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抑郁


我是一名抑郁症患者。


城市一如往日,喧嚣而又沉寂。蒙尘的空气与乌暗的天空契合,渗透出了鲜明的灰,仿若组成了巨大的灰黑染缸。将压抑的城市和行尸走肉般的人群沾染成通身的灰色。最终混合,交错,杂糅,在不近百米处消亡。


空气中漂浮着颗粒般的烟尘状固体,它无声的此起彼伏,正如我这颗残破的,飘忽不定的心。道路上车流拥堵着,在车的鸣笛声与人群的吵嚷声中排列成城市这偌大平面的平行直线,鲜明又在杂乱中有规律的排列着。而线的组成点---人行道旁攒动的人流,组成一列列戴着厚重口罩的行尸走肉,目光涣散,眼神空洞。虫鸣鸟啼,无声花落成为这残破灰色光景中容不下的一粒沙,稀有而残存。


正如幼时那烟雾缭绕的童年,父母的过早离异,令我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影。至于幼时在父亲身边发生的事,细枝末节,早已忘却。唯记忆犹新的,是每一个烟熏麻将与尼古丁一氧化碳掺杂的夜晚。大人们的叫嚷声与动画片的声音一起混合入耳,将困意引发的躁乱雪上加霜。而那夹杂烟味的白色烟气,却又像一座虚无缥缈的墙,由身外逐渐契入心中,挥散不去。


这样的日子,随祖母的去世悄然结束。母亲将我接至其身边。我的童年便也在倏然间结束了。


那年,我四岁。


我被母亲送到村里一所寄宿制幼儿园,一年可以见她差不多两三面。寄宿生活唯一的好处是,没有人吸烟和打麻将。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难以入睡,周身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令我躁动不安。辗转反侧后,就只一人端坐在床上,望着窄小的房子发呆。直到难抵困意才倒下睡去。


我短暂的童年记忆到这里便终止了。只记得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歇息底里,却又无力发作。


现时的我,是一名普通重点线高中的普通高中生。面容干涩,嘴唇肥且厚,鼻子有些歪塌挂在不协调的略长的脸上,一双因近视而略显小而眯的眼睛黯淡的闪动着,自然卷发蓬乱着,如秋日飘零的蓬草。这样有些不尽如人意的脸配上169的身高加上和身高配不上的44码的脚再配上毫无美感的身材---微隆的小腹和肥大的清楚可见的“翘臀”,是诸多青春面庞里的一股清流。


闹钟剧烈到刺耳的声音将我从毫无情节的黑色虚空中抽离,习惯性的拍向它,试图将其刺耳的声音抑制住,不料用力过猛,它被拍到地上与地板进行了一场亲密的接触,我仿若听到它无生命的身体发出了一阵捉摸不清的呻吟,本就松散易损的零件顷刻间支离破碎,它的声响被永远的扼住了。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床头柜本应戴在我眼睛和耳朵上的眼罩出神,看来昨晚又梦游了。尽力的适应周身这微不足道的光亮。望向地板,那被我结束生命的闹钟上的两个耳朵孤单的四散逃离,钟盘内的时分秒针早已消极待命。这样的惨状告诉我要换个新的了,因为肯定修不好了。我无奈的将闹钟的残骸收进垃圾桶,心中的压抑莫名其妙的释然。


床头柜旁放着一个新的不锈钢水杯,它接替了玻璃杯的工作。而玻璃杯的残骸安详的躺在垃圾桶中,碎片的尖锐边缘留有少许早已发黑的血液。


我把眼罩和耳罩放置在触目可观的位置上。拉开窗帘,室内的光度和刚刚几乎无差。空气中的灰色烟尘将城市接收到的微不足道的阳光隔绝。窗外仿若蒙了一层灰色的幕布,原本压抑的心,又少了几分安宁。


客厅中母亲饲养的盆栽,无精打采的打着骨朵。那本应翠绿的叶子,也少了几分生机,透出些许的枯黄。客厅内一片死寂,短促的呼吸都有可能打扰这片刻的宁静。母亲又去做家政工作了。桌上放着她留下的纸条,催促我带药去学校,不要在学校乱说闲话等琐事。字条下放着几张零碎的钞票,我拿出几张零钱放进口袋,剩下的放回母亲的柜子里。


洗手间的梳妆镜不知去向,连同我每日对长相的纠结暂时封存。刀叉和剪刀也被母亲不知放到何处,我无奈的苦笑着,苦笑于母亲的多此一举。


我家住在一个离市中心较远的油田小区,是母亲和在油田工作的继父租的房子。


尽管这里很少有堵车的情况,但空气质量还是不尽如人意。我拿了一盒氟苯氧丙胺,戴上三层防雾霾口罩,在混沌的烟尘中搜寻着公交车站的站牌,然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如一座沐浴烟尘的雕像。


