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我对金毛说,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不见不散。说完坏坏地笑了笑。金毛有点慌乱,只是点头不说话,脸红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有一个疑问:“金毛还是不是处女?”我猜测百分之九十不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金毛这样的异乡女孩,不可能没有那种经历,想着想着,没什么结果,人却缓缓睡去了。
第二天起床,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眼前又是一团黑影,我心一沉,突然想到那个孩子,那双纯洁的大眼睛,里面有一点深蓝,蓝得让人心发慌。中医说,肾亏则人虚,人虚则目不明、耳不聪。那团黑影,难道在告诉我,孩子,你肾亏了。我琢磨着今天和金毛去吃羊肉火锅,羊肉可以补阳,今天晚上,只能赢不能输。
天不好,阴沉,有大块大块的黑色乌云,笼罩着天空,但是无雨,仿佛受了委屈的女孩,想哭却不敢哭。其实我也想哭,但我从来不在人面前哭,我不愿让别人看见我的悲伤。我常常在无人的时候,情绪突然波动,有时是因为想到重病的奶奶,想到逝去的青春,想到无趣的童年,于是我流泪了,我把铺盖紧紧蒙住头,在黑暗里面无声的流泪。流泪很爽,怪不得女人喜欢流泪,因为所有的不快,都会随着泪水离开身体,虽然,只是暂时。
出门前,我把皮夹打开,不是看钱,只是因为不放心,看到两个避孕套安静的躺在夹层里面,松了口气。母亲既没有问我去哪里,也没有问我回不回来吃饭,这段时间,也不像不久前那么急着赶我去相亲,或许是上次的冲突,让她对我彻底死心了。
我在小区门口买了两个包子,啃了几口,坐上公交车,奔赴与金毛相约的老地方,金毛啊金毛,余似兰啊余似兰,我反复念叨着,脑海里面是空白。见到金毛的一刹那,我被震到了,震得不轻。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她竟然穿上了红色高跟皮鞋,可是那后跟,又粗又圆,我喜欢的是那种细细的高跟,细的能让我全身产生发热的鞋子。
金毛短短的粗腿套上了厚厚的紫色丝袜,不透明却紧绷着,以至于整条粗壮的小腿醒目的印入我的眼帘。小热牛仔短裤,上身是一件白纱的衬衣,四周有蕾丝花边,嘴唇应该涂过润唇膏之类的化妆品,闪闪发亮。只有那黄色爆炸头是唯一没变的特征。我几乎把持不住自己,想要大声往天空呐喊几声。
金毛喜笑颜开地向我快步走来,猛地挽住我的手,我只能跟着笑,心想吃饭的时候给她上上课,穿衣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短处。金毛像个开心的小女孩,叽叽喳喳和我说话,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她,整个人还没缓过来。我总觉得有路人在看我们,金毛的一头金色爆炸头太过显眼了。其实我和金毛能出来的时间并不多,确定关系这段时间,总共也没出来几次,金毛贪婪地说:“亲,今天一整个白天你都是我的了。“
我坏坏地说:“就白天吗?“金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她理解我话中的意思,蛮横地用手拧我,脸红的像苹果。就这样,我陪她逛了一整条大马路,一起去吃了肯德基,下午又陪她去了公园,在公园里,无人的地方,我们又一次接吻,这次都放的那么开,金毛的舌头软绵绵的,贪婪的送进我的嘴里。我睁开眼睛,偷偷看她,她却紧闭双眼,那么的投入。曾经读过一篇文章,说接吻的时候,只有全身心爱你的一方,才会紧闭双眼,而睁眼偷看代表至少你并不非常爱对方。金毛就这样粘着我,频繁的肉体触碰,我的念想一次又一次被挑逗起来,期待着夜幕赶快来临。
