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找到家了!”清晨的小村落,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仅有二百多口人的大街小巷。
燕子三十岁了,人长得白净,瘦瘦的脸庞,一年前她和倒插门的外地女婿,送走了年迈的养母,自己有一个长的虎头虎脑的六岁男孩。养母临终前只留下一句话:“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是你翠姑把你抱来的……”遗憾的是养母没有说清楚,就咽了气,燕子哭的死去活来,哭养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哭养父抛下她们母女过早的离世!哭自己到三十岁了,还不知道生身父母在哪里?
在院里兄弟爷们的帮助下,燕子埋葬了养母,自己的身世成了一个谜团,她一时间难以从悲痛中走出来,还是丈夫小蒋开导她:“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父母都走了,你还有孩子和我,以前咱是不知道你有亲生父母,现在知道了,我一定努力挣钱,帮你找到家人!”丈夫的一席知心话,暖热了燕子冰冷的心,是啊,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下去,打起精神来,生活总是要继续。
她把家里收拾停当,告诉丈夫:“明天你可以去上班了。我在家送孩子去上学,管理好咱那十多亩地!”
看到燕子脸上不再挂着泪花,小蒋由衷地笑了,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燕子觉得院里的四奶奶岁数大,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给四奶奶拿了一袋零食,跑去了她家,四奶奶快九十岁了,耳朵一点也不背,听到燕子叫她,拎着小马扎就出来了:“燕啊,奶奶正想看看你去呢,你就来了,好孩子,挺好吧!”燕子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低声说:“四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让你去看我啊,我这不是来了嘛!”一老一小两个人在阳光下交谈了好久,最后燕子怯怯地问:“奶奶,我妈咽气的时侯,说了几句话,没说全,说我不是她亲生的,是翠姑抱我来的!你能给我说说吗?”
四奶奶一声叹息,“燕啊,你父母也是苦命人,在没有你以前,他们有一个儿子,在上学路上,被过路的大车撞死了,那时候你爸爸在县城上班,你妈失去了儿子,精神变得恍惚,整天自己喝酒抽烟,像变了一个人,那时候他们才五十多岁,别人就劝你爸爸再去抱养一个,好逮你妈有个事做,心里没那么空荡荡的了吧!”燕子点头说:“嗯嗯,我妈说过我有一个哥哥,早没了!”
四奶奶摸着燕子的手,接着说:“燕啊,别怪你父母以前没人给你说身世,他们是太爱你了,把你视为掌上明珠,现在他们都不在了,说这些也没啥了,现在社会这么发达,你们那手机,电脑的都会用,说不定你就能找到父母呢!”燕子把四奶奶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那温暖瞬间划过心底!
燕子眨着眼,问四奶奶:“翠姑是谁啊?”四奶奶慈祥的看着燕子,“翠姑也是咱院里嫁出去的闺女,她父母不在了,很少回来了,你可能记不清!她嫁到了甘肃那边,几年没有她的消息了!”燕子听完,一颗兴奋的心,又落了下来。四奶奶拍着她的肩头,:“孩子,慢慢来,会找到她的消息的,只要你用心去找!”
回到家里,燕子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说不定那个亲戚朋友的就有翠姑的消息呢,只有找到翠姑,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燕子每天往返十几里路接送儿子上学,在接送孩子的大军中,有很多爷爷奶奶的身影!日子长了,大家也都熟悉了面孔,偶尔打个招呼,续续家常理短的,邻村一个近六十岁的阿姨,和燕子混得挺熟,无意间她们聊起来了燕子的身世,提到翠姑,那位阿姨一拍大腿说:“燕子,你说真是巧了,翠姑在娘家为闺女时,和我娘家妹妹是好友,后来都结婚去了外地,天南地北的,倒是那回我妹妹回来说和翠姑以前有书信来往,现在都用手机了,不知道我妹妹有翠姑的电话吗?”听了阿姨的话,燕子心头一热,抓住阿姨的手说:“姨,你回家就马上给我问问你妹妹,拜托你了!”
