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
那就摸黑生存;
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
那就保持沉默;
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
那就蜷伏于墙角。
但……
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
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
不要嘲讽那些
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
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
不可扭曲如蛆虫。
我们似乎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们往往长期被黑暗绑架却又为它辩护,于是,我们就此掐灭了光亮;我们或许受强权胁迫却又因而习以为常,于是,我们顺势苟且屈服;我们往往面对不公噤若寒蝉却又莫名安然,于是,我们反而嘲讽勇者。这是一个社会的痼疾,是这个社会中那些或“摸黑生存”,或“保持沉默”,或“蜷伏于墙角”的人曾经的对光明的坚守变质而成的对黑暗的享受。
可是,我们怎能放任自己灵魂的堕落、精神的迷茫,让病态的心理伴随我们一生?是的,正如曼德拉所说,“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不可否认,“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正是我们生命的真实写照,作为浩瀚的宇宙中一个再微小不过的种群,我们在匆匆而过的岁月长河里沉浮着,在呼呼作响的命运寒风里瑟缩着。即便是就我们所处的这个人类群体来看,我们也并非都是最伟大的个体。但是,我们依旧可以选择自己应有的姿态,我们永远不能忘记的应是为人的基本原则:或许卑微,绝不扭曲。
荀夜羽在《琉璃火》中写道:“越要接近那光焰,背后身影越黑暗。”这或许正是我们大多数人正在面临的困境:因为恐惧,我们很容易被黑暗笼罩、吞噬,甚至改变。当越来越多的人远离了初心,背叛了梦想,是时候把“或许卑微,绝不扭曲”作为人生的最终航向了。
我知道,在重压面前一味地挺直身躯可能会粉身碎骨,所以我们选择暂时蛰伏,但这并不意味着要让抗争的意识永远入土沉睡。我知道,大多数人可能都难以鼓起勇气去直面强权、扭转时局,所以我们选择成为谨小慎微的旁观者,但这也并不能成为我们对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进行嘲讽的借口。我们真正需要的,不是足够强大的权力或使人虚荣的外表,而是始终正直的价值观。
幸而,我们可以在经历了长达二十七年的铁窗生涯的曼德拉身上,看到“和平卫士”反种族隔离的巨大决心;也可以在“宁鸣而生,不默而死”的经济学家马寅初身上,看到“绝不向专以压服不以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的坚定信念;更可以在执笔写下《古拉格群岛》的索尔仁尼琴身上,看到“俄罗斯的良心”始终不渝的壮烈勇气。在他们迈出向这个世界的不公、向这个社会的黑暗发起挑战的第一步的时候,会有很多怯懦的人默然不语,有很多冷漠的人袖手旁观,有很多阴暗的人恶意嘲讽,但这些“比我们更勇敢热情的人”并不为所动,他们坚持在黑暗中举起火炬,在危险中发出呐喊。
我相信,这便是为社会风气救死扶伤的道义使然,这便是“或许卑微,绝不扭曲”的原则使然。我们不必期许着阴霾会为我们自动散开,只能尽力用手中不灭的信念火把驱散社会病态心理的恶魔,为自己把梦与前程徐徐照亮。因为,一个有思想力的人的价值就在于,即使是低落至尘埃里,也要做一只奋力振翅的蝴蝶,而不是一只扭曲蠕动的蛆虫。
如果周遭是黑暗,试着摸黑生存,但要心有光明;如果发声是危险,暂且缄默不语,但不能质疑他人战斗的勇气;如果自觉无力发光,可以蜷伏于墙角,但灵魂不能弯折。因为,我们或许卑微,却绝不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