车至,我僵硬的拿出一元钱,在司机和乘客的催促中艰难的将其投入。然后,听到一个大娘说:“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投币都这么磨叽”。我无力反驳,挪步到座位边坐下,空洞的望着灰色的窗外,道路的一侧是胡杨树,另一侧也是胡杨树。在不足百米的能见度内艰难的站立,摇摇欲坠着。


漫长的道路唯一的好处,可以安静的思考,(“他”又出来了:是不是又想起了当时的过瘾了,嘻嘻嘻嘻。)我还是面无表情的望着那早已忘却当时疼痛的感觉。当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已然麻木,任何肉体上的创伤都是虚无。


我的记忆力在自知得病之时就越来越差,不过,对于别人的冷眼,夜晚的无声黑暗,每每想起都令我惊悚不已。(“他”又说: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是还是很难过啊。)我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也不知如何消除,只能暗自抑制。


绿化带的现状已是破败,稀松的小草摇摇欲坠,已成将枯之势。保护小草的标牌早已破损无用,尽管坚守岗位,却也毫无成效。(“他”奸笑着:你看,他多像你。)“是啊”我心里想着,“有些我们极力守护的事,早已在悄然间离我们远去,只留下曾留的残迹和无尽的怅惘”。


下车后,近处的环卫工人尽责的清扫着公交车乘客扔下来的垃圾,全然不被周身的烟尘沾染,而其后背的“宁一人脏,换万人洁”却又无力的闪动着亮于周身的光芒。


我信步走在去往学校的小路上,道路两旁的商铺少了些许繁杂,多了几分安静。原本充满生机的小巷,仿若也融入了这幅灰色图景,生机尽散了,三五成群的孩童被空荡荡的椅子取代,只有是少数漏网的垃圾依然安然,等待行人的清理。(“他”又露出奸笑:“这番安静的景象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要是一直如此……”)


校园近处,有个编织手工艺品的老奶奶在略显寒冷的风中瑟瑟发抖,不时的无声将工艺品伸向过往的行人,但行人面无表情的走过,,如一个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对此熟视无睹。


我过去强挤出微笑说:“请帮我拿一个适合我的,谢谢”


奶奶看了看我,拿出一个通身白色的小布人,用蹩脚的手语,仿佛在对我说谢谢。这时我才明白无声的意义。我报以微笑,放下钱,转身离开。


行至学校,随着拥挤如潮水的人流进入班级,刚入教室还未入座,一声呵斥便打破了我内心残存的少许宁静。她大声喊叫着让我关门,如同使唤一只幼小的小兽,我座位上的书层层叠叠、交错纵横、杂乱无章的排列着,正如我现时的心境。他们依旧顾自的说笑着,全然不在意我内心的不平之感,坐在被前桌挤的有些许窄小,产生了巨大的心理波动,(“看吧,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这句话一只萦绕在我的耳畔久久难散。


我想起了自视谦虚却被其人讽刺为虚伪,我想起了在做班级领导工作时被其人嫌弃为一无是处,我想起了她们毫无顾忌的当面贬低我的长相,我想起了我意欲扮女装时他们的言语刺激,我还想起他们对我无端的挑衅和愚弄,更想起我喜欢的女孩不分青红皂白的附和他们对我的无聊行径。


拿起一只笔,自抑性的敲在桌子上,用手敲打大腿,以致不在此等环境下爆发。因为事有先例,不得不防,我怕像吓到别人那样吓到她们。(“他”又说:“这种时候都在为他们着想,真是善良又卑微”)尽管向来的歇斯底里都带有些许哗众取宠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内心的孤独与无力。


班里有些人能仿若明辨是非的的对我好,但我不是一个能把伤疤揭示给他人看的人。所以我只能在他们面前掩饰脆弱显露锋芒,也正因为如此,其人远离我的时候才会留下那句令人匪夷所思的“好自为之”吧。


窗外的灰色仿若穿透玻璃渗透入室,将这教室装点为通透的灰,毫无生机的灰。而座位上的我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望着黑暗中可能存在的深渊发呆,目光呆滞而木然。


我喜欢的那个漂亮女孩依然开心的笑着,全然不在意我向她投去的目光,如若是从前,我的心情一定会受她影响,她开心,金盏花便会盛开安然。她难过,金盏花便会“其黄而陨”般凋零。她的微笑有股强大的力量,令人如沐春风,感染我的心境。就连她不分黑白的行径,我也只是认为那只是她的无心之过。她是这通灰世界无染的一抹艳彩,所以我小心翼翼,处处留心,唯恐影响到她的半分安宁。


很想以哭泣宣泄出内心的苦闷,而那眼泪仿若沙漠中意欲干涸的绿洲,欲哭无泪。仿若变为众目睽睽之下的小丑,纵然被人取笑,却还要用自己伪装而出的笑容来掩饰那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心。又像是愚昧鸭群里的丑小鸭,有变天鹅之心,无变天鹅之力。


