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米之乡跑到祖国大西南上学,无意间在昆明见过的两座庙让我不禁想起了一些人和事儿,题目是寺庙,写的是我爱的人儿们……
(一)抚仙湖篇
呈贡已经冷了好几天了,着实耐不住。周日,我拖着皮蛋跟着社团去蹭了一波素拓。看着17级的活力四射,各类活动还挺精彩,所以我和皮蛋选择了坐在湖边沙滩上晒太阳,迎面而来的微风吹起了我的刘海,露出了迷人的发际线。
湖边约莫有几十条船,因为淡季,基本没人。我看着闲坐在一旁的租船的店家,她40来岁,皮肤因为常年呆在湖边吹晒而显得比一般的云南人还要黑。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时而低头打盹,时而抬头望向湖尽头隐在云雾里的山脉,不知道在想什么。另外一边,两三个店家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蛋蛋,你说这些租船的每天坐在这儿想什么?”
皮蛋回头看了一眼店家,没说话,像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皮蛋回了我一句:“有什么好想的?闲坐着聊天睡觉呗!”
“可是他们这样一年365天,除了少数的几周的旺季,天天如此,人生的意义何在?是我我就不能忍。”
“你特么想得嫌多,人人都像你说的那样非得找个意义出来,累不累啊?”
“我突然想到大宝在咱们大一悦读会上谈及到他的梦想…”
“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我看了看皮蛋,指着他背后的山跟他说:“走,去山上那凉亭看看。”
“他妈的这么远,爬上去干嘛,不去,我个老年人就在这儿晒晒太阳挺好。”
“走嘛~登高望远啊~”
“不去!要去你去!”
“那好吧,在坐会儿~”
2分钟后……
“走吧花,待这儿也无聊,陪你上山走走。”
我不晓得这座山叫做什么,向湖的那一面异常陡峭,都快斜成了90度,另一面相对比较平缓,山腰上有一座寺庙隐隐若现。走到了山脚下,有两条路,一条是比较平坦的大路,我选择了另一条相对比较窄小的不好走的路,因为我非常喜欢这种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我和皮蛋走的不急,走走停停,但凡遇见一个可以看到整个湖的地点,我就要停下来看一看。看水,看湖的尽头,看山,看天,看前方从枝桠里露出黄瓦的寺庙。
中国的寺庙很有趣,我在昆明的时候总共进过两次寺庙,两座庙都不是那种纯粹的道观或者佛教的寺庙,中国似乎很少见纯粹的道教或者佛教,大多数的信徒也不太在乎庙的纯正血统与否,不管你拜的是三清或者菩萨,亦或是金身佛,能保佑我的就是好的。遵循着长辈的叮嘱与“来都来了”法则,我便进了寺庙中拜上一拜。
皮蛋这辈子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他在幼年的时候也曾与寺庙有过一些渊源,中国人很多时候在面对现代科学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总喜欢在神佛寺庙里获得神灵的庇护。蛋蛋小时候家中至亲长辈得了癌症,可年幼的他哪里懂得癌症这个东西,最后家人花了大代价在当地有名的寺庙里求得一“仙方”,然而最后他的至亲还是离开了他。这件事儿从小就给他灌输了一个思想——“什么狗屁神仙寺庙全是假的,骗人的,我一辈子都不信这玩意儿”。所以到了现在,蛋蛋看到任何有关神佛信仰的东西都是嗤之以鼻,不光不进庙门,他压根没有信仰,关于这一点,暂且按住不表。不过蛋蛋他倒也不无聊,自己一个人在寺庙外面拍照,我也便没有管他。
一入屋内,便传来了一阵钟鼓声,夹杂着一丝敲打木鱼声,整个人顿时静了下来。看着高堂上的道家真仙,我按照家中长辈交的规律,俯首三叩,并在心中做了一个祈福,许下了一个平凡的愿望。起身后,我便在屋内随性踱了两步,心静如水,无欲无求。我再次觉得我年老以后必然会入道。临出门时,我看到了大门两旁的对联,写得有几分意思,虽然不理解,但是觉得很吊:
“山静塵清水参如是观,天高云浮月喻本来心。”
出门后,我和皮蛋不久就来到了最高的亭子,看着远方的景,我渐渐想到了另一座庙……
(二)回忆篇
爷爷还在的时候,除了大事,平常的小事还是会顺从着奶奶,自爷爷走了之后,大事儿上没人约束着奶奶,她属于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的,我爸很大程度上遗传的奶奶,不太靠谱。所以奶奶一做傻事儿,爸爸和叔叔就会说她,好吧,其实外人看来就是骂她,语气不好也是一个极差的传统,我青春期会有影响,现在已经基本改掉了这个坏毛病。
奶奶一天到晚都觉的自己很忙,其实也就是自己门前的半亩三分地,可是她就是很忙,经常忙到忘记吃药。因为不识字没文化,也经常闹一些让我们又生气又好笑的事儿,平时买衣服连50一件的都舍不得,然后被人忽悠了花了两百买了所谓的核磁共振的秋衣秋裤。预想到爸爸和叔叔知道了之后自然免不了“骂”她一顿,所以这事儿我也从来没和他们说过。。我有时觉得自从爷爷走了,奶奶仿佛成了家里地位最低的人,稍微做点儿错事儿,谁都可以说她几句,上到我二爷,下到我妹妹。可是,每年都有只属于她的时刻。
我忘了是哪一年开始的了,自从爷爷走了之后,某一年开始,我们全家大年初一的时候一定要跟着奶奶去她常去的道家寺庙烧香礼拜。每每到了这个时刻,全家人就老老实实跟在奶奶后面,从进门的第一根烟,面向哪边磕头,磕几个,都是有讲究的,奶奶说怎么磕我们就怎么磕。这个时候的奶奶仿佛一个将军,指挥着她的士兵们。最近这些年正月初一上午我都是在不断地磕头中度过的。
在拜完第一个庙后,我们跟着她继续往里走,因为奶奶在爷爷最后几年带着爷爷也入了庙,爷爷帮助庙里把几年来的乱账整理得有条有理,所以庙里的各位大爷大妈都说花爹是个大好人啊,做实事。即使大年初一的人流量很多,管理寺庙的大爷大妈也很忙,但是看到奶奶还是很热情的打招呼,叫一声:“花奶奶你好啊,新年快乐,祝你身体健康啊”,奶奶很开心地一一回应,我跟在后面,总觉得此时的奶奶仿佛一个大领导,“同志们好~” “领导好~” 在好不容易磕完头后,我们一定要去偏室中给爷爷磕一个,那是庙里专门为有贡献的老人设的,他们走了之后会成为神仙,因为爷爷帮忙做账,成了某位大仙的助手,反正庙里的人是这么跟奶奶说的,奶奶也因为这个原因,在爷爷走的那一两年多少心中有了些安慰,我希望是真的。之前的磕头我都有些完成作业的感觉,但在爷爷的名字前,我一定按照奶奶说的规矩,俯首三叩,一点儿假都做不得。
我一直有一件非常后悔的事儿,爷爷奶奶老了之后都没怎么拍过照,唯一的一次似乎还是我五年级时拿着老式胶卷相机给他们拍照。后来因为我异想天开,就想在被窝里打开看看胶卷会不会曝光,导致他们晚年的生活照的合影就这样没了。哎,好想回到过去给自己一个巴掌,什么玩意儿。这些年一直说要拍全家福,却一直没有拍,今年过年回家我一定要拍,好好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