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物性的绽放,人道是天道的赓续”,读完《葡萄牙的高山》,我的脑海里冒出了独立学者、哲学家王东岳先生在课上反复给我们讲的的这句话,并且惊叹于作者在文中想要表达的观点与东岳先生的哲学观高度地一致。东岳先生在《人类的没落》一书中指出,人类文明是人类灾难的开端,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是一个系统性危机逐渐叠加和逐步放大的恶化进程。他对人类现行的“进步论”与“发展观”提出质疑,并为人类社会的系统性危机、灾难化前景及加速趋势敲响警钟。东岳先生进一步提出并论证了“递弱代偿”理论,即越原始的越稳定,越具有奠基性,越先进的越脆弱,生存度越低,与通行的常识与观念截然相反。
在《物演通论》一书中,东岳先生分自然、精神、社会三卷,从三个方面用严密的逻辑从哲学角度对“递弱代偿”加以推理论证,而《葡萄牙的高山》通过“无家可归”、“归途”、“家园”三个故事,形成此哲思小说版的演绎。这三个故事看似独立,但通过黑猩猩、圣经、倒着走、葡萄牙高山地区等关键线索和隐喻,以及故事发展的脉络等,将主人公的精神追求和命运串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结合小说充满的对人类文明的嘲讽,比如“无家可归”中大段对汽车的不堪描写及驾车的狼狈,“家园”中对现代城市生活及文明人嘴脸的刻画,对于小说中的喻意,我的解读如下:“家”指的是人的心灵家园,“黑猩猩”代表信仰(刻在十字架上),“倒着走”是退行到动物般活在当下的状态。
会长的提点很到位,《葡萄牙的高山》写作手法与电影《无问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由看似几个不相干的故事串成。但《无问东西》在几个故事间穿来穿去,我看电影时觉得有些乱。但看《葡萄牙的高山》就没这个问题,三个故事时间上顺延展开,独立完整叙述。
读《葡萄牙的高山》,我的感觉就好象在读一本侦探小说。作者的黑色幽默也常常让我忍俊不禁,比如新式马车的描绘、寄生虫之舞的场景,还有用头顶蛋黄描写那个傻小孩情绪变化等。这些稀奇的比喻真亏作者想得出来,这也是读书的好处,看电影就读不到这些精妙的比喻了。读完之后,我的心情是愉悦的,没有一点沉重感。我认为主人公都找到了自己的精神乐土,实现了自己的心愿,也有了他们的最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