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有些幸福，幸福的有些难过。
2018年4月20日 星期五 晴
文|容娴
“峰儿，妈昨天托你婶给你介绍个对象，那女孩我了解过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明天你去看看？”我木然地听着母亲的话，这话我已经听了不下百次，也相了几十次亲。
我无法拒绝，也反抗不了，如果拒绝就将面临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窘境。毕竟是我母亲，我再恨她又能如何呢？
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半百，憔悴不堪的面孔，麻木的轻应了一声。
转头看向镜子，镜子中的自己神情呆滞，满脸胡渣，摸着嘴唇似乎还有她的温度。痴痴的笑了，眼前依稀还能看到她的音容笑貌。
01
小时候我是父母的骄傲，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奖状多不胜数。经常充当表弟堂妹的小老师，辅导他们学习。高考更是一冲而起，考上重点大学，是村子里唯一个大学生。那次，父母在家大摆酒席，邀请所有亲朋好友，我看到父母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我也以此为豪。
终于我大学毕业了，正式步入社会，带着满满的信心踏上求职的道路。但是现实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因为我找不到工作了。
从小到大一切顺利的我，第一次碰壁，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深受打击的我一直躲在小小的房间里，不敢出门。在我眼里，旁人的一举一动无不时刻嘲笑着我的无能，无声的讽刺着我——成绩优秀考上大学又如何？找不到工作一切白搭！
以前我是父母的骄傲，如今却成了他们喉咙中的一根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不上不下卡在那。
小时候什么都听母亲的，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突然有一天发现母亲的决定也会错，我茫然了，第一次开始质疑母亲的决定。
后来母亲找到大伯，大伯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地点在西安，于是我赶赴西安，成功进入了那家公司，做着与专业不匹配的工作，一切从头学起。
那几年我充满斗志，因为我迫切的想证明自己并非无用，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当中。
02
在公司我的努力很快得到领导的赏识，加上我的健谈也因此结识了很多伙伴，并且也认识了她。
她是我的女朋友，叫小冉。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同事聚会上。她初逢我的微笑，让我念念不忘，我想这可能就是传中的一见钟情吧。
我喜欢小冉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他喜欢我的率性和幽默，很快我们就陷入了爱河并在外租房同居了。
同居的日子是幸福和快乐的，我喜欢每天清晨闻着小冉给我做早餐的香味起床，喜欢在小冉收拾家务的时候从身后拥入怀中。
我觉得遇到小冉是我这辈子最大幸运，我爱小冉爱到骨子里，无时无刻想将小冉揉入怀里，贪婪的吮吸小冉所有的温柔。尽管有时会因为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闹争执，但总会在当天睡前用我的方式温柔和解。每天我们两个就像形影不离的影子，恨不得24小时都黏在一起。
我依然记得小冉生日那天，在街边休息区休息，计划着给小冉一个惊喜，我慌称有事耽误十分钟暂时离开了，当回来晚了几分钟，看到小冉生气的嘟起粉嫩的樱桃小嘴，忍不住蜻蜓点水碰了一下，小冉一下子羞红了脸颊，娇嗔说我不正经。
就在这时，音乐突然响起了，小冉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到四周，看到街中央一个行人突然跳起了舞，还不等她反应，一个接着一个，紧接着变成了一群人，小冉惊讶看着街中间，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求婚，她羡慕看着邻桌的那对小情侣。
我看到这，对小冉说：羡慕吗？
看到小冉还没从其中缓过神来，我笑着说了句：傻瓜。就起身加入了人群中，我看到小冉瞪大了眼睛一脸呆萌看着我，我想这是我第一次为爱的人以舞示爱，相信也是最后一次。
看着眼前这个紧捂着小嘴的女人，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有感动，有期盼，有幸福…
我微笑的捧着一束玫瑰走到了小冉面前：