晚上我们去吃了火锅,今天吃得高级点,豆捞坊,一人一口小锅。餐桌前,金毛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这排场,嘴巴张得老大,露出白白的牙口,惊讶地问我:“火锅还能这样吃呀。”我笑她:“你个土包,这样才更卫生,自己吃自己的小锅,大锅吃到最后就是吃大家的口水。”金毛开始担心价格会很贵,瞄着一旁的菜单。我点好菜问金毛要些什么,她不敢说。我说:“你想吃啥就说呀,又不是你买单。”
金毛说:“和你一样吧。”想想不对,又问:“加个猪脑可以吗。”我笑了:“当然可以,加一百个猪脑都行。”金毛嗔嗔的看着我,我哈哈大笑。点好餐,金毛又问:“不会很贵吧?”我眼睛一瞪,把她下一句话给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其实我心里也有点舍不得,只是今天可能是我摘掉处子之身帽子的重要日子,钱,真的就不重要了。
小锅送来了,很快就有白色的蒸气从两口锅里面往上窜,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交合在一起继续往上飘散开来,难道是寓意吗?我说:“开动吧。”金毛笑嘻嘻的应道:“是,亲。”我把一块白花花的肥羊肉放进锅,三秒钟就翻滚着冒出来,一股香味扑鼻,嫩!十几块羊肉下肚,身体感觉燥热,加上啤酒缓慢发挥作用,我愈发感觉体内的一股气横冲乱撞找出口。
我鬼鬼地说了许多暧昧的话,金毛羞得脸色更红润,却有一种期待的眼神。在暧昧和期待中,小姐把帐单拿来,我倒吸一口冷气,三百多!我的心在滴血,我从来没有一顿火锅吃掉那么多钱,况且只有两个人,原来潇洒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面露微笑,不能让金毛看到我的真实想法,心里暗暗想,今后还是老老实实去属于我的平价火锅店去吃吧,那里,我们技校六人组海吃海喝,不过才一、二百!
照例要上发票,金毛调皮的抢过来:“亲,我来我来。”我笑着把餐饮发票给她,“啊”的一声,金毛说:“那么贵啊!”我微笑着点点头,金毛仿佛做错了事情,也许是因为后悔吃那么贵,她用粗短的手指,刮去那层薄薄的锡层,出来的是“谢谢您”三个字。金毛不说话了,垂头丧气的把发票给我。
运气可不是每次都有的,也许人的一生有一次,就应该满足了。我仿佛哲学家,一席话说的金毛眼珠子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走,唱歌去!”我拉起发呆冥想的金毛,逃离火锅店!
KTV人不多,我们不用排队便进了一个包间,我点好单对领我们进来地小哥说:“没事别进来。”关上门,房间里光线幽暗的,只有电视屏幕有五颜六色的彩光泛射出来,我色色地看着金毛,哈她的痒痒。金毛说:“我要唱歌,不要闹。”我也不想那么猴急,答应她:“我们唱歌!”包房里冷气打得很足,但是我身体还是那么燥热,这么多羊肉吃下去,果然力道无穷。
金毛吵着要唱韩红的歌,我哆嗦了一下,手指颤颤悠悠地点下她说的歌,伴奏乐响起,金毛抓起麦克风,高亢一曲,随着高潮到来,金毛竟不慌不忙,音量逐渐随之浑厚起来,丝毫没有一丝破音,我听的陶醉起来。一曲唱毕,我惊讶不已,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只是这歌曲高音部分难度实在过大,金毛毕竟有点吃不住力,胸脯起伏,拼命喘气。
我鼓起掌来,金毛的脸蛋更红了,娇羞的说:“你取笑我。”我由衷地说:“你唱的真好。”金毛不说话,休息片刻,又开始唱起来。我也不甘示弱,抓起话筒一起唱,但是我的音老被金毛带上去,搞的破音连连,像一只公鸭的嗓音,不过真的很尽兴。我搂着金毛,不时的在她脸上轻轻的啄一口。
她的金色头发钻进我的鼻孔,痒痒的想打喷嚏。我偷偷把手放到她身上,金毛把我轻轻推开,边逃边说:“坏蛋,我要去吃水果。”桌上有果盘,果盘里面有香蕉、有哈蜜瓜、猕猴桃和小番茄。金毛拿起一根香蕉,剥了皮,张大嘴巴塞在嘴里,咬了一大口。潘多拉的盒子早已被打开,我扑上去,金毛没有再逃,被我一把熊抱住,摁倒在软绵绵的皮质沙发上,香蕉掉落在地上,金毛把眼睛闭上,喉咙里面发出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