整整一夜燕子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吃了早饭去送儿子,那个阿姨在校门口等着她呢,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纸条,上面有一个手机号,燕子怕弄丢了,赶紧用手机输入了电话薄,上面备注的是(甘肃翠姑)。
燕子不敢冒失的给翠姑打电话,她不时地掏出手机看看这个号码,思前想后回家又去找四奶奶。初夏的阳光明媚,四奶奶正坐在大门口晒太阳,听燕子把前后经过一说,高兴地笑了,递给燕子一个马扎,让她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说:“我说嘛来啊,有心就能找到吧!你不记得翠姑,拨电话让四奶奶给她说!”燕子颤抖着双手拨通电话,那头好久才有人接电话“喂,找谁啊?”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燕子怯怯地问:“我是她老家的侄女燕子!”那头答到:“这就是你翠姑的手机,我是她儿子海洋!很抱歉我妈接不了你的电话,她前些天刚中风了,没有语言表达能力!”燕子急切的说:“那好那好,你们照顾好翠姑,祝她早日康复!”四奶奶见燕子没让她接电话,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呢,燕子一把抱住四奶奶哭了起来!原有的一线希望又破灭了,等四奶奶问清楚了怎么回事,给燕子擦着泪水说:“傻孩子,这叫好事多磨!会找到的,别担心,慢慢来!”
晚上丈夫小蒋回来了,燕子把白天发生的事都讲给他听了,调皮的儿子用遥控器转换着电视台,突然一档寻亲节目,锁住了夫妻俩的视线,看着那些在寻找亲人的路上,所经历的痛苦和折磨,燕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小蒋一拍自己脑门:“对啊燕子,咱把你寻亲的消息输入(宝贝回家网站),让更多的人看到,说不定就能找到你的家人呢!”
对于登录网站,发条消息,夫妻俩并不陌生,如今都是网络时代,电脑手机他们这个年龄都玩的挺溜!可是在编辑燕子资料时,让他们犯了难,消息太少了,燕子在整理养母东西的时候,找到一张她两三岁模样和养母的合影,那时的燕子,皮包着骨头,头发又细又黄,只有两只眼睛还算漂亮!夫妻俩商量一下,决定把这张合影和现在的燕子照片都发网上,寻亲信息他们是这样写的(我叫赵燕,今年三十岁,养母临终前告诉我不是她亲生的,只是告诉我,是一个叫翠姑的把我从甘肃抱来的!翠姑中风不语了,大约是一九八八年!我迫切寻找我的家人,养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发完这条信息,夫妻俩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说不定哪天就会找到家了呢!
这一夜燕子睡的很香,梦里她梦到自己置身一片格桑花海,那粉红色的,白色的,还有黄色的,让她分不清方向,远处有两位慈祥的老人,是爸爸妈妈吗?她大声的喊着:“爸爸妈妈我来了!”
信息投入网站后,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回复的消息都没有。孩子放暑假了,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利用暑假,自己去看看翠姑呢!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无法抑制自己悸动的心,经过四奶奶家门口,她把自己的想法给四奶奶说了一遍,四奶奶平静的生活说:“燕啊,你可想好了,这来回得花不少钱呢,当年你翠姑回来时,说光火车就坐了三天三夜!你翠姑又说不了话,你去了也就是看看,不能抱太大的希望!”燕子拉着奶奶的手说:“好的,我回家和小蒋商量一下,再打电话问问那个海洋哥,俺翠姑的情况,订好了再给你说!”燕子走了,四奶奶站在门口,喃喃自语到:“没妈的孩子苦啊,这是掉队的小燕要回家了……”
晚上燕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小蒋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接着说:“把咱儿子给我妈送去带几天,你打电话问问那边具体地址,我马上给你定动车票!”燕子又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这次她心里不再胆怯,因为燕子觉得自己现在也是妈妈了,遇事要有自己的担当和胸怀,那头传来海洋的声音:“你还是那个燕子吧,有事吗?”燕子答到:“海洋哥,我是燕子,翠姑恢复的怎么样了?她老家没有什么近亲了,我想利用暑假去看看翠姑,帮你照顾她几天!”“啊,这样啊,我妈刚出监护室,我正自己忙不过来呢,天天要弄着她锻炼,你来了能住几天啊!”燕子赶紧说:“能,能,当然能了”,“好吧,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加上我的微信吧,到了我找人去接你去!”原来翠姑一家已经从甘肃的小山村里,搬了出来,在甘肃嘉峪关一个小城市里随儿子住!一会儿就加上了海洋,燕子看到他发过来的地址,让小蒋定了后天德州――嘉峪关的动车!车票才花了五百七十二元!
