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心情潮湿得像是湿哒哒的海绵,一下子就能压出水来。心里长满了青苔,也有风在飞来飞去。我的生活缺少阳光,也有些许的光亮出现,被我残忍地拒之门外。
就像Jacqueline Novogratz 在《蓝毛衣》中描写的非洲那样,这是个美与丑并存之地。对麻风病康复村了解得越多,就越深刻地去认识这个地方和这里的老人。是的,这是个会让你一眼就爱上的地方,也让你有很多的无奈和叹息。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这里那么美,宁静的村庄、绿树、吊床、母鸡和狗,还有对生命有着强大韧性的老人们以及他们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他们曾饱受疾病的折磨和世人的摒弃,被隔离在偏远的村庄,由完整变得残缺,却依然坚强努力地生活着,对外界充满着好奇,也对美好的生活保持着向往。
接触得久了,也会发现村民之间有很多的矛盾。曾经被世人嘲笑的他们,也会嘲笑村子里不能自己的老人;曾经被亲人抛弃的他们,也会对卧床不起的阿公置之不理。自己的利益有稍微地被冒犯,就会生气愤怒不愿意原谅。或许我们会觉得,本是同病相怜的人,理应惺惺相惜,互帮互助才是,可在这风平浪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很多我们未曾察觉的暗潮。
大抵是因为本来拥有的就很少,所以才会加倍珍惜所得到的吧。紧紧抓住,害怕被别人抢走也担心会在这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流失。
有位阿公的眼睛因为白内障和青光眼突然失明了。来海口的医院住了十几天院,工作营的家人们轮流来照顾了十几天。不想回到村子后,吃惯了城市里的饭菜的阿公竟嫌弃阿婆做的饭菜不好吃了,两个人的矛盾也越来越多。
春节回到村子和老人一起过年,觉得压抑,无论怎样势单力薄的几个人似乎都无法活跃起村子里的气氛来。就连杀鸡这样热热闹闹的事情,也安静地发生安静地进行。鼓起万分勇气点燃了午夜的爆竹,一家接着一家的炮竹声,似乎才打破了这样沉寂的夜晚。
情绪是会传染的。或许是自己低沉的心情,也会影响到老人。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们未曾走进村子,老人们的生活是怎样的,会比现在好吗。不管怎样,都是在与时间赛跑,希望自己一点一点,可以做得更多,做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