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海,还是冬天。
昨晚月华星稀,我以为今天会出太阳,激动得凌晨4点都没有睡着。早上醒来,隐隐听到扑簌簌的声音,拉开窗帘一看,还是下雪了。大得看不清一米以外,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很多年没有晚睡,头痛症又犯了,特别是早上起来没有看到太阳的那一刻,黑压压的一片简直头痛欲裂。
该下的雪终究会下,即使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想看一眼湛蓝的青海湖。
一心告诉我她三年前同时遇到两个人,其中一个“陌上人如玉”且自带特效,冬天的夕阳下所有光晕都聚集在他身上。另一个气场冷冷的,优点完全被掩盖,一心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后来,一心跟“人如玉”在一起,神仙眷侣。毕业前夕,她看到两个少年共同在篮球场上奔跑,突然有些恍惚。一心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这句话没错,“人如玉”在毕业后毫无理由又理所当然地离开了她。另一个男生却去到她的城市,对她说:“不要再错过我。”
一心没有跟他在一起,虽然我看得出来,一心很喜欢他。
前几天,一心发微信给我,说:“太阳跟雪同时出现时我选了太阳,那场雪我便连看一眼的权力都没。”
听她这样说,我很悲伤,她一定很难过。
我不喜欢下雪,尤其是现在。雪中的青海湖看起来很沮丧,云和水都是灰色的。我有些失望,没有看到向往已久的那片可以融化掉自己的蓝色。
我穿着最厚的衣服,仍然冷得发抖,脸僵得扯不出一丝笑容,连拍照的欲望都没有。同行的伙伴们很开心,奔跑跳跃、凹造型、呼喊高歌……我突然有点羡慕他们!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旅行,是为生命增添色彩的小篇章,几天后他们会回到自己的岗位,做着熟悉的工作,拿着稳定的薪资。可是,对我来说,这是结束也是开始,我辞职了,以后不再有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也不用再写没有温度的文章,可是我很焦虑,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卖文为生。
我又很庆幸,遇到这样的青海湖,还好它没有美得让我自卑,扑面而来的雪花像是大自然的拥抱,让我觉得前方有很多美好在等待。冰凉的雪花,停在脸上,透心而又真实。
现在天黑了,雪也越下越张扬,伴着呼呼的寒风,显得张牙舞爪。我今天见不到太阳了,白天都没有见到,何况晚上呢,晚上根本就没有太阳啊!
还好我很快就会回深圳,我要告诉一心:我不喜欢雪所以到了一座不下雪的城市,你要是真的想看雪,就搬去一座每天都在下雪的城市吧。
希望一心听了会好受一点,我不想劝他不要爱,我只想让她知道:你还有我,我很在乎你是否开心。
我无法阻止雪落下来,无法让雪变成太阳,更无法让一心重新选择一次。我是多么的无能为力。我甚至不能确定昨天晚上有没有月华星稀、今天早上有没有下雪、我有没有到过青海湖。头痛提醒我昨晚没睡好是真的,也许只是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有太阳,有青海湖,有一心那个篮球场上的如风少年。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没有雪、没有太阳、没有一心、没有少年,也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