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是看完全书后,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两个字。既是斯特里克兰德的出走,是亚伯拉罕的出走,也是布鲁诺特船长的出走,更是毛姆带着我们,在尘世间完成的一次对生命的出走。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既是小说主人公原型高更对生命的思索,也是作家穷其一生,希望能找到的生命回响。
斯特里克兰德出走后,终于在其生命的尽头,创造出了他所想要的世界。但斯特里克兰德所创造的世界与当时的主流格格不入,就像在榫卯结构中的方榫头与圆卯头无法相合一样,这注定了他的孤独。但即使这样,他仍然激情满怀的通过他的语言,努力的向世人诠释着他的世界。他看见这个世界很好,既然世人不理解,那他就傲气而蔑视地把这个世界摧毁。在他看来,这样的生命才是完整的。
如果说斯特里克兰德是用艺术的方式,完成了对生命的出走,那我们大多数人都和布鲁诺特船长类似,我们出走的媒介是生活。在人生的茫茫旅途中,我们就像虔诚的香客一样,对生命有着无尽的渴望。无论是月亮也好,还是六便士也好。在求索的旅途中,我们总是希望能有同伴听懂我们的言语,接收我们的信号,感知我们的渴望。诚然我们也确实做出巨大努力,试图不断地用亲情、友情、爱情来作为亲密的砝码,以期在回首时能看见出走的力量。但往往是我们将我们的珍宝捧在手心,示与他人,希望同行者慈悲为怀,能与我们并肩同行时。但同行者总是不能接收它们,感知它们。于是乎我们不得不孤独前行,肩并肩走而不能一起走。
在前行的过程中,我们时而壮志满怀,时而潦倒蹉跎;时而呼朋引伴,时而茕茕孑立;有些人可能会找准方向,有些人也可能会迷失自我。但这些都是在我们独特生命旅途中,不可复制的过程,是我们来到人世间,行走一趟的印记。这些印记都只能用我们自己的双脚,一步步的丈量。而这终其一生的出走,也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明白当初踏出每一步的意义。我想,生命之贵,就在于其无可比较,不谓高低。“出走”二字,便是对生命最好的诠释。
俯仰之间,怀揣着月亮或六便士,完成不负生命的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