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重复着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来袭。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所谓的世人,不就是你吗?——太宰治
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是每天循规蹈矩的胆小鬼,是害怕受伤的胆小鬼;我承认我的胸怀不够宽广,我格局不够恢弘,是个随遇而安的小资派;我承认我从没什么野心,从不求显大贵,是个杯弓蛇影的神经质。
所以我不可能被别人所原谅,我常遗世而独立,又常被人排挤,我甚至记不清被多少人厌弃过,已经麻痹到享受的地步,麻痹到不动声色,麻痹到逆来顺受。我之所以这样,是我会阿Q的那一套自我安慰的方法,比如对着虫豸发脾气,比如安慰自己坏的很快就会过去,我不觉得这一套有多么管用,甚至不如一首励志歌曲管用,但我还是会这么想,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悲情和一点坚持。如果全部得以成全和原谅,那该多无趣。
生活会一直沿着或许早已被设计好的剧情发展,比如恋爱,然后分手;比如认识新朋友,然后互相算计;比如进入新的单位,然后了此一生。当你回望过去,你是否会如释重负,当你环顾四周的时候,能掏心掏肺,毫无保留,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常觉得幸运,因为我曾那么真挚,真挚的付出和温柔,因为我想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因为曾经被温柔的人那样对待,深深了解那种被温柔相待的感觉。
所以我还想拥抱一下你,无论你是谁,是男是女,是人是狗。都想拥抱你,在山上,或是河谷;在风中,或是雨中;在大街,或是原野。只要一下就好,不想那么多,不想情欲或肉体,不想灵魂或心。就拥抱一下,甚至不用睁开眼睛,不用知道彼此是谁,不用感受彼此的气息,不用在意时间的流逝,不用想着现代文明和旧过去。就拥抱一下,给行色匆匆看,给川流不息看,给雪山苍茫看,给江河奔流看,给远方或者更远看,給世界尽头看。就拥抱一下,我们温柔相待,或是义正言辞,就一下,放之于历史的洪流和广阔的天地之间,这一下意义非凡而又无足轻重,不如蝼蚁不如尘灰。就拥抱一下,不为孤独相偎,不为悲喜你我。
这是我突然下的决定,因为从没像现在渴望远方,而这种渴望大都因为生活太拘谨,现在我回望过去的二十余年,从没有像现在如释重负,想了很多,就能得到很多,就会失去很多。
我想拥抱你,以一个胆小鬼的姿态,以一个害怕受伤又有渴望的姿态,就一下。
你不必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