藓丛生,走一步都非常困难。程仁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挥舞长刀开路,海鸥、小杨四等几人在后面掺护着二名伤员跟进,好不容易来到了洼子里时,程仁杰的脸上和手臂上添了不少山茅草划出的伤痕。

一条小溪从洼子中间流过,由于平时及少有人光临,水质特别的清澈,就如纯天然的矿泉水一般。程仁找了一块较平坦的地方,让班长岩吞他们俩名伤员坐下,接着安排小杨四顺着小溪去寻找一些水阙菜和其他野菜。又叫未负伤的哨兵之一去捡拾干柴,自己和海鸥俩人洗米煮饭。在深沟密林里,煮饭的火烟透过密林时,已散开淡化得差不多了,所以程仁杰才要下到洼子里面生火做饭。

半个多小时后,麻腊用帽子装了一斤左右的竹节虫,肩上扛着几节竹子来到洼子里,看到麻腊弄来这么多的竹节虫,程仁杰等高兴的露出了笑容,紧张的心情暂时得到了舒缓。

“麻腊,拿出你们山头家的本事,弄一道火烧竹节虫的山头菜来尝尝。”程仁杰高兴的吩咐麻腊道。

“好的,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手艺!”麻腊边回答边放下竹子,手拿着装满竹节虫的帽子来到火堆旁。

程仁杰让海鸥帮着麻腊一起烧烤竹节虫,只见他俩将少量竹节虫放进火灰里面,几秒钟后,用木棍将竹节虫从火灰中扒拉出来,火灰的温度已把竹节虫弯曲的身体烘烤的伸直似木棍一样。竹节虫是否烤熟,其特征就是竹节虫的身体是否伸直,像木棍一样伸直了的竹节虫就是烤熟了的竹节虫。

在海鸥二人烤烧竹节虫时候,程仁杰把麻腊砍来的竹子分砍成几节,装满水后放在火中烧煮开水,准备用来给班长岩吞二人清洗伤口。十多分钟后,杨四手拿着一把水阙菜返回来了,水也烧开了。程仁杰在一竹筒开水中放了些盐,转头对没有负伤的哨兵喊道“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本财,叫我阿财就行了。”阿财回答。

“哪里人?”

“南壮下寨。”

“负伤的那个叫什么名字?”程仁杰接着问。

“岩相,罢依(掸族),小勐波的。”

“阿财,你把这筒盐水拿过去把班长他们二人的伤口清洗一下,再重新包好,好吗?”程仁杰带吩咐的口吻问道。

“可以,可以,我来弄。”阿财说完,拿着装着盐水的竹筒就去帮着班长岩吞他们清洗整理伤口去了。

这边,程仁杰和杨四把阙菜清洗干净后,分别放进二个已烧开水的竹筒里,不一会,一道纯天然的,纯绿色的野菜汤就出锅了。小杨四把他携带的佐料袋取出,在汤里加上食盐和味精,一品尝,哇,那种野生水阙菜的清香味,要放在今天,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麻腊他们的火烧竹节虫也弄完了,麻腊将辣椒面和盐、味精撒在烤熟了的竹节虫上,用勺搅拌之后,一道美味的火烧竹节虫呈现在大家面前。加上清香的野阙菜汤,一场正宗的野餐开席了。

“吃饭了,杨四,过去帮着阿财把班长他俩扶过来。”程仁杰吩咐杨四。

“海鸥,你上去看看,如果不见老缅兵就叫老旺下来吃饭。”程仁杰接着安排海鸥。

“还需要留人在上面站岗吗?”海鸥问道。

“没见老缅兵过来就不用了,反正吃完饭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看着海鸥爬上山去后,程仁杰招呼众人各自拿出自己的饭盘,围拢在一起,给海鸥他二人留出些饭菜后就先行吃开了。经过晚上和早上的奔跑,大家实在是很饥饿了,记得有位伟人说过“世上什么最好吃,大饥最好吃”,此话一点不假,当海鸥他们俩人回来时,其他的人已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没什么情况吧,赶紧吃饭。”见他们回来,程仁杰边招呼他们吃饭,边问道。

“没什么事,老缅兵的影子都没见。”老旺一边回答一边坐下。

“没事就好,赶紧吃饭,吃完马上离开这里。”程仁杰在傍边抽着喇叭烟,边让他们赶紧的吃饭,同时,让其他的人将各人的水壶灌满水,一等他们吃完饭就立即出发。

趁着海鸥他们二人吃饭的空挡,程仁杰向岩吞问道“我们向哪里走?”

“这地方我也不是很熟悉,大家的意思呢?”班长岩吞想了想反问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没有谁说话。程仁杰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看这样,如果从原路返回的话,又怕遇到老缅兵,要不我们顺着洼子向外走,走出山洼子之后再说,怎么样?”

“行”、“可以”、“就这样”,大家七嘴八舌的回应道。见状,班长岩吞点点说道:“好吧,就顺着洼子出去,一路上大家小心一些,相互间拉开点距离。”

待海鸥他们吃完饭后,众人收拾好装备,麻腊在前开路,海鸥殿后,程仁杰和伤员等居中,沿着山洼子的走向,向北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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