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大学母校

我离开大学校园已经10多年了,今天有幸出差来到学校所在的城市。晚上酒席散后,就想着到我心心念念的大学校园走走。

独自漫步校园,当年的故事、当年的人,像洪水般涌上心头,告诉我这是我阔别已久,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我从南门进去,进门就是体育场。夜晚看不清橡胶跑道,但脑子里却涌现出我跑起步来大汗淋漓的场景。铁丝网隔开的是我学打乒乓的乒乓球场,和选修交谊舞的跳舞场地。其实并不喜欢交谊舞,只为着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女生。隔着一条马路,是我们每周期盼的篮球课的篮球场。在这些球板下我学会了三步跨栏和抢篮板。每周五下午两节篮球课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们正式开始分队打比赛,打到繁星满天,打到精疲力尽。

再往前走是食堂。这是下了课后饥肠辘辘最惦记的地方。去了无数次的食堂,但我脑子里浮起的却只是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我们冒雨冲到食堂,吃完饭后站在食堂门口,看着雨滴打在地上溅起细细的水雾。

食堂对面是舞蹈体育馆。大一下学期,我们宿舍为了早起,全报了街舞健身操。为了赶着上操,每天早上大家准时起床。我天性懒惰,总是最晚一个来,没有位置只能站在最后。不过我节奏感不错,身段柔软,跳的很好。老师时常叫我上台带操。据说健身操老师是隔壁学校的数学系老师。漂亮的脸蛋、飘逸的长发、曼妙的身材,迷得我们神魂颠倒,也时常使荷尔蒙爆棚的我们在夜里产生无限遐想。

走到师表路的报刊亭前,当年那里有一排木排椅。虽然现在排椅已经消失,但我仍然记得毕业前夕,班里一对情侣坐在那里一夜不散,哭哭啼啼。

来到我们物理系上课的主教学楼4号楼和教学楼前面的巨人广场。晚自习前我们总喜欢在这个操场上遛弯儿、闲聊。消完食就进教学楼找一个有漂亮妹子的自习室,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假惺惺看书。

巨人广场西边是学术报告厅,在那里我们聆听了许多讲座。我们学校很普通,难得有名人讲座。大二那年于丹从百家讲坛下来到我们学校。学生们因为没见过世面,那晚的报告厅盛况空前。汹涌的人潮把报告厅大门都挤掉了,有些同学还是没挤进来。尴尬的场景使校长有些难看,但激发了于丹对我们的同情:“同学们很热情,有些同学没能进来没关系,我还会再来的。”

巨人广场对面是图书馆。当年发奋考研,认为考研后就可以摆脱平庸世界。为此,我们寄托了很多幻想,在图书馆挥汗如雨。大三暑假考研辅导班开课了。辅导班在顶层。夏天正午的阳光把楼层晒透了。每天下午到了辅导班,顶着炎热,汗液把衣服湿透,顺着衣角滴下来。我着急做笔记顾不上分心。等考研辅导三个小时课程结束,我回过神来,衣服已经温干。

考研那段日子过得很扎实。为了图书馆占位,早上我们买个熟食拿在手里就去排队 。中午图书馆不关门,我和室友走得最晚,别人12:00回去,我们12:30,因为这个时候可以避开吃饭高峰节省时间。我们买份冷饭回宿舍用电饭锅加热,然后利用热饭时间大声朗读英语。艰苦的岁月记忆最深刻。值得回忆的岁月,最让人深思,也最让人感怀。

还记得,考研时候父亲给我很多宽慰:考不上研究生还可以当老师,有退路。考试我没有丝毫紧张。发疯的努力,在几个月后考研成绩查询的当天,我和室友得到努力后的嘉奖,远超自己理想学校的提档线。那天,我们又怀着对人生另一种憧憬,另一种渴望,认为要迈向一个新的城市,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毕业前的那些天,我们很轻松。没有考研或者考研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在努力找工作,而我们则是一种完全轻松的姿态,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毕业那年假期我整整玩了两个月,只字未学。转眼之间,我们已走出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沉浸在社会江湖中,作一颗社会机器的螺丝钉,默默无闻的存在着。

循着图书馆往西走有三幢研究生公寓,年代久远,隔音很差,曾经是单身老师的宿舍楼。考研那段日子,我和一个室友一起租住在单身宿舍楼。我记得有一位老师,长相一般,但胸部傲人,和我们隔着四个屋子住。她有丈夫,我们从未见过,据说在外地当兵。直到有天晚上,夜深人静了,她的屋里发出豪爽的淫叫声。本已读书困倦的我们,听到这个声音困意全无。为了听得更真切,我蹑手蹑脚地端着洗脚盆,假装去倒水。走到她的门口时,我作出迈腿状,固定不动。以防楼道有人出来,我及时走开,假装我不是在偷听。那一夜,我好精神。

这个年纪的我,看透了红尘世事,不喜欢看青春文学,却喜欢回忆我们的青春故事。回到了酒店,思绪盘踞大脑,久久不能散去,好多故事还要给我讲述。今晚就让我好好享受回忆,享受我的青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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