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
最近,因身体小恙,我“傲娇”地过了一阵子。本也没啥大碍,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名正言顺休息的借口而已。
老公便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了照顾女儿的任务,一边还忙着他自己的工作。他在家里忙成了不停转的陀螺,我却“因祸得福”过上了公主般的生活。但忙习惯了的人是闲不住的,几次干活的行动被制止后,我也就心安理得地专心享受了。
今天家里又剩我一个人,我便自觉地回到了“奴仆”的状态。近来,家里没怎么收拾,东西堆得到处都是。再加上寒冬逼近,换季终归要“倒腾”一番的,将秋装收起,拿出冬装,被褥也该换成厚的了。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换季都要看妈妈这么“折腾”,自己成家后,我便继承了妈妈的衣钵。只不过她那时候折腾的繁琐程度远胜过我现在,从规模到时间花费都是我所不能及的。
记忆中,每个寒暑假,为一家人准备换季装备都要花费妈妈大半的时间。那个年代的被子都是自己做的棉花被,为了保暖,每年都要续新的棉花进去。妈妈会一一拆洗、晾晒,再一针一针缝起来的。
有时,我会在边上帮忙穿针引线,缝被子的线总是长长的,一次要连缝好几针,针线在妈妈手中如行云流水一般。妈妈娴熟的动作,我至今还印象深刻。有时,也会因为好奇学着续棉花,棉花要续得均匀,才得以舒服、保暖,这可真的是个技术活。
我就这么静静地跪在妈妈身边,看着妈妈将爱一针针缝进棉被里。那个温馨的画面,成了我成长中的纪念。
还有棉衣,都是妈妈买来布,自己量、自己裁、自己做,其操作难度要远胜过做棉被。这种“妈妈牌”棉衣,我差不多穿到了小学毕业。
妈妈每年都要折腾我们一家四口的棉衣、棉被,从夏天折腾到秋天,到冬天我们便有了“穿”在身上的温暖,“盖”在身上的温情。
妈妈特别心灵手巧。除了折腾这些必备,为了把我和姐姐打扮得漂亮一点,妈妈经常给我们“折腾”好看的衣服,她一点也不怕麻烦。
记得爸爸北京出差,给姐姐买回来一条裙子,看我眼馋,妈妈就比着样子,又给我们姐俩一人做了一条。前胸白色打底,间距均匀的褶皱间点缀着妈妈的手工绣花,一朵朵立体绽放,娇小而美好;淡蓝色的裙摆,恰到好处地自然舒展。那两条裙子,我穿了好几年,自己的小了就穿姐姐的,那是我穿过的最漂亮的裙子。
帮助妈妈完成这些活的是我家的一个大功臣——一台比我年龄还大的“蜜蜂牌”缝纫机,据说还是个品牌,从新疆千里迢迢托运回来的,算是我家的一个老物件,至今还保留着。它辅助妈妈完成了很多的工作——衣服、鞋垫、坐垫、沙包……
我是伴着缝纫机咔哒、咔哒的声音长大的,妈妈总能用它变出好多新奇的东西,不仅好看、实用,还承载了妈妈满满的爱意。
妈妈的绝活还不止这个。她更绝的技能是编织,我姊妹俩的毛衣、围巾、帽子都是最好看的。妈妈的神奇在于,不管什么样品,即便仅仅是一张图片,她也能织出相同的样子,再加上她自己的创新就更加与众不同。
那些年的女性都喜欢编织,心灵手巧的妈妈自然成了她同事的老师。我小学的时候,在妈妈的指导下,还给我的布娃娃织过一个帽子,像极了缩小版的我的帽子。姐姐继承了妈妈的手艺,其慧心巧思程度不亚于妈妈。
我就在妈妈的这种不怕“折腾”的耳濡目染中长大,现在学着妈妈“折腾”自己的家。此刻,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一切,身体的劳累已烟消云散,只有幸福在心底慢慢晕染……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折腾”,在折腾中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正如《三十而已》中所说:生活就是鸡零狗碎的,不是生活让人没了光彩,而是人看不到生活中的美。“折腾”亦是美的,只要将心放对了地方。
手执烟火,以“折腾”谋生;心怀诗意,以“文字”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