“小冉，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个人。虽然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我敢说我是最爱你胜过爱自己的人。如果你是一只候鸟，我愿化作你的羽翼伴你南飞北渡；如果你是一株青莲，我愿化做一池清泉拥你怀抱心间；如果你是一缕细雨，我愿化作一阵微风将你轻柔缠绕。未来，我希望你我相伴到老，我愿永远爱你，呵护你，小冉，嫁给我好吗？”
我满脸期待的看着小冉，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慌乱弥漫全身。看着这个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女人终于轻轻点了点小脑袋，心里瞬间被满满的幸福的充斥着，轻柔的将满脸通红的她拥入怀中，闻着发香，感觉连空气都是甜甜的。
03
每年在家都是与父母一起过春节，但今年不一样了，因为我带回了我最爱的女人一起全家跨年。
小冉初来乍到既害羞又紧张，还好母亲第一眼看到她也打心眼里喜欢，不时安抚小冉。随着交谈了解越多，紧张的氛围也变的轻松和谐。
看着母亲和小冉开心的样子，我幸福的笑了，这个场面让我不禁幻想未来我和小冉结婚后的生活，我想应该也是这么幸福融洽吧！
后来定下日子，我跟着父母一起去小冉家里提亲，她家在偏远的小山村。见到未来岳丈家人的那一刻，我有史以来紧张的手心冒汗。小冉似乎看到了我的窘迫，轻声笑了，食指轻挠着我的手心，我才从紧张状态慢慢恢复过来，反手握住她调皮捣蛋的小手坐在一起，十指相扣。
看着父母相谈甚欢，我和她彼此对视幸福的笑了，就在我们憧憬着未来的时候，小冉的母亲突然提出要10万彩礼。
10万彩礼在当时已是巨额，那时候普遍在5万左右，母亲听到这里笑容渐渐挂不住了。我心突的一跳，意识到要遭。果然母亲拒绝了，欲再和小冉母亲商量的时候，小冉母亲一口回绝，说“没有就不嫁了。”紧接着就把小冉从我身边狠狠拉走，赶我们离开。
对于世界来说，小冉是一个人，但对于我来说，小冉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看到小冉不断挣扎嘶吼，泪眼婆娑看着我，我的世界轰然崩塌了。我急忙跑到母亲面前恳求母亲考虑，但回答我的是一记横眼，我被母亲强行地拉走了，母亲说：“娶什么娶，这是卖姑娘，10万都够娶两个媳妇回来了。我就不信没了他家，你还娶不到媳妇了，回家去！”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恳求母亲，为了自己的幸福第一次向母亲下跪了，还未把话说出口，就被母亲狠狠煽了一巴掌，这巴掌连带着我的心也被打的支离破碎。
我听不到母亲的骂骂咧咧，痛苦的回头看着小冉同样被她母亲拉拽着进屋的背影。心痛到无法呼吸，仿佛看到我们的未来就像玻璃一样被狠狠敲击直到破碎一地。
我瘫软跌倒在地，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想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吧。
那天，婚事谈崩了，我和小冉也被迫分手了。父母控制着我们的联系，阻止我们见面。我呆坐在房间的地上，斜靠着床沿，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就像我心间的蚂蚁，时刻撩拨着我的心。从此我们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吗?
我不甘心，数次找母亲理论，母亲的态度强硬彻底断绝了我一丝希望。
坐在床上只要醒着满脑子都是小冉的身影。我想她，我想她的气息，想她的怀抱，更想她的温柔，想的我发疯。
思念的痛苦充斥我整个身心，空虚和孤独紧紧包围着我。渐渐的我开始迷上了游戏，只有游戏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她。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沉醉在游戏的世界里。
我没日没夜的疯狂游戏，杀人的快感充斥我的整个大脑，感觉每一刀都把自己内心的不甘发泄了一般，无比畅快淋漓。我感觉到我的灵魂退缩到了某个又舒服又堕落的区域。
我在房间呆了好久，久到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日子。无时无刻沉醉游戏中，忘乎所以，母亲来过很多次，都被我无视，我恨透了她。
但是恨又如何，在失去小冉以后，未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母亲似乎也后悔了。一直不断给找我相亲对象，企图让我振作起来，但是我的心在失去小冉以后就已经死了，在分手的第二个月从母亲嘴里得知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有钱人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未来没有你的日子，我宁愿一个人。
我知道小冉和我一样，命运被父母操控着，就连结婚都是被安排好了的。
我痛苦的闭上双眼，回忆如野草般在心中滋生蔓延。
我恨，恨自己无能。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远方她此时是否也和我一样看着同一个月亮？是否能听到我的思念，是否过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