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泽都没有找到脱身的机会。
到了傍晚,远处大院的大门缓缓打开,四名灰衣人咯咯吱吱地拉来了两辆马车,这些灰衣人恭恭敬敬朝青衣守卫请示后。
这才麻利的从第一辆马车上面搬下来一筐筐瓜果杂粮,依次塞到小动物们所在的铁笼子里。
就连夏泽都收到了,一小堆甜薯和大半颗大白菜,也不在乎甜薯上的少许泥巴,毫不客气的抱着啃起来。
这些毕竟都算的上正经的口粮,比起山中那些什么虫子啊、树叶啊什么的,简直口感好太多了。
而剩余的一名灰衣人则提起一个沉甸甸的大木桶,一手拿着水瓢,给每个铁笼子里的石槽都倒上一瓢清水。
灰衣人们分工明确,动作流利,不大一会儿,就把所有小动物的食物和清水分发了下去。
但是这些灰衣并没有立刻离开,其中一名灰衣人面色肃然,当先来到那些大黑布盖着的大方块前,抓起黑布一角用力一欣。
嘶!
夏泽瞳孔一缩,这黑布盖着的是一个两丈长的大铁笼子,里面是一头全身灰白比牛犊还要高上几分的雪狼,正用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看着灰衣人。
身躯微伏,咧嘴露齿,还不待灰衣人有所反应,雪狼纵身一跃,化为一道白影向灰衣人扑去。
砰!
一声大响传来,雪狼结结实实撞在了铁栏杆之上。
撞得整个铁笼向前移了数尺,铁栏杆发出嗡嗡嗡颤音,但却没有断裂,甚至弯都没有弯一下。
一击不中,雪狼还不死心,在笼子里团团乱撞,一连在铁笼子里撞了好几下壁后,终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捕猎到眼前的猎物,这才安静爬下来,把脸转朝另一边,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全程,灰衣人对雪狼的动作视若无睹,就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样,继续与同伴欣开其他覆盖的黑布。
随着一个个大铁笼子显露出来,一头头身材彪悍的凶猛动物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乍一看去,不下于二三十头。
这些动物一见笼罩着自己的黑布一揭开,一个个都抬起头来,焦躁不安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有的张牙舞爪大声咆哮着,疯狂的撞击着铁笼;有的张嘴用利牙啃的刀柄粗的铁栏杆咯吱咯吱直响;还有的静静俯卧在铁笼里,用一双漠视一切的眼眸看着你……
其中不发一些威猛的大型野兽,比如说近一丈长的老虎、体态雄壮的黑熊、张牙舞爪的暴猿,夏泽就有看见。
特别是那头起码有三四千公斤的穿甲犀,让夏泽都心惊不已,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面目狰狞的怪兽。
一身厚厚的鳞甲包裹全身四肢,常人手指长的利爪泛着寒光,脊柱上的半米长尖锐骨刺从后脑一直密密麻麻长到尾尖,让人不寒而栗,再配上那双睥睨一切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
夏泽已经觉得那头雪狼长的够夸张了,但是和这头怪物比起,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待所有笼子都显露出来后,灰衣人返回第二辆马车上,搬出来一个个血淋淋的袋子,把里面的骨肉从笼子上方的空隙倒进去。
一场饕餮盛宴就在眼前展开了。
把所有动物都投食完后,盖好黑布,猛兽们渐渐安定下来,灰衣人们收拾好工具,又对着青衣人抱抱拳,这才赶着马车离开了。
在灰衣人驾的马车离开后不久,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这时,熟悉的马蹄声靠近,就在夏泽以为是灰衣人回来找落下什么东西时,却从车上跳下两个青衣人,还从车上搬下来一堆柴火引燃。
然后,原本在这里执勤的青衣人从腰上解下一大把叮叮当当的钥匙,交给前来换岗的青衣,迫不及待地跳上马车离开了。
前来换岗的两个青衣人都是年轻人,一个看起来比较成熟,二十七八左右,另一个面庞略显稚嫩,二十岁上下。
两人一起生好火后,在四周查看一会儿,确定没有纰漏后,就坐在火边上叽叽咕咕聊着天。
可惜夏泽听不懂他们说得话,不然就会知道,这两个青衣人正在讨论那家的姑娘更温柔贤淑。
夏泽的视线一直在年长的那名青衣人身上,准确的说是在他腰上的钥匙串上晃荡,自己能不能逃出去,还得看自己是否能够拿到钥匙才是关键。
可是夏泽一直等啊等,等到了半夜都没有找到机会弄到钥匙。
这时候,两名青衣人倒是没有说话了,正各自望这火堆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必说了这大半夜,两人废话都说的差不多了。
青衣人距离夏泽所在的铁笼有一丈多远,这个距离,想拿到钥匙可是项艰巨的挑战。
就是夏泽正冥思苦想之时,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谁?”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兽场来干什么?”
青衣人立马醒过神来,拿起武器严神戒备。
“呵呵,两位兄弟不要误会,我家大人说守卫营兄弟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还帮我们狩猎队看守猎物实在是辛苦了,特叫我给两位送了一坛好酒暖和暖和身子。”
来人态度温和,对着青衣人笑呵呵道,说着还抬手向对方示意一下自己手里提着的一坛酒和两包小菜。
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知道来人正是之前在峡谷口发现夏泽的王姓白袄人。
“哦?不知道你家大人姓是名谁?还有兄弟你在那个狩猎队供职?”
青衣人动作不变,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家大人正是第三狩猎队长高旭阳,小弟不才,目前正在其手下担任小队长。”
王姓男子极其流利的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啊哈哈,原来是第三狩猎队的兄弟,那可是狩猎队的精英啊!难怪我一看兄弟你气度不凡,绝非常人,原来是出自高旭阳大人的手下。”
闻言,年长的青衣人哈哈一笑,悄无声息的把手从刀柄上移开,上前拍着王姓男子的肩膀,同时对另一名青衣同伴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兄台过奖了,谁不知道你们守卫营的兄弟们一直默默无闻地看守着部落的各处要地,部落的安全离不开守卫营兄弟们的贡献啊!”
王姓男子嘴里客套话不断,对青衣人的动作好似没有看见,心里却是在冷笑,我如果刚才有说错一个字或者答不上来,估计你这只看门狗恐怕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哈哈,同理同理,大家对部落都有贡献,对部落都重要。”
青衣人面目含笑道,对于守卫营的人,因为他们平时很少出任务,别人大多都会颇有微词,今天难得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青衣人觉得眼前之人越看越顺眼。
“大家都是一个部落的自家兄弟,就不要这么客气,来来来,尝尝今年新出的曲红酿,听说还是翠月楼的头牌好酒,我家大人尝后都对此赞不绝口,还说什么,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闻,来来来,今天,我们也做一回天上的神仙……”
见青衣人放下戒备,王姓男子趁热打铁,连忙招呼对方坐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