第二天燕子把家里安排好了,带着儿子去了只有几里地的婆婆家,把孩子放下,她又去了一趟镇上布匹商店,在那里给翠姑做了一床崭新的棉被!想想家里这边也就驴肉还算出名,干脆就买了一箱真空的驴肉。一切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了,燕子觉得自己好像离家更近了一步!
第二天早晨,小蒋开车把她一直送到德州动车站,燕子没怎么出过远门,小蒋还是有点担心,拉着燕子的手说:“媳妇,这次你自己出门,事事要当心,钱和手机放好了,到了给我电话,下次再出门,我请假咱们一起去!”燕子笑着点点头“我都记下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去妈那边看看,你在家也不轻松,放心吧,老婆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燕子第一次自己出远门,她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百度关于甘肃的一些事情!
时间过的真快,终于听到说下一站就是嘉峪关站了,燕子拿出来手机给海洋哥打电话,“喂,海洋哥,我燕子,快到了哈,派人来接我吧!”海洋那边传来了声音“好的,我让我哥们去接你,昨天晚上你说要来,我用纸板做了一个接站牌,上面写着山东赵燕,记住了哈妹子!”放下电话,燕子梳理一下自己的长发,准备下车去见自己的翠姑和海洋哥了!
海洋派来接站的人,顺利的接到了燕子,马上就到人民医院了,燕子的心激动起来,她多么希望这个抱她来的翠姑,见了面能张口说话啊!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一看她进来,就高兴的说:“老家的燕子吧,我海洋!”燕子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走到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翠姑,身上插着管子,手上输着液体,头发也被剃光了,可能是做了手术吧!燕子不敢流泪,虽然没有见过翠姑,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燕子感觉和她特别亲,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就这样,燕子不辞辛苦地在医院和表哥换着班,照顾了翠姑半月,海洋看到了眼里,这小丫头不怕脏不怕累的伺候自己的母亲,从燕子第一天来时,海洋就告诉母亲:“这是山东老家的燕子,俺那赵三叔的闺女!”
也许是习惯了燕子的照顾,翠姑盈盈的能说出燕子两字来了!
山东和甘肃距离太远了,将近一千五百公里的路程,燕子犯难了,儿子太小,翠姑还在恢复期,自己是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儿子几次打电话都哭着要妈妈了!
燕子把海洋哥叫到一边,给海洋说明了家里的一切,海洋也觉得燕子来了长时间,是该回家照顾孩子了,遗憾的是自己也没有抽出时间来陪燕子去长城看看。燕子笑了笑说:“海洋哥,咱俩慢慢给翠姑说,要不她会不高兴的!”
燕子拿出来自己的手机,又把海洋哥的手机放在翠姑手里,她打开了视频,让翠姑看着自己,能面对面的说话!翠姑嘴上说不清,心里明白了燕子的意思,就这样海洋给燕子订了第二天的动车票,临走时,燕子拉着翠姑的手说:“翠姑,你要坚持锻炼,快点好起来,想我了让海洋哥给我发视频电话,你恢复好了,回咱老家看看,没有你的父母了,我就是你的亲人”
翠姑在燕子抽手的那瞬间,叫出来了一声“燕子,老家……”善良的燕子不敢再看翠姑的脸,跑着出去钻进了海洋哥给找好的出租车!
