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轻度抑郁症对抗的第五天。
这两天洛杉矶又热起来,昨天已达到36度。
早上送孩子时我穿了一件连衣裙,来美国后买的,针织的,竟然很修身,领口也照例很低,像这边大多数衣服一样。
等人行绿灯时,哥哥注意到我的裙子,问:妈妈今天为什么穿得这么漂亮呢?
我问:真的漂亮吗?
哥哥弟弟都点头。
之前我是老穿T恤牛仔裤运动鞋方便走路跑步。昨天哥哥对我去逛街换的一套衣服提出了批评,认为搭配不好看。我当时没说什么,可心里有些明白自己的状态确实不好,没有爱美之心了。
我边走边与他们聊天,没有像往日那般催命鬼似的吼,迟到就迟到一点吧。
我告诉他们:很多家里小孩子在回家路上家长会问学校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发生?今天有没有开心的事情发生?比如说你们刚刚告诉我的上周欢迎新生的午餐Party,同学为感谢你帮他拿零食送你的小汽车,班上的小豆豆满了可以投票举办一个小Party,等等,我都很感兴趣,告诉我以后回国可以跟你们班同学分享。你们在学习方面不需要跟其他同学一样,比如说中文等等不会就不会吧,尽力而为就行。弟弟说了一句英语:Just do your best ,哥哥接着补充:and show what you know。这应该是老师常常说的话。弟弟早餐,看到我路过,开玩笑似的用腿拦着我,接着也说了一句英语。昨天在足球场上,在说到一件事时,我问那怎么表达呢,哥哥也是马上用英语说出来。这些例子其实表明孩子在语言环境中是不断有吸取的,只是我在家不能帮他体现出来而已。这之前我真的是太焦虑了,伤害了孩子的自信心。
8点14,迟到了4分钟,还好,如果再过1分钟这个铁门就关了,必须从办公室走,并签字才能进教室。我匆匆把午餐包放到他们手上,照例拥抱了一下,说妈妈爱他们,又陪着哥哥走了一段(他们在不同的教室和方向),说:开心点,尽力就行啊。他点点头,跑向教室,后来又回头冲我说:妈妈,再见。
我一直目送着他,看他们班上同学在教室门口排队了,也准备去办公室问问导师预约的事情。这时有个5岁左右的小姑娘从办公室出来,笑嘻嘻的,说了一句:what a pretty dress!我习惯性的冲她微笑,并没有意识到她在夸我,反应过来时她和她爸爸已经往学前班那边走了。我感慨美国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脱口而出夸奖他人,可见平时她的家人老师是多么肯鼓励人。怪不得有一天我夸一个国内朋友时,他的反应竟然是我学习美国人夸他那么自然。是吗?我真是那样想的,没有刻意去鼓励人啊。可是文化的浸润也是无意中的,比如说我现在已经非常习惯冲迎面而来的陌生人微笑和问好。
办公室的人告诉我汤普森小姐的预约表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她会打电话给我的。我告诉她孩子的情况很紧急,昨天晚上都有恐惧感了,希望她碰到汤普森小姐能够帮忙告诉她。
回家的路上,不能跑步了,我想起那天医生小A告诉我他是通过流行小说来学习英语的,比如说《暮光之城》。对面路边有个类似漂流屋一样的图书棚,免费供行人取和送书籍。我便挑了两本,一本是美国非常畅销的一个小说家Danielle Steel的《lightning》,那天他告诉我不要去看过国内都找得到的名著,如《飘》等,表述都过时了。流行的就比较好。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作家,以前上课只知道西方的禾林小说系列。但这次挑书时看到有两本这个作家的,就查了下,挑了一本出版时间更新的。
回家洗衣服吃饭听英语,分享了一个有关抑郁症的TED演讲视频,真心不错,对我这样有过治疗经历,也了解过相关知识的人而言,值得推荐给其他类似困扰的人看看。
我一点一点努力让自己恢复。
我想自己还是太爱孩子了。孩子的苦,让我在同理心的驱使下,陷入抑郁。就像以前孩子每每感冒一场,我接下来也会病一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