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亲

《村夫見闻》一12

  谨以此篇作为礼物,

献给我的老父亲。祝我老父亲节日快乐!健康长寿!

  祝天下父亲节日快乐!                                我既为人父,更为人子,双重身份,担子沉甸。一边挑责任,一边挑孝道。责任要尽到,孝道要到位。

  人就是这样生养繁衍的,一辈一辈地传承下来;一代一代地生养下去……

  我的老父亲今年88岁。

一生老实忠厚,

一生辛勤劳作,

一生靠薪吃饭,

一生不懂压力。

  没有文化、属半文盲。生活在最底层,工作在第一线。他的人生工作轴线是:

战士→工人→警察→工人→退休。

他的生活点位是:

大巴山深处→从军大东北→卫国朝鲜大战埸→从业大兴安岭→从警大森林→退休大森都。

我的老父亲是新中国建立后首批奉献者。虽一生没有作为,但他任劳任怨,服从组织,努力干好本职工作,从不会给单位要待遇。

他最大的贡献,靠自已的微薄薪金养大了五个子女,孝敬了四位老人。

  无所欲就无所求。

  至今我终于明白,老父亲的人生虽无大的追求,所以就无任何来自各方的压力。

    他一生自由自在、从不与人争大道相向而行,而是选择靠边辅道慢行。粗茶淡饭、少许朋友。过的别人瞧不起的日子!但活的舒服,活在了自已的世界里。        他不会趋炎附势、见利“奋勇向前“,但骨子里的人格条码清晰可见,细心品读立马就会识别是个什么品行之人。

  说实话,一路奔波、风雨相伴走来的我,真羡慕老父亲的平常、溅不起一点浪花的平淡生活。

  尤其是最近十年、从脑出血抢救回来的他,更是自已世界的主宰者。从来就不过问“窗外事”的他,永远是独来独往“思考者”的样子。

                                          老父亲生于兵荒马乱,饥饿难忍的上世纪三十年代;

  到求学年龄,因家贫,无能供养上学,痛失‘文化之缘’ ,以至一辈子戴着半文盲帽子,严重影响人生的成长发展;

  由于家庭穷困潦倒、养活不起,以至15岁就过继给了别人。虽家境有所改变、但巴山蜀水深山落后的条件、仍生存艰难;

  二十多岁入伍从军,从南到北方。后到朝鲜战埸,保家卫国,险些命丧异国他乡;                  转业之后、集体分配到内蒙大兴安岭林业局工作,当时正是林业起步初建时期,生活艰苦,冬季极其寒冷,生活之苦实难想象;

  六十年代再穿军装、当上森林警察,成为“火神军”。在深山老林护林防火,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八十年代初期、再次转业来到林业局,在医院门卫岗位上直到退休。


  我这大半生与父亲生活的时间,满打实算也没有二年。

  在我小时,父亲在大东北,我在川东大山沟,跟婆婆爷爷生活,属最早的一批“留守儿童”。他几年回来一次,二十多天刚从生面孔,变成熟人时,他又得急三火四地赶往工作岗位,留下的初始印象又随岁月消失。在我应征入伍时,仅见过三次面。每次也就二十天左右。

  我与老父亲生活时间最长的一段,是2018年,在成都世外风情山庄。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

我全面了解了年迈的父亲。

他耿直,看不惯社会負面东西,不会拐弯可要直白批评。他仍保留四川人喜欢吃米饭的饮食习惯,不愿吃菜、或吃少许菜,喜欢天天早上喝牛奶,生活特别简仆好侍候。                        他一生勤奋,从不闲着。在四川一年多时间里,锻练成为他生活的主题内容,围绕山庄走一圈,早、中、晚各一次,有时还来十多个俯卧撑。                            有空就到柴屋小院劳动,找点活干。由于他倔犟性格的坚持,在房檐口滴水界面上栽了一棵花椒树苗,二年过去了,已是根深叶荗、果实挂滿枝头。

父亲用手扒土种下的花椒树
花椒树已是硕果挂滿全树

在四川期间,亲属、乡亲来看他与母亲时,一般都是热情善摆龙门阵的母亲接待闲聊,父亲只是礼节性地寒暄几句,再找不着共同话题,无趣地到一边去了。但有一点,只要提起老家人和事。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共同语言多而且十分旁杂,提问的答题要方方面面。在此时,记忆力特别好,几十年的地名、人名、人际关系他都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如数家珍般地对答如流,此时我的父亲特别兴奋,从未有过的幸福感犹然而生。最为出奇的是,他能记得六十多年前水田、旱地的名,属于谁家的都能一口清地表述出来。这可能就是:

老年人特别怀旧,回忆是他们生活的大部分。见到老同学、老战友、老同事、老邻居、老乡亲格外亲切,有说不完话,道不完的情,问不完的人和事。

  感恩生育之情、养育之恩是子女的永恒孝道主体内容。

  有一件能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大事,是我父亲颠覆了“万事不求人”基准标准,在执着坚持下完成的。

上世纪七十年代,七六年,从部队服役即将复员的我,面临回四川、到内蒙的二大选择。一生为我好、只顾孙子前途的婆婆、爷爷坚持我复员后,唯一选择就是去内蒙投奔爸爸妈妈,安排个工作。

  当时部队安排复退军人的原则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当然要回到四川)投奔亲人的,必须得有当地人武部军人安置办公室同意接收的信函,方可带挡案独立前往。

为了这个同意信函,可难为了我的老父亲。据后来森警队的叔叔阿姨讲:从不求人,不会办事的老父亲,四处找人,多方求助,风餐露宿,整整跑了一个多月,才将接受安排工作的信函邮到部队,使我顺利地带挡到内蒙,打通了我回内蒙安排工作的渠道。

……

我老父亲这辈子。

平平凡凡,简简单单。

不求名利,不图奢华。

过的真实,过的自在。

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另类底层生活的人生。

如果上帝再给我六十年,面临诸多选项,我将学习我的老父亲,平淡清平生活一生。

  2020.6.21夜11点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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