压抑的时光总是漫长而令人烦躁的。在这般压抑的的心境下,很难有人会集中精力去听那些许无聊的课程,老师似乎有所察觉,便叫我站起来回答问题,以示提醒。尽管那问题于我而言不听便懂,但我还是心不在焉。同学们早已对我慢吞吞的状态嘘声一片(“他”又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都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就不要丢人现眼了”)他们开始千方百计的用老师察觉不到的方式发泄对我回答问题的不满。我无奈的答毕坐下,他们的嘘哗并未随我的坐下而停止。如若不是老师组织纪律,不知场面是否会愈演愈烈。


我时常经历这般令我难堪的情况,多时,我会选择毫无作用的自我安慰。“他”总是不请自来,诱惑我,刺激我,用他那讥笑的狰狞面目嘲讽我,引诱我,如恶魔的后尾倒钩。“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与这个世界了断吧,不值得了”。我的思想往往能战胜他的洗脑,但肉体向来难以控制。


我已经习惯了在腿受伤的时候自己处理伤口,我也已经习惯了在过生日时望着蛋糕,独自唱着歌。如同形单影只的枯木。我习惯了望着社交软件的黑色头像出神。我极力的掩饰内心的孤独与怒火,却还被其人没完没了的称为小肚鸡肠。我已经习惯了黑暗,黑暗会给我带来恐惧,也会令我感到兴奋。那是恶魔的游戏。


生活是个手工精巧如米开朗基罗的雕刻家,他用他那鬼斧神工的技艺,将每个人雕刻成不同的模样,形态各异,美丑不一。


抑郁症其实并不像常人理解那样不正常,他们只是无力抵抗别人的伤害,最终,遗失了表情。


放学的铃声响起,我跌跌撞撞的走出校门,外面的空气依旧遍布烟尘。手工老奶奶已经不知去向,几只塑料袋依然在风的作用下飘着。行人又恢复了行尸走肉的队列,天空较彼时更加阴沉,仿佛意欲蓄势待雨。


不出所料的是,一场小规模的雨悄然落下,夹杂着空气中的泥沙,混合,化为泥雨沾染入身,“若一切都已云烟成雨,我能否变成淤泥再一次沾染你。若生命如过场电影,噢,让我,再一次,甜梦里惊醒”这首歌从我脑海中悄然闪过,连同我对这天气的揣摩与猜测,连同我对这人生的深切思索。


一颗麻木的心,是否会因救赎和死亡而舒展。


马路上,一个年约6、7岁的小女孩不安的徘徊着,不时掸掸滴落在身的泥雨,然后突然冲向马路对面,全然不知在能见度不足百米的马路上,一辆时速约莫60km\h的汽车正疾驶而来,如一只将欲捕捉猎物的猎豹。在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疾驶而来的车辆,我飞快的跑过去推开她,不料自己与车进行了一场亲密接触。


在我飞出去的那一刻,我仿若陷入了一场极其深度的睡眠。仿若自己处于一个虚无的黑暗空间,周身无声。突然,在我眼前闪过一些曾几何时我所经历的画面,我看到了童年时与我结伴嬉戏三五成群的孩童;我看到了第一次获得成绩周身羡慕和称赞的眼光;我看到了母亲和我开心的吃着饭;我看到了骑在父亲背上手里拿着雪糕开心的我......我看到了和朋友一起开心吃饭的情景,我还看到了和同学们在阳光下玩篮球,踢足球的快乐时光。我感觉到我眼角流下了泪水。


骤然间,场景变得黑暗,我无助的寻觅着,因为我恐惧。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我知道,那是“他”。“他”依旧奸笑着:“你终于想通来到这里了,那么走吧,我们去快乐的地方”


我木然的看向他:“请你告诉我,哪里是快乐的?”


“他”慢慢挪近:“你不是认为,只要离开那个残酷的社会就好了吗。”


我冷笑着说道:“我从前的确认为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平、歧视、冷眼、虚伪。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不应该去死啊,我要和命运抗争,纵然最后遍体鳞伤,也比半途而废的懦夫强。我的确懦弱无比,我的确时常逃避,但我明白我不应该浑浑噩噩,我有值得追寻的生活,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要我意识到了,这场造物主安排的游戏我永远都是赢家。你不用再教唆我了,我已经厌恶了你那丑恶的嘴脸,你比这个社会还可恶。所以不要痴心妄想了,这一次我要说不了,你走吧。我要回去了”


“他”说:“明白就好,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要坚定立场啊....嘻嘻嘻嘻。


已经趋平的心电图再次开始了无规律的跳动,我睁开眼睛,望着周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好在,这一切,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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