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嫁就嫁现代胡雪岩

                        

走进陈晓初的房间里,我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到处散发着老上海旧日的风情。

陈晓初父母前年因车祸去世,身边只有瘫痪在床的奶奶。陈晓初大学毕业后就职于上海“舞蹈之家”酒吧里,她的工作就是为客人弹古筝。

我们寒暄之后,陈晓初把泡好的玫瑰花茶端上来。看着紫色的茶汤里飘浮着的玫瑰花蕾正缓缓地舒展的腰身,不免让我想起恒山路上颇有名气的唐韵茶坊中挂的一副对联:“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我们两个人静静地喝着玫瑰花茶,开始了交谈。

爸爸妈妈去世后的那段日子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我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不知道吃饭,不知道睡觉。如果不是还有个瘫痪在床的奶奶,我想我早就死掉了。

在“舞蹈之家”上班的第一天,我一直在弹《江河水》,在我看来,只有这种催人泪下的旋律才能让我的情绪找到归宿。我完全忘记自己在干什么。这种投入甚至是一种发泄,很快就让来酒吧的客人先是唏嘘不已,接下来就是暗自神伤,再下去就只有逃之夭夭了。

酒吧老板发现后,走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陈晓初,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若不想做我这就给你算账,你必须在马上给我消失!

他说到最后一句提醒了我。我急忙大喊:别炒掉我,我奶奶还等着我挣钱治病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老板,你别激动,她今天损失的钱包在我身上!当时,我和所有在酒吧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原来还有一个客人没走!

他,三十六七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在迷蒙的光线烘托下,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刻让我除了吃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酒吧打烊时,老板推门进来,他递给我一个信封说:这是你的工资,还有那个男人给你的小费。

我无奈地接过那个信封。老板看了我一眼说:也难为你了,这样吧,你明天照常来吧!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我的心情渐渐地好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坚强地活下去!第二天,我就像新出生的太阳一样在酒吧里,卖力地弹琴,不仅弹奏《渔舟唱晚》、《出水莲》,还弹《高山流水》。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唐凯,从新加坡来的,至于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一天下午,趁着休息的工夫,我和他聊起来。我问他:哎,唐先生,你总是这么有时间吗?别人上班的时候,你却在这里悠闲地听音乐喝咖啡?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唐凯笑笑,说:我是做什么的并不重要,关键是我在你的直觉里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坏人吗,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

我说:你肯定不是坏人。可是,哪儿有你这样无所事事的好人?!

他笑了:这叫什么逻辑。好了,我明天就不会无所事事了,因为我要出远门,可能要过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三个月零六天,他终于又出现在酒吧里。那天是一个雨天,我无意间抬起头,习惯地注视着那个角落的桌子,竟然发现他就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我几乎是一步就走到他身边,傻瓜似的问他:你没死呀?

他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这是你和别人打招呼的方式?

我不理会他的话,压低声音问他: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明明说要出去一个月的,可你居然出去了三个月零六天!

他似乎很意外地看着我说:我向来是没准的,怎么,你觉得不可思议吗?

我说:不行,你从前的事我不管,以后就不行!我当时像只善斗的小兽。他马上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小声说:你这个霸道的孩子要干嘛?准备让老板炒掉吗?说完,他站起身就往外走,我二话没说就跟了出去。他出门走进了另一家酒吧,我不仅跟进去还坐在他的对面。侍应生走过来问喝点什么,我抢着说:两杯法国威士忌,不加冰!唐凯一听急了,忙说:不要威士忌,来两杯绿茶就行。我说:不,法国威士忌!唐凯说:绿茶。我用手挡住他,拿出钱,冲侍应生大吼:威士忌,我买单!

唐凯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出格。

他说:我从不喝威士忌,我只喝咖啡!我说:好哇。回头冲吧台喊:来十杯咖啡,巴西咖啡两杯、爪哇咖啡两杯、蔓特宁咖啡两杯、爱尔兰咖啡两杯……

唐凯伸手阻止,我只顾说下去:再来九杯威士忌,法国的,我买单!

唐凯冲我怒吼说:陈晓初,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说清楚!

我也同他一样吼叫:说就说,谁怕谁呀?!唐凯,我要跟你好!嫁给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他当时就愣住了,像一个聋子、傻子!同时,我也被自己的话惊呆了。

我俩沉默了很长时间,唐凯才缓缓地问我:晓初,你对我了解多少?

我看着他,支吾了半天,说:你是从新加坡来的,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唐凯叹息一声,说: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我是从新加坡来,在那儿我有个家——是我妈妈的;我有一个妻子——曾经爱过后来分手了……说着,他有些沮丧。

我心里一喜,嘴上却说:对不起,我刚才……都是你把我逼的胡言乱语!说到这儿,我开始放肆地大笑

别笑了,你还嫌出的丑不够吗?唐凯小声说。

让我不笑也行,这回不让你喝十杯,你只喝四杯咖啡,怎么样?

