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穿梭、年复一年,有些往事总让人留恋。天南地北,漂泊人生,唯有些人让人深切思念。留恋和思念也许是因为人们无法改变时空因从而引发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泄,其原因在于人们尽管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包括使用各种先进的理念和尖端科技手段,缩短或延长某个事件的周期,或者使某些物体的形体看似发生变化,但时间流和绝对空间不容改变,更不用说微离子空间和宇宙极度宏观空间,那简直神秘超出普通人的想象,正所谓“光阴似箭,物是人非叹往昔;关山难越,共望明月难相见。”
留恋和思念往往是脆弱的,留恋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愿舍弃的强烈欲望,企图让曾经的美好事情无休止的延续、伴随在身边;而思念除了关切和牵挂之外,往往伴随产生种种臆想,当然这些臆想大都是美好和真诚的,也许在这里说成“遐想”或者“美好的祈盼”更为确切,但无论怎样,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回归或重逢之时,眼里看到的和事先的想象总有些反差,让人心中产生陌生和苦涩,时隔愈久愈烈,甚至到了无奈和心酸的地步。
曾经熟悉的一切不再那么熟悉,年少时天真烂漫的遐想遭受着现实的挤压,慢慢的消失殆尽,这尽管让人难以释怀,但又无可奈何;儿时伙伴那曾经稚嫩的脸庞被匆匆岁月刻上了一道道皱纹,还有那渐变花白的头发。村边那条小河已经干涸,河道里垃圾成片,清澈河水只能化成美好的记忆,久留心间。纵横田间的渠沟和几洼水塘已无影无踪,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曾经抓不完的小鱼跟螃蟹。
儿时与家人过着清贫的生活,但在那些岁月里,阳春三月田间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苗、灿烂美丽的菜花,夏日里河边的垂柳、果实累累的桃园还有那蛙鸣蝉叫早已成为我挥之不去的记忆。曾几时,每当夕阳西下,最后一抹美丽的彩霞渐渐消失在天际之时,田间劳累一天的人们急匆匆地收拾完工具,然后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踏上了回家的小路。村子里,我们一群小伙伴终于熬到放学,得到“解放”,在放学的路上和房前屋后完全“自我释放”,变着花样嬉戏玩耍。家家户户勤快的女主人已做好晚饭,耐心等候着在田间干活的人回来。天黑时,人们已习惯了经常停电的煎熬,这时蜡烛和煤油灯便成了照明的“功臣”,为了省油,灯捻往往被调到很小,然后全家人围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吃晚饭。白天里人们各忙各的,所以晚上互相窜门聊天成了左邻右舍放松消遣的重要方式,来者往往不请自到,没吃饭的话顺便蹭主人家一顿饭,一点不把自己当客人看,而主人也非常乐意这样。饭后几个人坐在一起东拉西扯、天南地北得聊的不亦乐乎,话题应有尽有,从国家大事说道东家长西家短,从小道消息到广播新闻,聊天的主角大都是男人,女主人在一旁听着,除非被问到,否则很少插话。大声咳嗽、随手丢烟头,满屋烟气是这种场合的“家常便饭”,神聊的几个大男人最多被呛得难受的女主人埋怨几句,但绝对有下次。晚上放场电影让全村老少跟过节一样高兴,我们这帮小孩,放学后先不回家,而是三五成群、兴高采烈地地赶到放映场地,观看放映员摆弄器材、调镜头,看大人们在立杆或墙壁上挂银幕,然后老早回家搬凳子抢占座位,常常在看完电影后一连几天内对影片中的场景和人物“评头论足”一番......
再说现在,智能手机和互联网等各种高科技通讯产品确实使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方便,人们可以足不出户、相隔千里地做交易,可以随时随地跟亲朋好友电话、视频交流,但却失去了自然而淳朴的经历快感,失去了对远方亲人喜怒哀愁的真实见证和体会。一栋栋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人们为了美好的生活四处奔波,但等到返回久别的故里时才发现,原本的归璞纯真被种种诱惑弄得变了样,或彻底消失,那些消失的已永远消失,无法再找回来,因为这是顽固的时间老人出的难题......
2020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