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读《史记》(五十)商鞅

8商君列传

商鞅(前395-前338)

姓公孙,名鞅,卫国的公子,祖先本是姬姓。商鞅年轻时就好刑名法术,给魏国国相公叔座办事。

商鞅


魏惠王亲自看望病重的公孙座,问,您若不在了,谁能接替呢?

公叔座说,我手下的商鞅可以。但大王若不能任用他,请一定要杀了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魏王离开后,公叔座叫来了商鞅,道歉说,我刚才向大王推荐了你,不过我看他的神情估计是不愿意了。为国家考虑,我劝他杀了你;但作为朋友,我必须告诉你,所以你快走吧。

商鞅却说,大王既然不能听您的话而任用我,又怎会听您的话来杀我呢? 于是商鞅继续留在了卫国。

魏惠王对左右说,公叔座病的厉害啊,一会让我把国家交给商鞅,一会又让我杀他,这不是脑子糊涂了吗?

公叔座死后不久,商鞅听说秦孝公广招贤才,于是就去了秦国。商鞅和秦孝公谈了很久,秦孝公直打瞌睡。离开后商鞅被推荐他的景坚责问,商鞅说,我说的都是五帝的治国方法,看来主上不感兴趣啊。

过了几天,商鞅又见了孝公,说了半天,还是不合孝公心意,商鞅又被责问,商鞅说,这次我说的都是三王的治国方法,看来主上还是不感兴趣啊,但是我请求最后再见一次。

第三次会见终于让秦孝公开心。商鞅说,这次我说的都是春秋五霸的治国方法,看来主上喜欢这套啊。

之后孝公接见商鞅,两人越聊越投机,几日几夜都不知困倦。景监问,君主为何这么开心呢?商鞅说,这次我说的的都是快速富国强兵的方法啊。

秦孝公任用商鞅,打算变法,又怕天下人议论。

商鞅说,做的对就别怕嘲笑,犹豫不决只会失败。聪明的人可以预见将要发生的事,道德高的人不与世俗合流,因此只要利国利民,圣人是不会循规蹈矩的。

“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百姓可以分享成功时的喜悦,但是不能和这些小民共谋。

“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

甘龙说,这说法不对,顺应民意,才能不费力而成功;沿袭旧法,官民由于习惯,社会才能安定啊。

商鞅说,甘龙的说法就是世俗之言啊,普通人苟安于旧俗,读书人拘泥于书本,这两类人奉公守法还行,但是和他们谈改革还是算了吧,称霸就更别想了。所谓聪明的人定下制度,愚蠢的人被制度束缚;贤能的人变更礼制,普通的人被礼制约束啊。

杜挚说,咱不说虚的,就谈利益。所谓没有百倍的利益,不言变法;没有十倍的功效,不换旧物。遵古守旧至少不会出错。

“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

商鞅说,治理国家可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办法啊,只要变法有利于国家就应该去做,所以商汤不遵循旧制而称王天下,商纣一味守旧遭致灭亡。

孝公觉得商鞅对,于是让商鞅变法。

商鞅下令,百姓10家编为1什,5家编为1伍,互相监督,一家犯法,10家连坐。不告发罪犯的腰斩,告发罪犯的与杀敌同赏,窝藏罪犯的与投降同罚。

一家有2个男人而同住的,赋税加倍。

有军功的,按标准受赏。

打架斗殴的,按情节轻重受罚。

商鞅鼓励农业生产,粮食产的多,布帛做的多的可以免除劳役和赋税。从事工商业或者不干活而穷的,连同妻子儿女全部充当奴隶。

尊卑等级明确,爵位不同,可以占有的土地、奴婢、服侍都不同。有军功的可以炫耀,没军功的即使很有钱也只能藏着掖着。王族没军功的,将会被家族除名。

新法颁布,怕百姓不相信,商鞅就去南门立了一根柱子,并公布,把这根柱子搬到北门去的,受赏10金。百姓觉得奇怪,没人敢动。又宣布受赏50金,一个小伙子就去搬了,当下就给他50金,借此表明令出必行。(立木为信)

新法施行第一年,老百姓怨声载道,连太子也触犯了新法。商鞅说,依法要受黥刑,但是太子是国君继承人,不能受刑,所以刺他的老师。如此秦国人都遵循新法了。

新法推行10年,秦国百姓非常高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百姓自足。人民勇于对外作战,不敢打架斗殴,社会安定。当初有非议新法现在又说好的人,全被商鞅以扰乱教化的罪名发配到边疆去了。

商鞅把秦国首都迁到咸阳。下令禁止百姓父子兄弟睡一间房,又把零散小村都合并成县,设置县令。总共划分了31个县。

废除了井田制,鼓励开荒。统一了度量衡。

不到20年,秦国国富兵强。

商鞅攻打魏国,魏公子卬迎击,商鞅写信说,咱俩可是老朋友了,结果现在成了敌对将领,哪忍心打啊,真想见个面,订了盟约,大家痛快喝几杯,撤军算了。

公子卬就跑去见了商鞅,结果直接被商鞅扣下,又趁机发兵打败魏军。此后魏国多次被秦军击败。魏惠王后悔的说,当初真该听公叔座的话杀了商鞅啊。

商鞅回秦后,秦孝公把商地赐给他,封为商君。

商鞅出任秦相10年,被贵族们怨恨。赵良劝商鞅,说,您这样是危险了啊,贪图富有,独揽朝政,积聚人民的怨恨,贵族们本来就记恨你了,一旦秦王去世,你还有的活吗?不如把封地退还回去,自己赶紧隐居起来,这样还有机会保平安啊。商鞅没有听从。

秦孝公去世,太子即位,马上就有人告发商鞅造反,直接就要逮捕商鞅。商鞅一路逃跑,想住旅店,店主却说,新法规定,住店没证件,我这个店主是要连坐的啊。

商鞅于是离开秦国,潜逃魏国,魏国人怨恨他欺骗公子卬而打败魏军,拒绝收留。商鞅只得跑到自己的封地,结果秦军已经发兵过来,最后商鞅被判谋反罪而车裂,全家都被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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