唐凯苦着脸说:成交。就这样,我欢天喜地地继续喝着我的威士忌,后来我就迷糊了……

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唐凯就坐在沙发上。

唐凯说:怎么,你这回完全清醒了吗?我点点头。他说:既然清醒了,那就听好了。第一,你还是个孩子,我们在一起不合适;第二,在爱情和婚姻方面我的热情已经消耗光了,没有什么可以贡献给你的;第三,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

唐凯的话刺伤了我,我指着他的鼻子说:唐凯,你也听好了,第一,我早已不是一个孩子了,别拿这种愚蠢的借口来搪塞我;第二,我爱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爱,不需要任何理由!现在,我发现你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种人!既然如此,我们就拜拜吧!

说完,我穿上鞋踉踉跄跄地跑出去。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喝得酩酊大醉,坐在唐凯的车里又哭又笑,他也是因为喝了太多的咖啡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怎么就把车开回了自己的家。

说到这儿,晓初“咯咯”地笑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唐凯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心里有点暗暗后悔自己那天的冲动,把话说得太绝,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后来几天,我一直在想怎么挽回这个局面,既不能太掉价,又不能太过分……终于,机会来了。

唐凯在第十天的晚上,走进了酒吧,进入了我的视线。那时,我正在弹《彩云追月》,唐凯走进来,穿得很正式,我朝他点点头,微笑一下。他同样用微笑回应我。看来存在我们之间的阴霾已经散去,这是我要的结果。

休息时,我走到唐凯的身边,装做不经意地把手搭在了他扶沙发的手背上,他有几秒钟的惊慌,但很快就适应了,我抽回自己的手,脸有些发烫。

我下班时,我们又一次走进那家酒吧,要了两杯乌龙茶坐下来。

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有话就说吧,我洗耳恭听。唐凯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

说就说,我看着他,说:你那天说了很多老掉牙的话,还说我是孩子,你伤害了我。

可能是我的样子使唐凯发笑,他说:可你的确是一个孩子,我跟一个孩子是不能谈恋爱的。再说……

我打断他的话说:不对,就是不对!首先,我不是孩子,我已经是一个成熟女人了,我可以跟你谈恋爱,可以跟你结婚,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说。不行,你必须同意!我强调。你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话虽这样说,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的霸道。

我爱你就够了,还要讲什么道理呀?我当时就像一个十足的小无赖一样。

唐凯哈哈大笑,说:我还从没见到哪个女孩像你这样命令别人爱你的。

我说:是吗?这就对了,我的恋爱怎么能跟别人一样呢?那太没创意了!

他几乎笑出了眼泪,说:可是你这种创意怎么让我觉得有点逼婚的意思呀?

笑够了,唐凯说:晓初,那天我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对不起!

我傻笑着,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那天也是太冲动了。

唐凯说:我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说完,唐凯又压低嗓音说:晓初,我希望你能嫁给我!说句心里话,我第一次看见你坐在酒吧里弹古筝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心里一热,脱口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唐凯继续说:晓初,假如我是一个一贫如洗的穷人呢?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我不假思索地说:愿意!他又说:假如正好相反呢?我问:什么意思?

他说:正好相反就是说,我不仅不是一个穷人,而且是一个亿万富翁,你还愿意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亿万富翁?他说:对,亿万富翁!

我大笑:你以为我是一个傻子吗?你不过是一个有些小钱的人而已。放心吧,你有钱没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爱你这个人……说完,我主动上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既有奇遇和偶然,也有平淡之中的真爱,那些至今还没找到真爱的女孩的主要原因,就是她们有太多的既定模式,这里包括她们的想像,以及给自己制定的条条框框等。其实,爱情大多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降临的。

可以说,陈晓初是幸运的,在酒吧这个地方居然能找到自己的最爱!你想啊,在那个灯光有些暧昧的环境里,在一张张小桌子前,不时地坐着各色的男女,他们的脸上是暧昧的笑,手中的的酒杯里也发散着某种暧昧的光。另外,所有人都知道,在酒吧这种充满着男人味、女人味、酒味,当然还有一些无法言说的气味的环境中,注定要有酒鬼、色鬼、和大头鬼呀。说起来,真是好怕怕哦

因为在酒鬼的眼里,有酒的地方就是天堂,即使是地狱,只要有酒,那地狱也是天堂;在色鬼的眼里,有酒的地方不一定是天堂,而有女人的地方才是天堂,因为这里经常有美女的光顾。总之,在酒鬼和色鬼的心里,只有酒吧是他们真正的天堂。因为那里,既有酒,也有女人。所以,如果你是涉世不深的女孩、是好强逞能的女孩、是孤独失恋的女孩、是自作聪明的女孩,那个地方并不一定适合你,钓鱼高手除外。

当然,泡吧总是美好的,尽管暧昧有点晦涩;在酒吧寻觅好男人总是幸运的,只是小心你的目的别恰巧成就了一段荒唐,甚至是痛苦的孽债。

一句话:你来酒吧不但没泡来如意郎君,说不定还让人了你。

要想改变这种局面,我送你一计,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可以泡吧,但你休想泡我!

此计若成功,笑看云起云散;若失败,立马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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