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一两个月或是三五天,好像和实际时间的长短无关,每次回家,感觉都是匆忙而短暂的蜻蜓点水式。
这次也一样,算来也有满满一周的时间,回来之后想起竟然好似只不过是在梦中回了一趟家而已的感觉,所有的细节当时被朦胧的幸福充盈是无暇顾及的,现在思来却是历历在目。
从坐上长沙开往桃源的车,遇到的都是正宗的桃源话,浓浓的乡音,让原本极少和陌生人搭腔的我,像个说错话后被禁嘴的孩子突然间被解了禁,一路上天南海北的和他们闲聊个不停。
一回去,则被老妈和俩丫头忽悠着去做头发,在店里遇到一个同样喜欢花草的女子,在那漫长的工序与等待时间里,我们俩从多肉开始聊到各种花各种草,再到花盆和养植,转而奇葩的聊到衣服包包互晒手机里的植物照片,扯到最后虽然老家相隔甚远,却竟然聊出好几位相熟的朋友。也难怪,她是中心校的老师一枚,而我师范的同学朋友步入老师岗位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去小姨家喝酒,表姐们住在我们家,除了白天是聊天时间,晚上更是有一搭没一搭各种人生感慨的聊到深更半夜。本就是可以相聊甚欢的人吧,三观都差不多,最主要的都是实实在在喜欢对方希望对方好的人。
这次回家真的让我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感觉到我自己那关不住的嘴,完全像换了一个人,熟人陌生人前全部都是扮演着话唠的角色。加上来回和在桃源呆的一周时间,应该比我呆在婆家耒阳这整整一年说的话都还要多。
每天其实也没有啥事,却是自我感觉特别的忙,好像有许多许多的事情要做一样。忙着追随父母的身影,忙着想要帮他们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事实上自己却只是被安排看着他们忙;忙着想要看看陪陪一直生病的伯伯,小恙不断的伯母,曾经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往事总在脑海盘旋,事实上很多事情我却是无能为力;忙着熟悉本该早就熟悉的侄子们,忙着想要带他们好好的学习玩耍,事实上那却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忙出成果的活儿;忙着用眼睛珍惜见到的所有,所有有着家乡气息的一切,事实上却是越想要记住越发觉得遥远而模糊。
弄到最后却是想见的同学朋友没有见,甚至都没有联系;想要重走一回的山间小道也没有去走;说好要带俩丫头去爬的山也没有去爬;说好回去第一时间就去看一看长眠在连绵的山坡上的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们也没有去……
这一趟七天的折腾辗转,心境却是不知道得需要多少个七天才能恢复如旧,从热闹温暖的簇拥到平淡真实的日常,从骨子里自然而然的土生土长到异地半推半就的必然的融入。
回耒阳就感冒了,也有可能这感冒从在桃源时就有所跟随吧,只不过现在加重而已。常听人说,一个人一年中感冒一两次反而对身体好,看来这近年尾而至的感冒还是好事一件,谁让我去年就没正儿八经的感冒过一回呢?
如同这说来就来的感冒般,很多的东西半点由不得人,停停走走,反反复复,也让更多的情感加入了似梦般的不真实。想来这远嫁的人,余生应该都像是在一场感冒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