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2002年的一个初秋,具体时间已经不记得了。当时我才不过7岁,另一个幼小的同伴是我干姐姐,(现在已经是一个混血儿的母亲)。彼时的嘉州老城区,治安还比较混乱,偶尔会出现一些枪击,砍人事件。然而,人总是会抱一丝侥幸心理的。毕竟,有谁会认为倒霉的事会这么轻易地落到自己头上呢?
父母当时工作很忙,忙着养家糊口,周末也会加班。近些年,在周围略年长的同事身上,我似乎理解了当年他们的疏忽。又或者说,是孩子素来的顽劣心,本就无法像栓牲畜一样地栓在一个固定的桩上,所有遭遇的一切,不过是老天的一种警示。
时值周末,我们俩个小孩,买了冰淇淋后,就在中心城区的老公园里,脱离大人监护自在地玩耍。谈天说地,好不痛快!当时的老公园里还有不少供小孩子玩乐的设施,大多被私人承包,相当于一个小型游乐场。在还没有像现在这般通货膨胀的当时,人的物欲也很容易被满足,只需要给几块钱,一个碰碰车就可以够我们乐上好几十分钟。
按照惯例 ,下一站,该是蹦蹦床了。突然,干姐姐发现,身后好像有人紧跟着,我们脚步快,它也快,我们慢,它也慢。当时经常看少年包青天一类的电视,大概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捏了我手一下,以作提醒,动作还不能太明显。
于是,我们决定先发制人。毕竟这是公众场合。看清形势后,我们还可以跑。猛的一转头,背后那人倒被我们吓了一跳。
原来是一个小女孩,剪着日系短发,标准的“小男式”,微微有些刘海,皮肤白皙,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比我们高大半个脑袋,约莫十多岁。僵持了几秒,她率先开口,怯生生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我今年十一岁,是XX学校的,家就住这旁边,但是今天出来的时候我身上没带钱。可以借我两块一起玩跳跳床吗?”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下,她家大致的方位。
对了,当时还没有支付宝呢!所以这个借口,很顺理成章。
出于小孩子的仗义,我们欣然应允。后来在玩耍过程中,她旁敲侧击的问了我们好些问题,
“你家住哪里呀?”我们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给她细说,只说了个类似于派出所旁边的大致方位。
又问“过年钱可以收多少红包?家里有哪些人呀?戴的首饰材质是金的还是银的呀?(类似于长命锁,保佑一类的)……”
她的话与话之间,有很自然的过渡,先谈自己,暴露自己的信息,以取得我们的信任,她说她压岁钱不多,挺羡慕我们,有这么多亲人爱的。出于小孩子自然的爱接话,她在短短的交谈中,便窃取了我们部分隐私信息。
后来她非说要还我们钱,我们说不用了,她表现出异常的热心。“我家离这儿很近,两百米不到,妈妈还在家里做饭。你们也可以一块儿去吃哦。”结果我们一路跟她走啊走,走啊走……越走越偏,远远的超出了她所谓的距离范围。不免产生了怀疑,这时,来了一场及时雨,刚好路边驶过一辆三轮,干姐姐拉着我,跳上车,还没跟车夫还价,只说了句,“快走,越快越好。”就迅速离开了。留下不知作何表情神态的她。
下车时,我们发现兜里原本父母给的两百块,一分也没了,空空如也,居然都没办法给车钱。还好有个认识的阿姨在外面,把钱给了。
那段时间拐卖小孩的事很多,我们事后推断,那个小孩应该是被人控制了的,能够在我们丝毫未察觉的情况下,把钱偷走,并且,不仅是要钱,更可怕的是,可能还要人。
如果不是反应迅速,如果不是不贪蝇头小利,如果不是运气使然,很有可能,被贩卖器官,可能不知道断手断脚在哪儿乞讨,又或者被卖到哪儿做苦工。
父母事后非常后怕,对我进行了一系列安全教育,我爸还甚至故意变声后,给我打电话,假装是父母的同事,说要来学校接我,测试我侦查能力。
从这个我的亲身经历可以得出,1 弱势群体尽量别单独出门 2财不外露 3 随时保持警惕,一旦察觉不对,舍财免灾,立马抽身离开。4 不是每个人贩子脸上都写了“坏人”很有可能利用父母儿童骗人。5 在外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前段时间看央视,倪萍主持了一档大型的公益寻人节目《等着我》,每每颇有感触。安全教育必须贯彻在教育始终,另一方面,一个社会,也应该努力营造出良好的信任氛围。毕竟,失信成本,和不安全感的代价太高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