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我不知道对谁倾诉心中的苦闷。记得有一个很喜欢的青年作家,他会以“谷瓷”作为每一篇文章的开头。我也喜欢这个名字,就让我以此开头吧。
谷瓷,今天是阳年1月5号,早上四点二十睡的觉,醒来时十一点将半。打开腾讯视屏,在划拉页面的时候,发现银川公交着火字样,打开链接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这不是我平常坐的313,而是301。但每次等车的时候,我都会瞪着眼睛看301从我面前飞驰而过,虽然每次它都来的早,但却到不了我要去的终点。我心戚戚,想着要不要回家去。恐惧将我驱逐,随后又觉得可笑。这会子窗外一片安宁,死了十七人,到余下的世界里大家仍然各司其职,听不到哭声,也没有漫天的雪花,世界将自己压抑在匆匆的节奏中。下午两点又看了一下新闻和评论,跟一个为肇事者求情的人对骂了一番,我仍不能平复自己的心境。现实和流血离自己太近,以至于都不敢用力呼吸,生怕触动生死边缘的机关。我给父母打了电话。什么也没提。我怕晚上他们看到新闻时会心惊,提前让他们知道我今天压根就没有出门。
说完今天的事,顺便就谈谈最近三个月发生的事情。谷瓷,如果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请你告诉我,这一切是否值得继续下去。
十月底上兰州考完试。回来就十一月了,我离开了原先的单位。别人都问我为什么辞职。我说不想干了。其实,我是被炒了鱿鱼。我睡了一天,收拾好东西就从平凉滚蛋了。其实在离开之前,我就犹如困兽,做着撕裂灵魂的挣扎。这个城市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或许是我自己本来就不自在,我不喜欢尴尬的关系,但却在这里无法避免。我没有能力也不愿去处理。所以,我逃了。为一些事,逃离一座城,这是我惯有的做法。
离开平凉的时候,阴雨,我带了三大包东西,像一个战士一样,穿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骄傲的离开了。在隆德哥哥那里,我住了三天,就决定往北。这其实是偏离自己计划的,心里想的一直是往南,但现在走的路却是往北。
谷瓷,你其实是知道的吧,我的生活能力并不是很强,我也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坚强。写的有点累了,容我喝杯水,你再仔细听来。窗外阳光真好,我其实是想在太阳底下支一个小桌子的,一个板凳,一杯咖啡,到目前我只有阳光和杯子。
谷瓷,你还在吗,现在是下午四点过一刻。刚听了会音乐,看了两眼小说,刷了一会网页。本来准备明天约你,可是我却有许多话不吐不快。我这么说,并不是怕麻烦你。反正,你也是一个虚无的存在,就算不想听,你也无法阻止我闭嘴。所以,还是请心情愉悦的听我说下去吧。
大概在十一月三号我经过反复换车来到了银川。晚上八点多,下了火车,马姑娘和她的室友在车站外等我。我们坐公车到了旅游汽车站,又换上了去永宁的车,半小时后,我在望远镇的车站牌后找到了再寒风中等我的冯氏姑娘。是夜,梦里山高水长,杂乱无章,醒后却什么都不记得。第二天,便开始一天四家的扫荡用人单位。冯氏姑娘说:怎么样,不比金城差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瞬间心情舒畅,呼吸自由。
这里的确没有拥堵的交通,也没有高耸的楼宇。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片荒凉。
四天后,工作无果。我又投奔了马姑娘。一口比我还重的箱子,我从六楼扛下来,转眼又扛上七楼,我恨建筑的不规范,七层竟然还没有电梯,我是真的够够的了,但不得不对自己说,多好啊,这样多减肥,多来几回,拜拜肉瞬间就没有了。除此,我没有多余的选择。
早在冯氏姑娘那里的第二天,母上大人就知道了我不仅换了工作,也换了城市。本来是准备一切稳定下来再慢慢说的,来的时候给嫂子说好了不许给父母说的,但却忘了嘱咐哥哥,提起我时,嫂子还没来得及阻止,我就被瞬间出卖了。在一分钟之内,母亲就切断了电话。我在冯氏姑娘的卫生间里,默默抹掉泪水,出门,我便和她笑语盈盈。我不是没有心肝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拥有细腻的感情和超高的自尊心,可是我又不能表现的很脆弱。这些日子我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而剑走偏锋,但偏偏却又不被理解。谷瓷,就算现在,我还是流着泪的。苦难里开花,说的是我么?!呵,谷瓷呀,生活不会像想象的一样,不容易也不浪漫。
窗外的楼宇已经遮住了西落的太阳,余晖从楼缝间钻出来打在我眼前的侧墙上。像这样清闲的日子并不多,一周只有一次。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怕时光太快,不够将自己,将光阴看仔细。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看着侧墙上的光阴,本来想着这光影会移步,直到完全射不到墙上,没想到它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动,只是越来越淡,直到与暮色一色。看着窗外稀拉的行人和车辆在淡暮中穿行,我觉得宁静且幸福。是的,这一刻我感觉是幸福的。我打开密布尘土和雨渍的窗户,试图和这一切来个亲密的接触,可是,一阵凉风就让我退却了。风是迎面吹来的,却从我不及膝盖的睡衣下窜遍全身。我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想与世界一战,可正如我单薄的睡衣不能蔽体一样,我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怎可开战,怎敢开战,怎能开战。
谷瓷,还是继续说说我的故事吧。我虽有丰富的情感和年轻炙热的心,到我的爱情故事却一片空白,没错啦,我还没有谈过对象。
在马姑娘那里住的时候,我几乎每天每天都在找工作。真的很感谢她,在我无处可去,一无所有的时候收留了我。十天后,我找到了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和现在住的房子。
意兴阑珊,谷瓷,后来的故事,让我改天再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