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生不一定要鲜艳,活出本色才是最好的选择
记忆里团结街的尽头连着西宝山,柏油马路顺着这条路直接平铺着延伸上去,经过动物园,再到艺林园,再绕着岚光阁一周,就可以回到这条上山的路再回到团结街,坐车回家。
女儿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里山脚不远的动物园,每周去那里总是热闹得很。上山路上远远的就听到摇摇车的歌声,这声音曾经是多少小孩儿兴奋地爬上去的动力。只是为了遛娃的家长们一般也就是止步动物园,不会再上山。
动物园的门口有有一块平整的场子,四周用水泥坝围着,孩子们在场子里玩套圈,射击,骑童车,吹泡泡,家长们有的跟着守着,有的就坐在水泥坝上休息,身边放着一袋零食,只等玩累了的孩子来吃来喝。
爱动物是孩子们的天性,更何况园子里还有天然的石山,有一群红屁股的可爱的猴子。我女儿每次去动物园,必须要在门口买票时给猴子买点玉米粒。自己带去的香蕉苹果不舍得吃,也都是差她爸爸用力扔到她喜欢的猴子身边。扔下午的东西有时候会被敏捷的猴子半路劫走或者被猴王以威力虐走,这时女儿就要停留半天,说等那讨厌的猴子走了,再给这可怜的猴子喂一点,于是我们就要陪着她在那儿耗时间。
有的猴子真是机灵,看我们半天不扔食物,它就走了,甚至是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外。但是一旦我们扔下食物,它又像从天而降,火速现身,抓了食物就送进嘴里,快速地瘪着嘴吧唧吧唧吃完。急得我女儿指着它大喊“走开走开,你都吃好多了,你都长这么肥了,怎么还吃!”
石山里面有石洞,有水流,有的猴子在洞里转来转去,钻来钻去,有的相互打闹。石山的四周是一圈看台,我们居高临下,围着坚固厚实的比腰还高的水泥栏杆,看它们,赶着赶着喂它们。女儿个矮,要抱着才能看的到。虽然她不重,但是这样抱着跑来跑去的,一次玩下来,也挺耗体力的。也因此我们很少带女儿去爬高高的岚光阁,因为早就被折磨的没有体力了。
但是我对岚光阁并不陌生,因为单身的时候住在哥哥家,哥哥喜欢爬山,喜欢来岚光阁。周末他常带着嫂子侄女还有我,一起去岚光阁,登高远眺。高高的岚光阁是整个西宝山的灵魂,整个荆门人整个城区,不用爬山抬眼即可见她傲然而立的模样。爬上顶层,整个荆门全貌也是尽收眼底。
站在岚光阁顶上,哥哥总会登高远眺,认真地进行深呼吸。他说一吐一纳间,废气会被全部被呼出,都能换成新鲜的空气。我跟着他做了,但是没有感觉他识得那么神奇,就再不做了。
多年后,走在这上山的路上,回想当时的情况,突然理解了哥哥这样做的原因。哥哥从小是学霸,有才气又帅气,是标准的凤凰男。鲤鱼跃龙门的模式跻身进城,可是却带着妻儿蜗居在逼仄的筒子间。我毕业后没地方住,还来投奔他,让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是难以畅快呼吸。这应该就是哥哥喜欢周末去登高远眺吐故纳新的原因吧,但是我那时候不谙世事,不能体会他的艰辛。
艺林园也是哥哥常带我们去的地方,嫂子是高干子女,但是并不娇气。到了岚光阁,我们一家就会在艺林园找个地方休息。嫂子会把随身带着的方巾布扑在绿茵的草地上,摆好零食,让我们坐下来晒暖阳。夏天的时候她会把方巾铺在茂密的树荫下,我们一起坐在那乘凉。
哥哥不吃零食,提着自己的水杯,去各个艺术家的雕像跟前看他们的简介,久而久之他对艺林园的艺术家了如指掌,你啥时候谈起殷秀梅、谈起马季、谈起夏衍,他都能如数家珍,把他们的大事小情给你讲的仔仔细细,仿佛他都鉴证过。
看累了哥哥就躺在附近的草地上,拿外套盖住头美美地睡一觉。嫂子会很耐心地哄着侄女,不让她淘气吵着哥哥,零食和水总是敞开供应,侄女也很乖,草地上各种玩,知道等爸爸醒来大家一起回家。
跟着哥哥嫂子一起生活的时候,一切都很简单。周一到周五就是简单的一日三餐,看书带娃。无数个清晨和晚上,为了不影响我们休闲,他在走廊上支张桌子,就着路灯和蜡烛独自看书,那样子就和在老家读书时一模一样。周末大多是低碳行动,东宝山西宝山龙泉公园还有石化小公园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玩多了也觉得无趣,每次能跟着他们,只是因为我一向顺服听话而已。看哥哥乐此不疲登高跳远我偶尔会怀疑他的真诚,我们老家虽然没有山,可是我哥也不至于喜欢山喜欢到这样的程度吧!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没有啥压力,不会想到房子问题生存问题,有哥哥嫂子一起,就算一起挤在筒子间,也和住在家里一样觉得很温暖。但哥哥是有压力的,房子问题升值问题这些实际问题不解决,他怎会舒心。无形的压力需要排解,而登高跳远,吐故纳新,名人激励,各种学习,就是他释放压力的最好方式!
再后来哥哥的努力有了回报,他的才能被领导赏识,被单位委以重任,后来又几经提拔,顺利走上高层领导岗位,带着一家人住进了单位分配的宽敞别墅,终于完成了凤凰男的完美蜕变。
虽然我们是一奶同胞,但是各人承载的希望不同,压力不同,对待生活的方式也决然不同。压力让哥哥懂得扬鞭奋进,不懈努力。有人指望又让我乐于享受,惰于拼搏。而家庭的关爱时刻温暖着我,让我体验到生活的温馨,总是积极乐观,充满着对生活的热爱之情。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会算数。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取决于你之前的付出。所以生活还是公平的,能经历风雨,才让你成为参天大树。能芬芳吐蕊,就让你成为百花一株。活着不一定要鲜艳,能接纳自己,活出本色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