燕子此行虽然没有太多的收获,但这段日子却教会了她担当和感恩!
踏上征程,燕子心里异常的平静,只要自己有恒心,有毅力,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父母亲人的!
六岁的儿子看到燕子回来,高兴的又蹦又跳,看着自己的孩子见到妈妈的那种喜悦,燕子寻找亲人的心更迫切了!
以后的日子里,燕子有空闲的时间就给翠姑视频,翠姑会笑了,翠姑自己能拿勺子吃饭了,翠姑认识家人了,在视频里,燕子看着翠姑一天天见好,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几个月,翠姑在儿子和保姆的照料下,身体的基本技能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打开视频基本能和燕子交流了!燕子不敢让她太激动,只是偶尔问问她“我是谁啊?”“老家,燕子”,燕子问她:“我小时候的事记得吗!”翠姑咧嘴笑笑,“当然记得了,你是我抱去交给你父母的!”听到翠姑能想起从前的事来,心里特别高兴?慢慢来吧,不能让她累着啊!
有一天,燕子正在屋里辅导儿子作业,翠姑的视频我拨了过来,燕子看到海洋哥也在身边,翠姑举着一张纸,急切的叫着:“燕子,看,快看,我写的!”海洋哥在母亲身边,接过那张纸,把母亲写在上面的话,大体给燕子读了一下(燕子是我从本村小六子家里抱来的,那年小六子上山伐木,不小心被砸死了,他那个四川领家来的媳妇,自己带着三岁的大儿子,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孩,男人死后,在那个穷乡僻壤里根本无法生活下去,正好那年燕子爸爸给我写信,说失去了儿子,想再抱养一个孩子,小六子家里的找到我说:“嫂子,你帮我给妮找个活路吧,我带着大儿子,随干活随往四川娘家奔,带着他俩都得饿死!燕子那个小女孩就是你,我把你抱回老家,交给你爸妈的,你那亲生的娘叫楼中月,哥哥叫刘闯!”)海洋哥随后把翠姑写的这段话给燕子照了照片传了过来!
幂幂之中许是自己的善良感动了上苍,让翠姑把这一切都想了起来!
总算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和母亲,燕子的心里悲喜交加,她不停地点着头:“谢谢翠姑,谢谢翠姑!”翠姑那边也掉泪了:“孩子啊,别怨恨你那生身的娘啊,她是没办法啊,走的时候,我给她点钱说啥不要,和我说不是卖孩子,我是爱她才这样做的!还是我偷偷塞给了你哥哥的书包里二百块钱,路上难啊!”
燕子平静下来,打开电脑,想浏览一下宝贝回家网站的主页,一条四川寻亲的信息,引起来她的注意,(我叫赵云――曾用名刘闯,我找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母亲叫楼中月,在甘肃天祝一个小山村里,父亲去世,母亲把妹妹给了一个叫翠姑的人,据说是抱回了山东老家,具体地址不知道,妹妹走的时候,还不足一岁,妹妹,妈妈羞愧了一辈子,一直念叨着找你回来,快回家吧妹妹!)下面还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搂在妈妈怀里的照片!
燕子不敢相信,这是哥哥在找我吗?幸福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啦!她叫来了丈夫小蒋,小蒋一看,接着对她说:“燕子,明天去县城公安局问问,怎么做DNA比对,血型存在档安库,进行比对完了,才能确认啊!”
燕子把自己的DNA数据输入了寻亲信息里,马上四川那边就有志愿者给她打来了电话!“你是赵燕女士吧,你寻找的家人,和我们四川这边一个叫赵云的吻合,明天我们确认无误后,再打电话给你,好吧!”放下电话,燕子高兴地拥着儿子和小蒋,我也有家了,我还有妈妈和哥哥……
第二天四川那天下午又打来了电话“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赵燕女士与楼中月女士的DNA数据吻合,你们是亲生母女!”
