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与相识了十多年的朋友诀别,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见上一面互诉衷肠然后挥手告别?还是默默地不联系以最冷酷的方式宣誓着最后的倔强?
我想我选择了后者。
阿宁是我高中新家的邻居。每次高中放学我们都互相等待一块回家。虽然我是理科生,她是文科生,两个教室占据着跨越了整个教学楼的两个端点,但是无论是时间或者是其他小伙伴诱惑一般的召唤都无法动摇我俩等待对方亦或是狂奔向对方的决心。
夜晚,高中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是充满着梦幻色彩。经过一天疲惫的学习,我俩总爱在这条属于我们的路上放声歌唱,或者聊一聊身边有那么一刻让自己心动过的男孩子。
阿元也是我们的邻居,他住在我家楼下。说起阿元,他是一个在高中那种青葱时光里容易让人心动的男孩子。他会吉他,爱弹钢琴,十佳歌手里斩获第一名,学习成绩也永远是全校前五十的佼佼者。
阿元也会时不时加入我们夜晚回家的队伍,话不多,却总能在一路的闲聊时光里给我们带来欢乐。而那时木讷的我以为三人的友情会一直持续,也未曾料到阿元会是阿宁眼里闪闪发光的星。
很快,我们的笑容也成为了校友纪念册里的一瞬。我们毕业了!
令人开心的是,我与阿宁都是爱冒险爱旅游的女孩子。我们去厦门看鼓浪屿,吃沙茶面,等待厦大开门,去白帝海滩捡贝壳,游泳。
一路向东,魔都上海的繁华夜景,甜美小吃我们也没落下。那时,我们手牵着手在东方明珠上眺望黄浦江,我以为这会是我一辈子的闺蜜,以后我们会从校服到婚纱,一起逛街,带孩子,聊家常,约麻将……
大学各奔东西,她留在了魔都上海,而我去了遥远的哈尔滨。但是联系依旧,闲暇时光一声“Timi”,便又是一个下午的电话粥。
我原以为我们两个的感情会是坚不可摧,甚至以后我们一有挫折都可以跑向对方的怀里寻求庇护。
直到一次暑假,阿宁约我去游泳,我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于是阿宁约了阿元。却不曾想这是噩梦的开始。
我一个人在家待着,突然阿宁微信我,问我为什么她与阿元回家的一路上阿元都在聊我。
我不以为意,毕竟阿元的妈妈和我妈在同一个办公室,妈妈们一起分享自己孩子的现状也很正常。所以,就算我与阿元好久不联系他也能说出我现状的一二三,我一点也不诧异。
而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简单。阿宁开始暴跳如雷,她觉得阿元不应该如此了解我,甚至在跟她走的一路上都在聊我。她说谁都不在乎她,她活在世上没什么意思了……
我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对她的打击这么大。我从床上起身想去找她,同时我联系了两个我们的共同好友,想一块开导她。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好友A说她与阿宁聊天的时候阿宁一切正常,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感是欢脱的,并不像我说的那样压抑,并叫我别多想。
我瞬间不寒而栗。而阿宁此刻在微信上叫我不要试图让其他人安慰她,因为她只会跟我说……
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甚至没有勇气踏出门去找她。
好多天没有联系她,她因为阿元而质问我以及她那天失去理智寻死觅活的话语让我感觉到陌生和后怕。我想,她大概只会在我我面前才会表现出寻死觅活吧,而我在她眼里也比不上一个阿元……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了,我一直忘不掉那一刻阿宁对我说的话。我与阿宁的聊天也仅限于嘘寒问暖,我害怕自己哪句话又会引起阿宁不好的情绪。而且,阿元是我们聊天的死穴,我避而不谈。
前几天,阿宁闲聊时和我说她的好朋友甜甜想学吉他,甜甜的好友便把阿元推荐给了她。阿宁知道后便与甜甜争吵了一番。阿宁理直气壮地说“你找谁学不行,偏偏找我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阿宁对我说的话以及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瞬间笼罩着我……
就算是朋友的老公教自己弹吉他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或者甜甜和我一样,在阿宁那里根本比不上一个自己默默喜欢的人……
朋友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我想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与阿宁的聊天止于2020年3月,十多年的友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