这个消息不翼而飞,燕子跑到四奶奶那里,又是搂又是亲的,乐得四奶奶也合不拢嘴“好啊,燕子有家了!孩子给你爹妈去烧敦子纸钱吧,是他们冥冥之中在保佑着你呢,他们把自己的爱都给你!”
燕子回到家里,准备了一些香和果品,准备带着儿子去拜祭一下养父母,是啊,是养父母给了自己一个家,扶养自己长大成人,又给自己修盖了五间房子,找到了小蒋这么勤劳肯干的小伙子,自己怎么会忘了他们呢!
纸灰在空中飞旋,燕子流着泪念叨着:“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谢谢你们养我长大,疼我爱我一辈子,妈妈临终前还给我说了身世,虽然寻亲的路如此漫长,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在保佑我,我才能今天找到了母亲和哥哥!爸妈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晚上躺在床上,燕子心情难以平复,明天吧,先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第二天上午十点,一个陌生的四川号码打给了燕子,她拿起手机,按了接通键:“幺妹,我是哥哥,啥前来四川耍啊!”听着并不熟悉的四川口音,燕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停顿了片刻,她才说:“哥哥,我是赵燕,你和妈妈都好吧,我安排好家里,就去四川找你们,我也想你们啊!”电话那边传来哥哥的哽咽声“好,我和妈等着你!”
过了三天,赵燕让小蒋给单位请了假,给儿子学校也请了一周的假!把家里安排好了,晚上又在手机上定了济南――绵阳的飞机票,一切都安排好了,后天就可以出发了,燕子的心像长了翅膀,一种迫切想见到亲人的由衷,涌到嗓子眼,那一夜她久久不能入睡!
飞机起飞了,燕子抓着小蒋的手,他们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儿子倒是非常高兴,小嘴叽里咕噜的说着话!
飞机飞行七个多小时,下午在绵阳南郊机场着陆,候机大厅里哥哥早就等在了那里,随行的还有当地的记者,是宝贝回家网站的志愿者,透漏了她们相见的日期,哥哥和妈妈住在离绵阳不远的一个小镇上,路上哥哥告诉她,当年妈妈带着哥哥一路打工一路要饭,在陕西一家面馆里碰到了现在的继父,他一听说他们母子是回四川老家,就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了自己打工的钱,给他们买了回家的车票,相互留了地址,继父老家也在四川,离绵阳不远,哥哥当年叫刘闯,后来继父回家,去看我们娘两,母亲得知继父还没有媳妇,就留下继父吃饭,席间,母亲给继父讲了自己的经历,忠厚老实的继父,站起来就一句话“你娘两不嫌弃,就跟着我过吧,别的不敢说,让你们吃饱饭没问题!”就这样母亲带着刘闯和继父组成了一个新家庭,后来,继父坚持不要自己的孩子,母亲感激继父的深情厚谊,给刘闯改名赵云,随了继父的赵姓!
听着哥哥赵云的叙述,感觉他们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对母亲当年把自己送人的做法,多了理解,多了释怀。
离家的路越来越近了,燕子的心砰砰跳的厉害,她在想像着与母亲相见的场景,眼里涌满了泪花,突然,外面鞭炮齐鸣,礼花炮震耳欲聋,车子停到了小镇村口,街道两边还站了许多的乡亲,燕子和丈夫小蒋,以及孩子都下了车,人群中一个不到六十岁的女人,个子不高,脸庞圆鼓鼓的,脸上满是泪水,看到燕子他们下车来,伸出双手,大声地叫着:“幺妹,我的儿啊”哥哥在旁边推着她,告诉她:“这就是妈,快去啊”燕子积蓄了好久的泪水夺眶而出,飞奔着跑过去:“妈妈,我回来了,我找到家了……”
漫漫寻亲路,历经燕子西行,照顾翠姑,回家,登录网站,一系列的艰难险阻后,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让我们祝福这一家人吧,幸福安康!明天更是一路阳光!
(后话,燕子给翠姑报告了好消息,翠姑的身体基本恢复正常了,她欣慰的说:“孩子,翠姑心里再没有心结了,好好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